深渊回首(272)旋转

死寂。

喘息声。

趴在地上的身影一动不动。

大约半分钟时间后,陆伏渊仿佛是在回答一般,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明白了!”

仿佛凭空生出的力量,他颤颤巍巍地再度站起,伸出抖动的手,对着远方张开了自己的手掌。

“只要在迷雾之前……困住……计划……达成……”

沙哑的声音在街道中响起,隐没在黑暗之中。

小巷之中。

三人沉默站立,一人疯子般自言自语。

“不可能有其他原因,在孤儿院中他已经表现出了扭曲空间的能力。综合以往的经验,我只能往这个方向去考虑……”

江城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四周,“如果,空间扭曲的话,一定也会有能够离开的通道。难道说,这里像那个古井一样,空间通道是在一直变化当中?”

盯着手中的量天尺,江城凝神思考着,眼睛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表。

十一点五十六分。

“时间不多了!”江城定了定心神,将精神集中在量天尺上,缓缓道:“如果是像古井中那样,那我只需要重复上次的行为,就一定可以……”

量天尺旋转着,没有丝毫杂音。江城紧闭着双眼,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只见他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脸颊满是汗水,神情十分痛苦。

“啊!”

大叫声在小巷中响起,江城颓然摔倒在地,双目呆滞,口中喃喃道:“我看不到!怎么可能!明明是照着上次那般……怎么可能……我……”

似乎是精神力剧烈消耗的缘故,江城看到漫天星辰在不断旋转着,看得他意识模糊,仿佛随时都要昏睡过去。

“不能睡!绝对不能在此刻放弃!”江城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力,他不由地又看向了许丁甲,低声求助着:“帮帮我!”

此时的许丁甲仿佛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江城,眼睛都不眨一下。和许丁甲同样动作的,还有李峰和楚雪樱,他们就这么低头注视着江城,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或许是心里作用,江城却分明感觉到,他们需要自己。

一定温热的东西落在脸颊,江城伸手去摸,湿漉漉的仿佛是眼泪。可看了一眼,江城才发现,那竟然是血!

血!谁的血!有人受伤了!

江城猛然坐起身,仔细看着身边三人,虽然知道他们不会有反应,仍不由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是江城却看到了,那滴血是从许丁甲眼中流出的。

“你……”江城隐隐猜测到,许丁甲的情况正在恶化,如果再不赶到疯人院避难,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能叫醒他!”江城再次放弃了唤醒许丁甲的想法,再次集中精神思考起来。

“古井?或许我错了,这里和古井的情况并不相同。”江城认真地分析道,“如果陆伏渊可以控制古井里的空间扭曲,那就不至于让我们成功逃走。换而言之,他不会制造出急速变幻的空间扭曲,那小巷里的一定是另一种东西。但是,那到底是什么?”

江城想的脑仁生疼,不得不长叹一口气,暂时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他仰起头,有些无助的望着天空。此时他发现,夜空中的星辰依旧在旋转,看得江城脚下虚浮,几乎站立不住。

“怎么回事,难道我现在还有些头晕吗?”江城定了定神,再次仰头看去,这次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天空在旋转。

“天在旋转?”江城低下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接着他看向手中兀自旋转的量天尺,喃喃道:“难道……量天尺并没有出错?对了!一定是这样,这个空间一直在旋转,所以我才没能够找到离开的方向,因为离开的方向也一直在旋转当中!”

仿佛应和了江城的猜想,量天尺的旋转变得更稳定了,江城顺着量天尺的方向扫视,意识深处霍然开朗,他对这次逃离由生出了信心。

江城缓缓呼出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明白了问题所在,接下来,就是如何出去的问题了。”

说话间,江城看着木然站立在自己身后的三人,沉声道:“我一定会让你们离开这里!”

江城站直了身躯,估算着量天尺旋转的速度,之后发现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离开并非易事。四人之中,只有江城意识清醒,其他人则只能盲目地跟随在身后。如果,江城自己先行离开,那么,其他人很可能因为没有及时跟上导致依然被困在里面。江城不确定这空间通道是双向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脱困,那其他人很可能会被永远困住。

江城看着三人呆滞的面孔,对着他们缓缓说道:“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接下来听从我的安排,我们应该就可以全部都离开。”

没有人回应,但是江城似乎看到,三个人的眼神都闪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否错觉,但江城只有放手一试。

首先,他选中的是李峰。江城将李峰拉到小巷的边缘,对着李峰说道,“接下来,等时机一到,我会把你推出去。”

李峰没有说话,但却很听话地站在江城指定的地方。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中,江城可以看出,潜意识中李峰还是信任自己的。所以,即使在梦游的状态中,李峰依然能够接收到自己的信息。

选择李峰,也是江城深思熟虑的结果。他并不确定空间牢笼之外是否安全,很可能那些疯狗还没散去。三人虽然没有抵抗意识,但只有作为刑警的李峰体质最好,最起码可以支撑一阵子。江城不敢将情况想得更遭,毕竟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看着量天尺即将转向李峰面朝的方向,江城不再有丝毫犹豫,奋力将李峰往前一推。李峰并没有像木偶一般被推地摔倒,反而是借着江城的推力向前冲了过去。这足以说明,李峰的意识并非完全没有的。几乎于此同时,量天尺正指向李峰跑去的方向,眨眼间,对方的身形便消失在空气中。

眼看计划成功,江城不敢怠慢,连忙如法炮制,将许丁甲和楚雪樱接连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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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个故事:深渊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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