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摄政王•白泽(8)

  • 作者: 纯白
  • 更新时间:2016-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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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阿南毕生都保持了君子之交,初相识的两年后,阿南嫁了人,夫婿年轻俊朗,一表人才。皇帝十分喜爱他们的女儿,晋封长歌公主。长歌是闺名,皇帝其时尚无子嗣,便将她看作长女,民众遂多以长公主相称。

无法和想要的人相守,和谁在一起,区别不大。皇帝自认想通了,回宫就宣布迎娶沈尚书的女儿沈如曼,立为皇后。三个月后,他又纳了海防柳总兵的小女和左都赵御史的幼妹等人,后宫规模不大,但家世都不俗,是让皇帝如虎添翼的狠角色。

大婚第二日,皇帝便忙着处理政事,她们都贪慕虚荣,求仁得仁,他不感内疚。沈皇后仗着新婚燕尔,娇嗔了两句,被皇帝明示:“你要荣华富贵,朕给得了,别的就不要想了。”

沈皇后呆住了,她是不如夜雨美,但已算一等一的美人,皇帝却殊无怜爱,令她费解。民间多有隐语,说皇帝有龙阳之好,白泽是他的禁脔——这竟是真的?

沈皇后思来想去,决定曲线救国。太后状如疯妇,是禁宫说不得的禁忌,但她毕竟是皇帝的生母,自己不计沉闷,多和她待一待,兴许就能感动皇帝,给个笑脸吧。

沈皇后精挑细选了礼品去探望婆婆,慈宁殿人面露难色:“太后娘娘状况不够好,时有伤人之举,圣上下旨常人不得接近。”

皇后粉面寒霜:“本宫不是常人。”

那更要小心啊,宫人腹诽不止,但仍领了皇后去看太后,却只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如临大敌。

太后靠墙而坐,喃喃低语。皇后谨慎地靠近,搜肠刮肚想说点温言软语,太后突然嗤笑,冷声道:“他得不到他,你也不行。”

皇后大骇,步履凌乱地离开了。在她听来,太后言语毫不晦涩,直白地指出了一个事实,大夏两代帝王,均对白泽王怀有偏狭的爱。

沈皇后在荷花池边截住白泽,软中带硬地示意,自己是堂堂正正站在皇帝身畔的第一人,而他是见不得光的宠臣,既无出头之日,为何还不识趣离开?

白泽居然笑了,极轻,极淡地问:“皇帝身畔的第一人,能有个不那么泯然众人的说法吗?”

皇后怒意顿生,刚想发作,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密密麻麻爬满后背,迫使她下意识地转过脸去,五步之外,站着她的夫君,大夏朝的嘉远皇帝。

皇后心一紧,皇帝漠然地对着空气道:“来人。”

毓秀园四角鬼魅般闪现数条人影,皇帝字字斩金断玉:“承影卫把人变哑巴的手艺失传了吗?”

皇后惊恐万分,皇帝的笑声像最锋利的刀,伴随着血糊哧啦的一响,扎进人心:“去看看太后吧。”

绝望如潮水向皇后涌来,皇帝的声音很冰冷:“你的言辞实在不像个大家闺秀。若废了你,你还能站在朕身畔吗?”

皇后的五脏六腑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得粉碎,而肇事者云淡风轻地弹了弹指头,笑吟吟对白泽道:“来试试刚送到的金骏眉,不比凤凰单枞差。”

他为了白泽王,连自己的母亲都能毒哑。皇后杵在荷花池边,泪流满面。父亲告诫过她,皇帝深得白泽真传,早不是在龙椅上坐得岌岌可危的少年帝王,你千万不可乱说话。

皇后抚住心口,在残荷的腐烂气味里,四顾苍茫。良久,她对着水面,将发髻整得一丝不苟,做回她不可方物的大夏皇后。

哦,我的夫君,若我已爱上你,将多么不幸。

皇帝为白泽倒茶,茶香袅袅,他愁眉不展,两淮盐政不振,京畿水利营田亦有隐忧……天下归心,然百废待兴,白泽请辞的话遂吞回肚里,举荐了数人,自己亦任繁任艰,对皇帝忧心的方方面面力加整治。

