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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陵人,一个一直活跃于帝王冢内外的神秘角色,他们历代所谓一个王朝的兴衰,他们的命运攥在大厦将倾乱世里独当一面的将军手里,国败则人衰,故此守护一个王朝,得见其之生死。长明灯如何,一亮千载,只要灯芯未毁,他们香火不消。

自打上虞到晚清,社稷山河风雨飘摇,如今天地共和,守陵人守得,又将是什么样的时代呢?有的君主虽然葬在风行地上,可黄泉之下九万里,他们是否亘古长存,只要守陵人还没有断子绝孙,他们世代拥护着的长明灯不灭,生死寿命,财运亨通。

“你是说这个人吗?”姚昆仑指了指魏戮楚,她有些不置信的问道“不能罢,谁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历代守陵人香火供奉盗门门主,这是基本礼仪。”呼延旭却很严肃,他回答道。

“不供又他妈能怎么着啊?”常安不屑道“这世上历代的神明,能受世事香火的屈指可数,更何况他盗门门主,这么一个半鬼半仙儿的人物。”

常安话音刚落,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念叨个不停“昶昶,没有时间了……没时间了,小昶……”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明明已经死了很多年,吃饱了撑的跑回来给别人找不痛快嘛。

陈昶啊,已经许多年没听人这样叫过他了,一时还有点儿怀念呢。当年他刚到这道儿上是为了避风声,便化名叫长安罢,长安长安,四季长安。不久,便听闻其人垄断了黑道儿商业上所有的资金链,自己爬到了世纪的最高位上。从此,黑道儿,有了一个新的名号,就叫“常安”

“你到底,想看我做什么?”常安不假思索,他就随便地附和一句,陈昶!陈昶!列位姑且当那个年少有为的五好青年误入歧途的罢,虽然他不会认可。常安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不过……既然上了这条贼船,又不能独善其身。

很多年前,常安刚给人当大哥那会儿,到了别人该敬他一声“爷”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给道儿上那些无时不刻不在算计着怎么给别人下绊子,想往上爬的小弟们提一个醒,他说:干黑行的,这辈子打头儿该有一点儿觉悟,我们都是一只脚踩在棺材里,另一只脚踏到法律漏洞上的人,哪天要是栽坑了,不狡辩也是一种底气,黑道儿的井很深,黑皮(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常安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常安,什么叫半鬼半仙儿啊,你他妈说谁不神不鬼的,你什么意思啊?”黄歧道。

“我就说这盗门门主了,怎么啦?”常安也表现的很强势,他回答。

“嘁,”黄歧虽然对他的话不满,却也懒得跟他争论“老话说人三鬼四神仙五,到了地儿,你不就知道了?”

“无所谓,说起这魏戮楚,就不得不提一提那幽都黄泉,你当他是神仙吗,或是鬼魅,都犹未可知。”常安据理力争。

呼延旭轻笑“年轻人啊。到底他魏陵算什么东西,跟二位老友可有干系,嗯?”他说道。

“你这样问,是在给我下套啊。”黄歧望向呼延旭,他回答。

呼延旭没接他的话茬儿“干这行儿的不跟盗门门主打交道,就像你去公司上班不搭理老板一样,守陵人供奉他魏陵,可能一辈子也不说一句话,不做一件事,不过,只要能看见他的鬼影儿晃在这儿,守陵人把房子建到别人的坟堆上,也不遭天谴的,反之,深更半夜墓里的鬼撞上荒郊野岭的人,还是要索命的。”

“甭扯这些没用的了,能有个地儿站下脚,该上道儿上道儿,我才不信那邪乎事儿。”姚昆仑道。

她只是主张着,盗墓人一辈子跟地下的鬼打交道也没见什么冤魂索命一类的世态,他们都不曾见过甚至从未听闻盗门门主的传说。

常安想拿下那佛窟里的篁赏坠,他记得有个人跟他说,人这一辈子所拥有的,世事无常却夺不走,若是无缘天方夜谭,也求不来。至于这话是什么人说的,他想不起来了。

“玄事儿有时候,还是得信一信。”常安道。

“让我信善恶有报么?”姚昆仑“哼”声道“好啊,若这世上真的有轮回,那就降下来血色的雪花,给我证明罢。”

常安:……

在呼延旭的眼里,他们每个人都做出来娃娃才会做的事,你以为,他在嘲弄他们的幼稚与不成熟吗?呼延旭羡慕他们各个少年意气。曾有书云,人到中年方知,四十而不惑,可少年永远是少年,到八千,到九百万也还是个少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当是心理罢,他从小不像普通孩子那么天真可爱,他在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想法,就是自己是不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使命呢。

落日把少年烧灼地遍体鳞伤,可,这才是少年,皮糟肉厚的,那是老树精才有的皮相。

他们找到了荒郊野岭里的一间小房子,这间房子像一般农村浇地安水闸的那间屋子一样,很小也很窄,只是质地还是土坯的,守陵人一生穷困潦倒,他们比不了盗墓者,一朝一夕能飞黄腾达,不过后者,考验的是意志力以及手法的掌握应用,他需要不要命的精神,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你们谁去敲门?”呼延旭淡淡一笑“没人打这先锋仗,我就只能靠他了。”

“真拿一个死人当活人使唤,嗬,这年头儿,躺尸的日子也不是这么好过。”姚昆仑撇了撇嘴,她嫌弃道。

“因为……我不合适去敲这门啊。”呼延旭直言。

“为什么?”姚昆仑追问。

“我这辈子串门从没喊过他们,能去去不能去拉倒,我觉得打敲门砖不好,任何闭门拜访都是不怀好意。”呼延旭解释道。

“呼延旭,你可真他妈是个奇葩,”姚昆仑闻之吃了一惊,这……这什么脑回路啊,简直山路十八弯一样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姑奶奶好好治你。”

说白了,她觉得,他其实就是个神经病。

“……”姚昆仑朝那道红色的小门走去,她是个急性子的人,可这呼延旭偏不配合“诶~那什么,我现在就有空啊!”呼延旭喊道。

姚昆仑::……

“行啦,你有空没有,改天说去罢,”常安无力吐槽“倒是跟上啊,像个百里送亲的老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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