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查到些什么了吗？”太师椅上坐着的女子薄纱蒙面，语气慵懒。
“好像还没有，阁主。唐门的大公子今天来了，把鸨母惹恼了之后走了。”跪倒在太师椅旁边的女子低声说。
“呵，唐门之技，不过如此。”
“只是……”跪倒在太师椅旁边的女子迟疑地抬起头。
“只是什么？”
“只是那皓麟阁，不知阁主打算如何处置？”跪倒在地的女子立即低下头，不敢看那蒙面女子的眼睛。
“李家的人不过是依靠着唐门的权威苟延残喘，现在唐门也不打算管了，便寻个法子把那铺子夺过来便是。”蒙面人轻轻哼了一声，说，“这么简单的事情该不会也要我教你吧，牙娘？”
“遵命。”
……
鸿信回到了皓麟阁，发现李掌柜的和陈豹已经回来了，便上前询问。
“问到什么了吗？”鸿信问道。
李明川苦着脸摇了摇头，他这张脸这几天一直苦着，看起来就像个多皱纹的苦瓜。
“乔庄打扮之后还是被人认出来了，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来。”
“我倒是看凉粉摊子上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很可疑，多半是到万华楼找自己男人晦气的。”陈豹说道。
鸿信刚想说话，只见唐伯瑄怒气冲冲地快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哭笑不得的养游。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在万华楼碰了钉子吗？
过了一会儿，五个人才找个雅间坐定，但唐伯瑄依旧余怒未消，看起来气哼哼的。
“要不，大家先说说各自的情报吧。”养游冲着鸿信使了个眼色说。
看这样子养游那边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所以才一脸无奈。
鸿信清了清嗓子，说：“我假扮成去万华楼找丈夫的妻子，在武田的凉粉摊子上打探消息。”
“什么，武田的凉粉摊子上！”陈豹瞪大了眼睛，说，“那个哭哭啼啼的怨妇是你？”
“什么怨妇，别胡说。”养游忍不住说道。
“你演得可真像，我还以为是来万华楼找事的人，盯了好一阵子都没发现。”陈豹尴尬地说。
鸿信继续说：“武田透露了一个消息，就是在万华楼，也有人因为万华楼的诅咒而死。”
“什么？”李明川瞪大了眼睛。
“而且和皓麟阁的遇害者不同，那个女人，是被头发缠死的。凉粉摊子的武田那天晚上亲眼看到万华楼里抬出去一口桦木棺材。”鸿信话音未落，李明川就吓得脸色发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咽了口唾沫。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一直沉默不语的唐伯瑄问道。
“牙娘。”
“不可能！”唐伯瑄拍案而起，语气笃定。
鸿信困惑地看着唐伯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坚定。
“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养游咳嗽了一声，说，“鸨母和凉粉摊的小贩，一定有一个说了假话。”
“这是为何？”
“因为鸨母为我们安排的那位弹琴的姑娘，就叫牙娘。”养游压低声音说。
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除了养游和唐伯瑄之外的三个人都目瞪口呆，李明川更是吓得双腿发软。
“那……那你们今天见到的，该不是鬼吧？”李明川结结巴巴地说。
“胡说，牙娘的手是有温度的，怎么可能是鬼！”唐伯瑄怒喝道。
“小……小的失言，失言。”
趁着李明川忙不迭地给唐伯瑄道歉的空档，鸿信凑到养游身边问道：“唐公子这该不会是爱上那个被称为‘牙娘’的女人了吧？”
养游无奈地点了点头，说：“爱倒是说不上，但是的确是有点欣赏，今天和鸨母吵架也是因为这个‘牙娘’。”
“这可就麻烦了。”鸿信轻叹一声，想：爱情会使人盲目的。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鸿信想了想，问道，“你们是怎么见到这个被鸨母称为‘牙娘’的姑娘的。”
养游悄悄瞥了一眼唐伯瑄，发现他还在夹七杂八地骂着倒霉的李明川，便把鸿信拉到一边，详细说明情况。
按照李掌柜的说的方法，大少爷和我一个打扮成商人，一个打扮成账房先生，和鸨母美言了几句，鸨母便介绍了个姑娘给我们，说这姑娘叫牙娘，脾气特别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万华楼的头牌什么的。我们就跟着上楼了。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算顺利，我和大少爷听着牙娘弹着曲儿，大少爷挑逗了她一下，我就随便和她聊了聊家常。但是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弹了两首曲子之后，牙娘突然弹了一首有些伤感的曲子。大少爷就随口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她摇着头继续弹着，眼泪却落了下来。问急了之后，牙娘才哭着说：“公子救我，这万华楼被诅咒了，如果我再待下去，也会死的。”
大少爷大为诧异，他急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牙娘这才哽咽着说出真相。
原来这万华楼也和皓麟阁一样，受到了旧日冤魂的诅咒，已经有好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被头发勒死了。前几日晚上，牙娘正给恩客弹琴，恩客却看中了和牙娘一起来的另一个女子，牙娘无奈，只好出去帮他们端茶点，没想到进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和恩客亲热的女子已经被头发勒死了，那恩客的脖子上也有一寸多粗的头发，还好勒住的时间不久，灌了两口参汤之后就活转过来。
牙娘对着大少爷磕头如捣蒜，前额都磕出血来。她恳求大少爷给她赎身，还说这一辈子会当牛做马伺候大少爷，只求一条活路。
大少爷有心要救牙娘一命，帮牙娘擦掉额头上的血迹之后就去鸨母那里，说要给牙娘赎身。鸨母一听立即拉下脸来，把我们轰了出来。后来少爷又想找过去，被我拉了回来。
鸿信听完养游的描述，说道：“这样看来，武田说的也不完全是编造，当晚的恩客的确是在牙娘房间里，只不过牙娘出去拿茶点，躲过一劫。但在外人看来，误以为死的是牙娘也不足为奇。”
“说起来凌霄花的诅咒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皓麟阁的顾客的死法和万华楼的女人的死法不一样？”养游自言自语道。
“也许是因为……”突然间，鸿信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惊恐地说，“养游，你收到那凌霄花干是哪一天？”
“两天之前，怎么了？”
“那今天晚上，就是传说中恶鬼回来索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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