有一日,白泽督导河渠疏浚将归,皇帝在金思阁备宴相迎。小林来找他,见面就跪,恳求皇帝放白泽走,头磕得砰砰响:“陛下,王爷油尽灯枯了啊,求您别再拦他了。”

小林是白泽雇来照料夜雨起居的小仆,她说云初三十六年,白泽为先帝挡下的那支箭毒未解,被判定只剩一年可活,遂修书禀明先帝,准予他周游列疆,不再折返沅京。所幸吉人自有天相,白泽途经江南,得遇世外高人,体内剧毒大有缓解。高人敦敦相告:“好生待之,或许不止再活三年哪。”

“陛下,这两年多,王爷就靠承影卫们输送的真气一时时的撑着,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小林忍了又忍,哭了出来,“陛下,王爷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求您了,放他走吧!”

皇帝一度吃惊于白泽处事太过雷霆万钧,不留余地,压根不顾及先帝事缓则圆的信条,原来,是时不我待。怪不得以他的武功,在初时,会在御书房疲累入睡,连皇帝接近身畔仍未察觉。

我当来日方长,能够耍尽手段强留你,怎料你已去日无多。

※ ※ ※

嘉远十年春,皇帝下诏,称秦鹤壁自任己见,邪佞日进,“侵官、征利、拒谏、怨谤”等数罪并罚,革去白泽王封号,从重发往塞北,效力赎罪。

诏书一出,朝野震动,以卫国公、钦国侯等三朝元老为首的数名重臣恳请皇帝收回成命,皇帝勃然大怒:“你们是在逼朕逊位吗?”

求情的人称不上太多,千里当官,只为吃穿,但白泽秉持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触及众臣的切身利益,自然对其人不喜。父母官嘛,事要做,钱要挣,他却搞天下为公的一套,阿弥陀佛,快走快走。

白泽如一泊水波不兴的湖,环顾四周:“多谢。”

禁宫的天色就如同皇帝的心,深晦莫测。退朝后,太极殿门前,跪求对白泽网开一面的重臣多了十余名,法不责众,站队要紧。皇帝听完长篇大论,悠悠发问:“若你们是朕,敢留他吗?”

朝臣嗫嚅,他们对白泽之心,同等两难。既不希望他反,亦不希望他走。兵部侍郎杨敬亭硬着头皮道:“塞北实在是苦寒,王爷他……”

皇帝道:“改到江南行吗?养个老,顺便赎个罪,朕瞧着这日子甚好。”

白泽离京当日,长街挤满自发送行的吏民。他身披重黑披风,乌木发环束发,意态从容得恍若当年受封白泽时,那个挑灯踏歌的尊贵王爷,丝毫不像落魄罪臣。

白泽远离沅京的第三个月,禁宫的红莲疯长。朝堂上,皇帝拆开一封由驿馆快马加鞭送回的信函,淡淡道:“他前天晚上病逝了。”

许是病逝,许是被暗杀,但皇帝的态度很鲜明:白泽不可留。不可留在身边?不可留在世上。这两种猜测,人们普遍倾向于后者,白泽和皇帝的博弈,终是后来者居上,赢得果决干脆。

大夏朝历史上,嘉远帝路之北是公认的圣主,史学家皆盛赞他文韬武略,执政宽猛相济,本朝正是从嘉远时期,进入国力最强盛,领土势力最广,民众最富庶的黄金七十年,史称明嘉之治。“明”是盛赞皇帝为政英明,可昭日月。

但是,皇帝将白泽赶尽杀绝的做法,史书上不着一词,显然持有保留态度。飞鸟尽,良弓藏,忠诚良将亦对皇帝的作法心寒齿冷。好在白泽死后,皇帝有所醒悟,为他在京郊立衣冠冢,遣百官祭祀,并恢复其封号,还将鹤壁改为鹤璧,诏书极力褒赏。

他是先帝的白泽王,但他更是朕的……肱骨之臣,朕要叫他,鹤璧。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尔公尔侯,其人如玉。他是帝国的稀世之璧。

文臣对此纷纷上奏章,称赞皇帝高风亮节,白泽王虽是臣子,但作派如狂生,辅政确有失当之处,然皇帝胸襟广阔,仍予以宽待,还赠他配享太庙,以昭崇报,如此隆遇,实为臣子之福,满朝文武如何不肝脑涂地,尽忠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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