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故事:掌上舞(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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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些不安,于是问道,“我能够做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烬看着我,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把那个容器毁掉,只要毁掉这个容器,他们就不得不从头开始,这样,两方都能继续活下去。”

我几乎没有犹豫,果断地答应了烬的要求。

交谈了这么久,天渐渐亮了。虽然烬告诉我,营地中的人们会睡到中午才醒,但我们还是要尽快将这件事情完成。因为这种“背叛”所有人的行动,是见不得光的。

当我们走到目的地时,一缕晨光从天边洒下,穿过灰色的雾气,落在我眼前的巨大容器之上。那是一个通体绿色的巨大造物,足足有三个人叠加起来的高度,仿佛是一个杯子,里面盛满了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毒水。

“营地里的人将这个称之为复仇圣杯,我很反感这样的称呼。”烬说道。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道。

烬环绕巨大的“圣杯”走着,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口中说道:“将这东西撞翻,只要这个容器倒下,那么他们就要重新积蓄毒水了。”

“撞翻?我们两个人能办到吗?”我对烬的想法表示怀疑。

烬却说道,“我曾暗中尝试过,这容器下面的土地很松软,我一个人只能让它微微摇晃。如果加上你,我们一定能够办到。”

我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就要和烬一起推倒“圣杯”。

“你们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看到远方出现一个人,正是坨。他竟然还醒着,而且那神情,分明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

“烬,你果然背叛了营地!我就知道!”坨的语气愤怒,脸上却带着一丝狡诈的笑容,“只要我唤醒所有人,他们就能看清你的嘴脸。等你死在他们的手上,我就会成为营地的新首领,将这个计划继续下去!”

“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会毁掉灰镇的!”我尝试着劝说坨。

坨却向我吼道,“你懂什么,这个计划原本就是我想出的!本来就应该是我成为首领,本来应该是我领导着营地中的人,向灰镇展开复仇!可是,因为这个人出现,将计划拖延了如此之久。我现在终于明白,烬根本就是灰镇派来的间隙!”

“他已经疯了,根本不会听你解释的!没时间了!趁他没上前,和我一起推倒这东西!”烬当机立断地对我说道,“无论如何,我们要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我被烬的话感染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与烬一起推向“圣杯”。我感觉到“圣杯”在摇晃,似乎只要再加把力气,就可以将这害人的东西一举毁掉。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这样做的机会。

“住手!”坨声嘶力竭地喊道,箭步向前冲了过来。坨拉住了正在推“圣杯”的烬,一拳将他打翻在地。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支持,只能看着“圣杯”缓缓回到原位。我不得不放弃了继续推动“圣杯”的想法,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正在搏斗的两人身上。

我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打斗,坨仿佛发疯一样将烬压在身下,用拳头、爪子、甚至牙齿等一切能够用到的方式攻击着烬。烬虽然能够勉强抵挡,但身上的伤口却在增加着。我冲上前去,等到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时,我才意识自己根本没有打斗的经验。

“动手啊!”烬一边抵抗着,一边喊道,“杀死坨!不然,会死更多人!”

“杀人?”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原本以为自己在挽救生命,但我从未想过,这需要伤害别人的性命。尽管我对坨没有丝毫好感,但要说道杀死对方,我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动手!”烬再次喊着,声音已经显出疲惫。我知道,继续下去的话,坨很可能会先将烬杀死。看着烬的反抗越发无力,我跺了跺脚终于冲上前去。

虽然我还是没办法杀死坨,但最起码,我应该能够将他们分开。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我上前伸出手,才准备要将坨拉开的时候。对方突然回过头,反而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将我扯到一边。我从没想过,坨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我整个身体都被他拉扯得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上。直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臂还传来火辣辣的剧痛。我甚至怀疑,那毒水不仅能让人变得扭曲,更会使得他们获得怪物一般的蛮力,或者说,他们已经是怪物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再上,听到身后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深色的影子从我头顶越过,狠狠撞在坨的身上。坨痛呼一声,和那影子一起往旁边滚落,烬也因此得以脱身。

我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却是独眼。

这时我意识到,他在临走之前看我的那一眼并非无意为之,而是早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我现在无法思考太多,烬才刚刚死里逃生,独眼和坨斗在一处,起码他现在是在帮助我们。

“你居然也是叛徒!”坨愤怒地攻击着独眼,一边大声吼着,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胜算,试图用喊声唤醒还在沉睡的其他人。

独眼当然不会放任他这样做,他挡住坨打过来的拳头,在对方脸上狠狠还击一拳,低吼一声警告道:“闭嘴,不要逼我!”

坨此时已经被独眼完全压制,再加上之前与烬搏斗消耗了太多体力,此时已经无力脱离对方的控制。他此时仍不知死活地狞笑着,长大嘴巴就要继续喊。独眼见状立刻用双手将他的嘴巴死死压住,不让对方发出一点声音。坨双眼瞪得老大,开始了剧烈的挣扎,然而独眼并不打算就此松手。

我此时才站起身来,走上前将受伤的烬扶起。等我们看向沉默而焦灼的战场时,坨的挣扎已经停止了,他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最终垂落在地上。

独眼这时才松开压住坨的双手,站起身对我们沉声说道:“他只有死了,才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烬对独眼的做法并不认同,但却无法指责救过自己性命的人,于是他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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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个故事:深渊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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