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公园,青年与奇怪的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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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16日10时46分,东海市桃源路。

初春还带着些寒意的风,街边随意播放的流行乐曲,无声洒落在每一把伞上的绵密的雨,万物和谐而统一,除却一个声音。

“解决了吗?”

老街窄窄的巷子里传出轻轻的询问,还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铃铛轻响,脚步声由远及近,答复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响起。里面的人在巷口停下了步伐,将衣袖从手肘处扯下来,盖在手臂上,而后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普普通通的夹克外套,十分正常的牛仔裤,看上去穿了有些时间的板鞋。他没有打伞,所以微微有些泛黄的短发上挂了一层水珠。

他的左手戴着一串手工编织的手串,上面赫然缀着一颗铃铛。不过尽管他的动作带到了左手,那颗铃铛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望了望人来车往的街道,他深吸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身体,像是在对谁说着话一般地喃喃自语:“给它溜了…走吧,这会儿可不早了,先去店长那蹭一顿……”

2021年3月16日11时06分,东海市桃源路。

飞驰的汽车碾过路边的水洼,溅起积水。随着鸣笛声远去,水面逐渐平息。那一洼浅水中倒映着街道,店铺,树木。

一个浮动的黑影,在水中,也在空中。

好像有谁说话声音,路人照常走过,雨也照常在下。

2021年3月16日11时37分,东海市跃龙路。

那是一栋坐落在路边的小别墅,敞开着的院门,小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生长的很是旺盛。一块不大的招牌立在院门旁,手写的文字。右侧较大的四个字写着来日方长,左侧的小字则是:在午后捧茶看花,好吃的甜点才配好书。

单这样来看的话,没人能看出来这是个什么地方,大概是个奇怪的商铺吧。

“哟,江崎越,来帮忙的吗?”坐在店铺最角落里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将手中的书合上,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而后摸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不过从时间上推断……今天转到的午餐是拉面,晚上是寿喜烧。你亲爱的独孤哥哥刚出门——”

江崎越没由来地抖了一下,不可辨别是因为对青年刚刚所说的话感到恶寒,还是外面的风确实有些冷。他伸手抹了一把结在头上的水珠,然后在门前的地毯上蹭了蹭鞋底的水,见惯不怪地回复对方的话:“这样啊,烬哥刚出去啊,吃不到烬哥做的午饭真是遗憾呐。”

里头的人已经走了出来,可能因为瘦高的原因,只穿衬衫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单薄,他的头发稍留的有些长了,前面的刘海倒是不遮眼睛,后头的散发随手抓了抓成了个揪,要说发型的话,倒是这年头女孩子比较常留的中性风狼尾。

挂在大厅装饰画旁边的营业执照上有他的照片,那时候戴上眼镜呆呆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本人。

诸星陆,他的名字。

“反正你只是来蹭饭的对吧,坐里头去,不要影响我做生意了。”诸星陆朝里面抬了抬下巴,一面把书放回书架,往那玻璃幕墙后的厨房去了。

江崎越慢悠悠地晃到诸星陆之前坐的位置上去,也忍着没回他一句你哪是在做什么生意,只是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铃铛,稍微提高了声音朝里面的人询问:“店长——最近这一片有什么怪事儿吗?”

诸星陆没有答复。

“那只觉已经脱离宿主初具人形,再不抹除的话,可能要出大麻烦。”铃铛的声音伴随着话语声,江崎越若有所思地以指尖叩击着桌面,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阿越,你在听吗?”

“啊,听着呢。虽然这件事真的很紧迫,但是君棠你也无法追踪到它的位置,所以只能等到它下一次出现了,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对吧?”

“不过幸好阿越你已经把它重创了,下一步它应该是找一个新的宿主,你可以问问附近有没有人失踪,或者行为突然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啊,真是,本来这种事情也不应该麻烦你,如果第一只觉出现的时候我们就……”

“这算什么,要不是君棠你救了我,我也早就变成觉了,不是吗?所以没关系的,努力就是了。”

铃铛的声音被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盖过,倒是窗台边酣睡的大猫翻身,搭了个哈欠伸了伸腰,金色的瞳子压成细线,朝这个方向投来目光。

这只名叫北斗的缅因猫差不多是来日方长有客人的原因了。

来日方长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商铺,名义上是书吧,提供免费的书籍,网络和柠檬水,可以付费购买甜点和咖啡,但是实际上也提供正餐。不过它的正餐,是按照软件随机出来的,就好比今天,中午是拉面,晚上是寿喜烧,那就只提供那两样,不会有别的东西。而明天有可能是意面搭关东煮,或者是火锅配烤肉。

