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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悠宁堂第三卷·只道寻常/Seems·To·Stay·Forever
第一章 异梦之灵犀
“Sakura……”
不知是冷是热的春风从半开的窗子外带来了一瓣樱花，摇曳着划过灵梦的眼睛，在灵梦长长的睫毛上留恋了一瞬，然后，轻轻飘落在枕边。
翻过身去，背对着近午的阳光。
这是春雪异变结束之后的第三天，神社的周围应该还残留着昨日宴会留下的一片狼藉。对于巫女来说是最头疼的事情——远远比异变更加难以对付……其实就是嫌麻烦吧。
不过，即便如此，灵梦可是宁愿无所事事也不会赖床的人。她是博丽的巫女呢。
“……”
看着阳光在屋内渲染的痕迹，灵梦慢慢地坐起来。
有点发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唔。疼疼……”
洁白到有些炫目的手臂抬起，搭在自己的额头上。
被炉不知何时已经停掉。多亏如此，在感冒的边缘停住了脚步。
头疼的原因，是宿醉。所以，赖床大概，也是因此……吗。
踢到了地上散乱的酒瓶。灵梦趴在这扇南开的窗户前，望着在自己记忆中断时还是霞光灿烂的天边。
宴会上小酌的那点酒，自然是不能把灵梦怎么样的。自己，其实醉了吗？没有醉吧？
还是说，为了压抑某种触动，而对着晚霞豪饮起来了呢？
神社里，安静得有如长夜。
灵梦脸上有些烦躁的神情归于平静。整理了一下和衣而睡时弄皱的巫女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头来，如同真正巫女一样的姿态。
“疼疼”
——不到一秒钟，她的正经就垮了下来。
为自己昨晚的冲动付出代价了呢。
可怜兮兮地抱着胀痛而不得不低垂的脑袋离开了卧室，灵梦开始了迟到的早餐。
米饭、青菜、烤鱼、咸菜和味增汤。传统的日式早餐搭配。大概是宴会残余的食材的缘故，比平时要远远来得丰盛。——不，这样子的情况已经持续过一段时间了……
猛然，开始发泄一般地大口吃起来。气势有如要把中午的份也一同解决掉。
习惯了的，平平常常的搭配，平平常常的味道。
不过，是不是因为从前总是只啃白饭的生活呢，灵梦显得对桌上的米饭与咸菜格外感兴趣。
“咕”果然，被米饭噎了。灵梦顿了一下，端起汤往嘴里灌——
“噗！”
一口喷了出来！
然后，盯着手里的汤。不信邪一样又尝了一下。
“味增汤……甜的？”
在灵梦犹疑的时候。
咔啦。
“喂喂，我说……”
带着无奈和好笑的声音。
“！”灵梦愣了一下。
匆忙起身的动作停在一半。
眼睛直直地望过去，盯着自顾自地走进门来的悠宁。
“把自己意会的东西就当做事实可是不行的哦～”
像是意有所指的话语，悠宁微笑着将手里提着的便当盒放在桌子上。
“既然过惯了饭来张口的生活就做好吃到意外的准备啊。那个是豆浆。为了解酒我放了些蜂蜜。女孩子一般都喜欢甜食吧？”
灵梦没有动静。
“唔……虽说这样有点……被炉，是我关掉的。抱歉没有在平时的时间叫你……”
灵梦，依然没有动静。
“我是出去叫外卖啦。你不自己解决的话午饭我可对付不了……找那个流动的摊子耽搁了些时间。”
“总之～抱歉～～”
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以诚意十足的动作和毫无诚意的微笑道着歉。
“今天，算我迟到了。”
灵梦还是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悠宁的眼睛。
灵梦当然有很多疑问。怎么可能没有疑问呢。
对于悠宁超乎预料的能力、不合常理的举动、同八云紫之间若有若无的默契，还有，悠宁说着信任，却对自己隐瞒的密辛。
不知道两人在眼神中交流着什么。
悠宁的道歉不明所以。他似乎曾经答应过给灵梦做早饭，但他其实并没有这样的义务。
而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真正的道歉。简直是在说——
拜托了。
拜托，可以不在意吗。
不知领会到了什么样的意味，灵梦也露出了微笑。
稍许有点复杂，在以前的灵梦脸上，绝对不可能找到的微笑。
“啊。欢迎回来。”
轻轻地，灵梦回答道。
－
“啊哈哈，所以我说过抱歉了啊……”
博丽神社的厨房内，悠宁没心没肺地笑着……
盯……
灵梦只是默默地盯着悠宁……
如果要问原因的话……
料理台上，出现了一排奇怪的东西。
外壳充满着超现实主义风格的煮锅、造型和图案嚣张得不知所谓的菜刀、透明的高筒中杵着刀片的不明容器……
“所以说！把自己意会的东西就当做事实是不行的！这可是传说中的厨具啊！把食材扔进去就会自动做出饭菜！只要切上一刀就能保鲜的神器啊！”
盯……
“对不起我错了……”
悠宁一脸诚恳地道歉了！
“……”
面无表情地看了悠宁，灵梦的嘴角忽然微微翘了一下，转身回到了神社的前厅。
“有空，教教我怎么用。”
“啊～”
悠宁挠了挠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跟了上去，顺手提上了一壶开水。
在悠宁照旧用那半生不熟的架势泡茶的时候，灵梦一边吃饭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哝。
“屋子里是你收拾的吧悠宁？那么外面的垃圾你也会帮忙处理一些的吧？”
悠宁手上没有停下。
“啊。灵梦，今天你不用收拾了。”
“……诶？”得到了高于期待的回答，灵梦有些惊诧地看向悠宁。
“今天的宴会在白玉楼举行。所以……嗯，明天再收拾吧。”
看着灵梦额头上爆出的十字，悠宁一本满足地推了推眼镜。
“我可是说过了，把自己意会的东西就当做事实可是不行的哦～”
无所谓地耸肩。
气氛，又归于沉静。
——从一开始，悠宁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灵梦也装作什么都不记得。
这是，哪方面的相似搭起的默契呢。
——不要把自己意会的东西就当做事实。
并不像是单纯为了开玩笑而做出的铺垫。
反复说的这句话，灵梦理解了什么吗。
互相明白互相都不明白。
还是说，互相了解行动的模式，但却，仅此而已呢。
悠宁看着灵梦毫无顾忌的吃相，显出一个稍稍复杂的苦笑。
不知道，是在欣慰，还是在真的困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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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之里，铃奈庵。
“妈妈～这是本新书哎～～”
某个书架边上，本居小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抽出一本书来。
“啊，那是本没意义的东西。是之前的客人今天上午还回来的书……就是，一个多月前和你见过几次面的那位。他说，是你借出去的。不记得了吗？”
“唔……这书打不开啊。书名也是不认识的文字。落款……【悠宁】？还有……【帕秋莉】？这是谁？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呀。下次在村子里见到他的时候问一问吧。”
带着些许失望将书塞回去，小铃跟着她的母亲吃饭去了。
而那本书所在的书架的侧边，贴着小小的标签。
那上面写着三个字。
——【妖·魔·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