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回首(313)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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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同时还有一丝迷茫。

由于是处在兴奋之中,江城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却茫然地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这股力量。

源自本能的破坏欲涌现,指引出发泄力量的方法。然而,江城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却在遏制着这种破坏的冲动。

破坏?破坏什么?

江城记得自己似乎有一个目标,然而大脑被冲动情绪填满,他完全无法回忆起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想要做出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烦躁情绪忧伤心头,江城感觉自己仿佛是气球一般,快被这股无形中的力量撑爆了。

“陆伏渊!古神使者!”

许丁甲的低吼声传到耳边,仿佛是兽群的呼唤一般。江城终于有了明确的目标,体内那股力量终于得到了发泄的途径。

“是的!朝向目标!打到他!”

这是江城最后的理智。

李峰在两人之后走出缓冲地带,一看当时的景象顿时惊呆了。

李峰的注意力首先被上方吸引,他看到天上的深渊缝隙似乎更大了,并且似乎还在缓缓向下逼压过来。李峰感觉仿佛空间被颠倒了,自己正漂浮在空中,随时会向着上方的万丈深渊坠落。这说起来很荒唐,可李峰仍无法抑制地这样想着,使得心中愈发惶恐不安。

在这样的巨大压力之下,他只能把头低下,不再去看天上。

而在他前方的景象,又是另一种的诡异惊悚。那是一片空旷地带,碎石堆积成七处,地上还纵横交错着暗红的线条。每处碎石上歪曲树立着黑色的十字架。在那十字架上,是扭曲变形的生物残肢,因为太不成形状,让人无法辨认那是人类的还是野兽的。李峰看到这些已经能够确定,这里正是那进行邪恶仪式的祭坛。

一切都被一种昏黄的光笼罩着,不知何处涌来缕缕黑烟,仿佛蛇一般游弋在各个十字架之间。荒凉、恶心、诡异这几个词同时出现在李峰的脑海,那些字眼仿佛是污染的源头,无形中腐蚀着李峰的心智,悄然折磨着他的灵魂。心跳毫无预兆地加速跳动着,李峰微微一愣神,无法描述的恐惧情绪瞬间占据了他的意识。

李峰也算是一名老刑警,尤其在经历了这一切事件之后,心志比常人坚韧。他没有被这幻觉所吓倒,又或许是下意识的,李峰竟然要紧牙关,与这恐惧进行着无形的抗争。李峰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一刻他到底是否还有意识,他只知道,如果那个恐慌持续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支撑不住。所幸的是,那种负面情绪的腐蚀只是出现了短短的一瞬间。

或许是因为仪式尚未完成的关系吧。

李峰暗自庆幸,稍稍松了口气,终于看到祭坛当中的三人。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两人现在的变化有多么的大。

许丁甲和江城身上气质与以前截然不同,看上去跟磕了药一般亢奋,低吼着向前方人影狂奔而去。所幸的是,他们并没有搞错攻击目标,在他们前方的的确是那古神使者陆伏渊。

因为缓冲地带会隔绝感应,陆伏渊本以为这几人已经在扭曲空间中灰飞烟灭了,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偷袭。更没有想到的是,偷袭的两人看上去十分的疯狂,那飞扑而来的姿态,仿佛是地狱中的恶鬼!

陆伏渊现在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与之相反的是,许丁甲和江城刚离开缓冲地带,海量信息充斥着他们的意识,导致他们处在一种极度亢奋、富有攻击性的状态。三人交手不到一分钟,陆伏渊第一次陷入了全面的劣势之中。

李峰在旁看得清楚,只见江城和许丁甲两人四只拳头如狂风暴雨砸向对手,而陆伏渊只能勉强招架,全无还手之力。即便如此,李峰依然还有些担心,毕竟己方两人这样的状态并不会维持太久,其次那陆伏渊也不是等闲之辈,谁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还有什么后手。总而言之,只要没能彻底制服陆伏渊,李峰就不可能真正安心下来。

李峰虽然这样想,却并不代表陷入亢奋状态的两人会有同样的考量,确切的说,短时间内他们还没有思考的能力。江城和许丁甲发泄似地凶狠攻击着陆伏渊,这样的攻击全靠蛮力,毫无格斗技巧可言,而对方虽然抵挡得狼狈,却始终没有真正倒下。

李峰趁此机会环顾四周,他还记得江城的嘱托,要去找到被蛊惑到此的楚雪樱。面前除了发疯扭打的三人,便是那触目惊心的可怕祭坛,除此以外,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找不到楚雪樱,李峰也不能就这么站着旁观,考量再三,他还是决定加入战团,趁早将陆伏渊制服。

就在李峰抬脚就要上前的时刻,陆伏渊突然大叫一声,踉跄后退,倒在地上。再看江城和许丁甲,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并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李峰此时也顾不上他们会否误伤自己,连忙跑上前去。这时,他看到江城和许丁甲缓缓站直了身体,脸上狂热的神情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茫然。

“你们……清醒过来了?”李峰试探地问道。

许丁甲缓缓点头,李峰如释重负。

江城则注意到躺在不远处的陆伏渊,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们……已经把他打倒了?”

李峰也是走上前,小心地观察着这个可怕的敌人,这一次他终于近距离地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只不过,现在的陆伏渊脸上满是青肿,口鼻眼耳皆是溢出鲜血,根本让人无从分辩其真正面目。但李峰看着对方,神色却闪过一丝疑惑,接着他不顾危险地冲到对方身前,揪着对方衣领大声道:“你不是陆伏渊!你到底是谁!”

听到李峰一声大喝,原本有些疲惫的江城脑中一个激灵,他终于想起离开镜面世界后想告诉大家的事情。

许丁甲此时也是十分意外,双眼仔细观察着被李峰揪起的那人。在之前的几次交锋里,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关系,又或者是对方刻意为之,众人始终没有能够看清这个“陆伏渊”的真实面貌。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与对方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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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个故事:深渊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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