很怪,所以一般下午放学之后,才会有小拨的女孩子来这里吃点心吸猫,几乎只有江崎越这种几乎没事儿就在这儿窝着的人,才知道这地方原来还有正餐这回事。

“奇怪的事情倒是没有,感觉每天都一样,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后头那对夫妻还是天天吵架闹离婚,大半夜里吵起来,砸东西的声音和他们家孩子的哭声一样大。”诸星陆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叙旧的口吻,将煮好的番茄牛肉拉面放到桌上,缓缓推到江崎越的面前,再将筷子放好。“喏,请用。”他在江崎越对面的位置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将手机放到台面上。“不过最近网上的消息倒是不少,好多人说自己见着了怪物,有人说是红衣女鬼,有人说是无头怪人……”

尽管知道可能性极低,江崎越还是将那些信息和觉一一比对,没一个像的,无奈得啧了一声。“这些老掉牙的故事都是几百年前传的了吧?”

没有话讲,嘬面为妙。

“我觉得还可以啊,都是不错的素材呢。”诸星陆摊了摊手,起身去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又从柜台上抓了两粒冻干逗弄了一下北斗。那大猫神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蹿到楼上去了。“下午没课吗?留下来晚上吃寿喜锅?”

“社团活动罢了,就不去了吧?寿喜烧这么好的伙食怎么能错过呢,对吧?”他边说着,拿着筷子的手却猛然顿住,看向了左手上铃铛,原本银色的铃铛隐隐变成了红色,那是君棠在向他发出提示,附近有觉出现了。

诸星陆观察到他的异常,略有点奇怪的上下扫了扫。“你不会是咬到姜了吧?不对啊,我没放姜啊。”

“啊,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事没做,非常急,现在就得走!”江崎越最后扒了一筷子面,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面汤,再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出门外。“晚上回来吃饭!记得给我多留点肉——”

“这小子,急的跟要去拯救世界似的。”诸星陆目送他飞奔出去,对他的速度啧啧称奇,看了看桌面上的残局,无奈地起身收拾碗筷,小声自语。“那要么就跟小烬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多带点肥牛好了……”

2021年3月16日12时08分,东海市跃龙路。

“阿越,饭后不能剧烈运动。”

“我也不想的,但是……它不给我时间啊。君棠,怎么走?”

江崎越一边跑一边询问着君棠那个觉所在的方向,在每个路口君棠都会给予他答复。

“左转……再往右!马上就到了!”

等到最后江崎越喘着粗气停下时,已经跑到了一个几近荒废的公园外,而公园里头,响起了小孩儿的大叫声。

比较传统的喊法,妖怪,救命,此起彼伏的,如果不知道觉就在里面的话,估计江崎越会笑出来。

“里面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姑娘,女孩十七岁,身高168,男孩分别是十岁和十一岁……”

“停!停停停!这个时候就不要分析数据了,准备授权吧君棠!”江崎越在公园外停住步子,拉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臂。在君棠的应答声中,那串手串改变了原本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富有金属质感的护腕,而护腕上绘满了奇怪的纹路,纹路围绕着三个呈三角形的圆槽缓缓展开。

浮在空中的,是两枚透明的串珠,和君棠所寄宿的铃铛。

「战灵系统已开启」

「念灵武装仪授权成功」

江崎越抓住浮在空中的圆珠,将铃铛扣入武装仪上,随后将两枚串珠也相继拍在凹槽之中。

「江崎越,允许访问」

「雪灵,雪灵,双双霜雪风,超级加倍——」

“哎,君棠,下次能把这个,这个,武装仪的提示音改一改吗?”

“嗯?我看挺好啊,改什么,再说……现在改不了了嘛……”

稍有些刺目的白光随着烟雾消散,原地留下的是所谓的战灵,念灵。白色的古式袍配着半身精致的铠甲,精心设计的战甲不知道为什么搁在这个时代总有种出戏的感觉,因为整体是能量构成,只在眼前形成了一块类似透明显示屏的目镜,红蓝两色的数据在上面闪动,而其他部分则被能量光雾折射隐藏。

“不要再重复了,当时的设计理念是复古,真的没法改了。”

“不说了,我上了!”

2021年3月16日12时13分,东海市旧正学公园。

林意并不知道今天会遭遇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比如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浮动的黑雾包裹的人形怪物,它虽然是人形,却全身被青灰色的鱼鳞包裹,还生着一个硕大的鱼头,伸出爪来,也是蹼的样子。它可能没有发音系统,尽管大嘴不断开合,但只有些啪噗啪噗的吐泡似的声响。

对觉来讲,它并没有确切的形,一般而言它会选择人类作为宿主,然后变成一个狰狞扭曲的怪人,当然也有意外,就如林意遭遇的这一只,寄生在鱼身上,然后变成个奇怪的鱼怪。

对于没有遭遇过这种东西的普通人而言,护持着已经吓得腿软的两个小男孩后退,呼救,然后想办法逃走,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虽然,她也在为之瑟瑟发抖,但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会为看到怪物而哭得不知所措,至少她不是。

鱼型的觉长大了鱼嘴,像是在咆哮的样子,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看上去除了恐怖外还有着些滑稽。它伸开双臂,猛然向前扑去,江崎越的步伐也骤然加快,踏步,起跳,然后一脚将其踢开!

