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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唱梵曲的,或许不是大日如来,他是比那罗佛,世上闻人间香火,听五音十二律的,或许不是乾达婆,他是阎摩。
比那罗佛,为人天;阎摩,即鬼仙。
许多年前,白袍灵使积执怨永堕六道,巧逢听风谷主游山玩水,途经幽都之地。他道世上的人不是自己的木偶娃娃,就必将沦落成为别人的提线木偶。于是,他们彷徨惆怅,他们梦南思北,他们,朝夕不能共事。
谷主要他们架着新的皮囊,到这市井周游列国,他们备受排挤,终至流言蜚语日日夜夜,如雷贯耳,他们不堪重负……
于是,禅城佛祠,横空出世,享誉盛名。比那罗佛坐镇,祠即是慈,仁慈的慈,他们另奉信主,妄图改头换面。
非不论,今夕往年,佛云:皮囊不过表相,六道轮回短短,也是过眼云烟。
但……他,应下来了。灵使们获得了新的皮囊,他们偷朝改代,获得了一个崭新的姓名,唤狱尸。
狱尸永远打量在黄泉边界,受到鬼仙阎摩庇佑,长生不死。
八年后,狱尸们获得了新的灵体,他们,有的美貌无双,有的倾盖四野,他们遗忘掉最初的他们,在这样的时代,虚荣贪婪,无休无止……
他们势如破竹,一举打上了赤风谷。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命定天星,不断的索取获得,只会嚣张跋扈的消耗捣毁原本的那个命星,直至油尽灯枯,回魂天地。
谷主见之,问之“你知道,你们的天星寿命尚余几何么?”
众人不解,他们不懂天体大限,也不懂取舍有度,随遇而安。在这个世界上,夜观天象显然不那么切实际了,但是天道酬勤,自然正统,不倾天下风雨飘摇之态,了了晚矣。
他们的故事,就从六道轮回,十二悸怨拉开帷幕。
“那这佛雕金身,在历史上,也挺风光的罢?”姚昆仑道。
“谷主行街衣不沾尘,对人对己事不挂心,”魏戮楚回答“这世上啊,坏人声名狼藉却家喻户晓,好人呢?畏畏戚戚也凄风苦雨,惨不忍言。”
“这比那罗佛的铜身之上,一桩桩,一道道的锈铁印子看上去,也不像历史沉沦,颓劳所致。”彭归丞打量着那尊佛像,他抬手轻轻划过裂痕。
“是鞭痕,”常安道“锈口痕迹深浅不同,但受击部位几乎能交叉统一,说明,比那罗佛纵然风光一时,在千百年间,也一样跌出佛冢,不过历史兴衰褒贬,纵向一统,时间能淡忘一切,不过是再拖一个人下水。清白,是自己的,谣言,流连市井,一发不能收拾。”
一曲兴亡,谱得梵音今古,他们被时代遗忘,这漫天神佛,无外乎一梦荒坟,夷为平地。
“这……你从哪看出来的?”黄歧道。
“我见那听风谷主,绝非温良之性,”常安道“你说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认同,可你要说他是个坏人罢,我是坚决反对的,比那罗惹这听风一池祸水,遭逢变故也是在所难免。”
“鞭伤不错,可你要说漆雕他为人品性,有仇必报不假,要用十年甚至百年的经历去对受刑者进行身体乃至灵魂的折磨,你就太高看他了,漆雕这人啊,半吊子,没耐心,记性差,喜欢游山玩水,浪迹天涯。”
“我有个问题啊,”黄歧道“我看那些盗墓小说里,主人公的故事往往会更趋近于光怪陆离一些,咱们……也太无趣了。”黄歧一脸的败兴的扫了这墓邸一个遍儿。
“黄先生,你难道不该好好反思反思,魏门主为什么单单往你的手上画符去嘛,靠!”彭归丞吐槽。
“讲真,他看我对眼了呗。这年头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难道也要反思了吗?开玩笑。”黄歧戏谑道。
“那他就一佛像,要不是有仇的人,蓄意报复,还能是什么?”常安道。
“朋友,你又推测主张了。”魏戮楚淡淡的说道。
常安闻言怔了一怔,他双眸黯淡,陷入沉默。
当年的阴霾久挥不去,但又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计较什么。
“缘来随心缘去扰,半生疏狂半师傲。”佛像的背部刻着两行小字,因为年代久远,历史的记忆已经没法刨根问底了,它是谁提上去的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后来人不知,当年人卒矣。
那佛像恍惚间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他们“快,后退!”魏戮楚倒是眼疾手快,他喊道。众人应声,退出这白袍灵使们的祭天神释以外,唯独姚昆仑不同,她往前走着,一步,两步……她和比那罗佛互相打量起来。
须臾,只见那两行小字的笔墨之处,隐隐生出来几点微红,很快,无数的红线就如尖刀利刃一样地,从比那罗佛的背后绕过去了。姚昆仑被裹到红线以内,她知道,只要站在这儿,只要不动弹,她就是安全的,至少,在红线把魏戮楚他们开膛破肚以前,她是安全的。
佛陀的战利品不过一把残骸配剩骨,贪时间利润,不问远近薄疏。
此时,他们各自面临着各自的危险,哪怕避开点媒鸟的伏击,还会有白袍灵使,四面围城来着。
抛开古往今来,人类本能趋向安全意识的作战准则,他们会不自觉的两人搭档到一起去。
“她为什么不跟过来?”黄歧还在关心姚昆仑的处境之余,魏戮楚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来“这种事情,前尘旧梦各有造化,何必强求呢?人这辈子无论是遇到,拥有,失去或者错过,不过死后魂回天地,朱笔冥文晓提阴阳本的功夫。”
“可……我看不准她的位置,小姑娘一个人呆在那儿,会不会有什么闪失?”黄歧继续说道。
“有些人生,她总要经历的。”魏戮楚没头没尾的应了一句,黄歧不明所以,却也不消说了。
他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脾性,相反,人这辈子所有的意外,无论是惊险刺激也好,或者平淡无奇。
他认为并不是因为生活里遇到了许多的传奇才称得上那一句英雄,而是,他们本都是英雄,才能缔造出那么多史诗级的传奇。
“所以……她会没事的罢?”黄歧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有人站去了风口浪尖,却还妄图能避开所有灾难,这不是龙卷风,这是拼运气地,血淋淋的杀戮。
岂不闻池鱼之殃连锁反应,谁又能高枕青山,闲戏碧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