林意没有来得及发出的尖叫声随着屏息而卡在喉底,因为带着颇有些未来风格的目镜而看不清的脸,跟他的身影一起被印在眼底。

“我刃,来!”随着江崎越一声断喝,他的手中像是冰花绽放一般渐渐凝结出一柄狭长的刀刃来。

「YES SIR! 炫酷极寒,数你最冷——」

“救命。”江崎越无语地低低念了那么一声。“君棠,土嗨王者,非你莫属。”虽是这么说,但两颗雪灵串珠的威力仍然在这柄刀上得以体现,自江崎越展刀伊始,觉就露出了想要逃跑的姿态。它虽然依旧是咄咄逼人的样子,却一边恫吓着,一边往后退却。

但是从刚刚那一脚来讲,江崎越很明白面前的这个家伙,已经弱的有点无可救药了。

江崎越正视着它,压低身形,横刀在面前。那刀刃上也有着两个孔洞,此刻也镶嵌上了两个雪灵串珠,于是纹路像是有白色的液体在流动一般,逐渐亮起,那刀上透出的寒气也就愈发的重,在这潮湿的空气中,结成了肉眼可见的冰花。

「寒力充满!双雪灵,双重击,交叉斩」

随着提示音响起,江崎越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他手中的刀刃也随之划出一道笔直的白线,当他逼近觉的身前,刀便上提,劈出一道雪灵刀气,复又从制高点转刀下劈,作交叠,两道刀气在极快的几个呼吸之间,依次急速穿透了这只觉的形体。当刀光消散,那只觉也渐渐化为了雾,然后慢慢得变淡,消散,只有最中央一颗极像是串珠的东西坠落在地。

“抹除。”

江崎越做了个收刀的动作,然后全身的战甲都像缩回了那护腕之中,再之后护腕也不见了,留在那的只有手串罢了。他将袖子拉下来盖住暴露在寒风中的手臂,而后捡起了坠落在地的水蓝色串珠。

“第一次见有产生能量核呢。这东西能用吗?”

“并不确定,你也说了,是第一次。”

君棠的声音极轻,同时也提醒了江崎越旁边还有人在。他将新获得的能量核放进口袋,这才转身望向身后。两个已经坐倒在地的小男孩,和一个看上去歉意,感激,有些狼狈的女孩子。

他歪了歪脑袋。

不好,这怎么解释?



PS:

其实这段作者闲话的编辑时间已经是4月3日,就在三月最后几天的时候,我一起看特摄的一位朋友跟我说,有一个网站的征文奖励很不错,不如去参加一下。虽然权衡了很多遍,但是我还是去了,即使一文多发将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心里的疙瘩,毕竟我没有金钱,我也需要金钱。但是直到今天,我在这里编辑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才明白,那个网站并不是我想要的网站,因为它的受众更喜欢霸总,同人,重生逆袭,这些都不是我要写的。

在我的想法里,战灵系列是很长很长的一个系列,就跟促使我开始写战灵的《假面骑士》或是《奥特曼》一样,这是一个宇宙,或者一个体系。摆在我面前的虽然还只是念灵这一本,但是无数可写的奇思妙想不停地冒出来,有些可以兼容,有些则不能,所以就变成了无数个平行宇宙。其实我在动笔的时候,也问过自己无数遍,这样的东西,能被人们接受吗?我真的不会被拉出来骂,说抄袭,有样学样吗?

想过,但是没有结果,因为对于我而言,我想写的本不是也绝不是那种身穿皮套,很好看的打斗,即使我一开始并不能跳出  那种惯性思维。而我原本的文风也并不适合拿来写什么科幻,我曾经写出来的东西充满了奢靡的古风味儿。所以在我眼里,这将是一个,或是几个孤军奋战的英雄。是我私以为,在我身边很稀缺的一种光芒。

英雄不拘泥于种族,性别,不追求外貌,名讳,只因为他们身具同一种纯粹的灵魂,令人向往的精神。

我一直是那么想的。

多年来我一直深陷一种特殊的病痛之中,黑暗常伴吾身,即使偶有星火闪烁,也会熄于骤雨滂沱。是那些来自异国的光拉了我一把,能让我浮在海面上,得以喘息,得以望见日出。

所以,我期望自己能成为万千光之纽带其中的一环。一个小小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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