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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不到,苏雪竟然如此的身居高位,更匪夷所思的是,她是何等的年轻。
苏雪摆着架势,从她平静看着自己的眼神来推测,她大概已经等候了有一段时间。
萧文泉不太自然地迈入门内,扫视着这精简至极的办公室的装潢,在苏雪抬手示意下,于她的办公桌面前坐下。
办公室的门随即被士兵关上,也是在门扉紧闭之后,苏雪才将双手放下,方才还维持着的严肃的表情不到一秒就烟消云散,她也不再是坐正,而是往椅子后仰靠。
“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见到萧文泉仍旧是有些震惊,苏雪微笑着问。
“确实有些难以置信。”萧文泉如实说着自己的感受,对面前那位看着无比年轻的女性,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苏雪点着头,手指上灵活地翻转着一支盖好的水笔,她顿了顿,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大概知道……是要骂我一顿吗。”这点,其实在回来的路上萧文泉就猜到了。
苏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告诉我,萧文泉,对于你而言,江虞那个孩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你和她又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苏雪表情认真,不像是葛兰那样的随意的,或是怀有其他目的的在询问着。
“江虞,她是……”而提及这个的时候,萧文泉不禁愣了愣,一直以来,他实际都没有很明确地定位过那个女孩对于自己而言的身份。
“首先,依照重要程度。”苏雪见萧文泉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便稍微指出了一条道路。
“至关重要!”萧文泉的回答是果断的,毫不犹豫的,也是完全在苏雪预料之内的。
“那么依照身份关系,她和你之间。”苏雪接着问。
“唔……应该是兄妹吧,虽然毫无血缘关系。”这个关系的定位,对于萧文泉而言一直以来大概也就是这样。
“很好,那么由我来说明,在过去的二十天里,你做了什么事情。”苏雪继续点着头,接着便以更为严厉的,掺杂着些许恼火的语调说。
“简单来说,你丢下了她!”
“你瞒着她,去执行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要不是运气好,那个蠢货出现的还算及时,你就回不来了。”
萧文泉沉默,那是彻彻底底的无言以对,也是无法反驳。
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出于怎样的原因,萧文泉,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也好,自作多情也罢,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既然对你而言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的存在,那么你有什么理由将她丢下?”
萧文泉继续沉默,良久,他认真地点点头。
“总之,作为朋友,我的话也就说到这里了。”见萧文泉点头,苏雪也便将这个话题就此终结,不管萧文泉是否真的听进去了,对于她而言,这已经是能做的事情的全部。
“还有就是,关于昨天晚上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三个人。”苏雪接着说。
“哦,你知道他们?”萧文泉有些感到意外,但随即马上便也了然,自己虽然是晚上回来,但相关的消息恐怕一下子就被传到了这位权势非凡的女人耳中,那三个和自己一起来的人也不会例外。
“原谅我调查了一下你那三位朋友的基本资料,当然我要说的是,我在看他们资料的时候,注意到一些异常的东西。”
“什么东西?”萧文泉忙问。
“在大概五六天前的时候,他们的详细资料被其他人翻阅过,浏览记录是哪里的,我也查不到。”
“被翻阅过!”萧文泉闻言,便立即皱起了眉。
他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首先,翻阅他人个人资料信息的权限,基本上只限于要塞官方高层机构。其次,通常而言的情况下,谁会平白无故地去翻阅其他人的个人资料,而且还是一下子翻阅了三个人。最后,就连苏雪也查不到浏览记录,也就说明翻阅者,是有意识地抹除了一些痕迹。
“那三个人的事情,你能说说吗?他们被黑区调查过的痕迹很大。”即便不知道更多的细节,但苏雪心里也有相当准确的大概猜测。
“他们和我一起遇见的初代,应该是被初代看见,被记下了模样。”萧文泉简单明说,这点对于苏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难怪他们的档案迁到了天顶要塞,是你让他们来的吧。”苏雪了然地点着头,接着问。
“没错,我怕他们被黑区灭口。”
“嗯,这样做很对,不过安心好了,到了天顶要塞,黑区即便是想要动手,都得好好斟酌一下,那三个人对黑区而言也不算什么重要的目标,过一段时间黑区也会将他们忘记的。”苏雪点着头说。
“最后还有关于一件事情。”
“说吧。”
“殖!”苏雪只吐了一个字。
“那个生物一样的战争装备吗。”
“没错,那个和你融合了的殖,关于融合的细节之类的东西,你记得吗?”苏雪接着追问,但从她的眼中也能看出,这对她而言也并非是太过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她也并未有对此寄予太多的期望就是了。
也不出她所料的,萧文泉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关于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好吧。”苏雪了解地点着头,接着从抽屉里面忽然抽出了一小叠的空白纸页,推到了萧文泉的面前。
“虽说是那个家伙的自作主张,但是你既然调查了,就还是将报告之类的,详细写下来吧,当然我和那个家伙不一样,我会支付报酬的。”苏雪接着说。
有没有报酬萧文泉到完全不在乎,他拿起那一沓空白,露出苦笑:“写报告吗……”而这件事对他来说,才是最为痛苦而且煎熬的。
“不过也只好写了,要是写的少或者写太烂我可不管哦。”萧文泉摇着头接受现实,给苏雪打着预防针,说。
“如实写清楚就好了,也没有说非要你写的满满或者文笔有多好的。”苏雪抿嘴一笑,表示理解。
萧文泉将那一沓纸好好地收了起来,等到确认苏雪那边是没有什么东西再要说之后,他清清嗓子,开始将自己的那个疑问,向苏雪提了出来。
“你还记得那一天吗?”但毕竟是过去了许多年的事情,萧文泉担心苏雪还记不清楚,便在提之前先问了她一句。
不过单是这一句,问的苏雪有些不明不白。
那一天!那是哪一天?
苏雪正要追问,萧文泉就自己意识到,忙补充说。
“就是,收到袭击的那天早上,十一年前,那个废弃的加油站。”
而提到这几点,苏雪便立即了然,她认真点着头,表情立即变得无比凝重。
“我当然还记得,大概,那一天的情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请告诉我,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一个疑问,在萧文泉的心中盘踞了很久很久,但出于某些原因,或许是过去了太久太久,又或许是自认为永远也不会得到这个答案,因而在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个问题被他所忘记。
直到那一天,和葛兰产生链接的时候,她所提及到的事情,让萧文泉猛地重新想起来。
想起这个问题的同时,他亦是想起了血红细丝的某个特质。
那就是它作为传输的一种通道,是为双向的。
那么问题便来了,自己的能力是在半年多,不到一年前觉醒的,那么为什么,葛兰能从自己的记忆中看见不输于自己的影子。
那个印象,与之相关的描述虽然只言片语,但萧文泉是何其肯定,那必然便是属于季宣明的某些碎片。
况且,在萧文泉的记忆深处里,在经受了袭击之后的自己,是以何等安然无恙的姿态醒来。
这不对劲,最起码和萧文泉所记得的内容完全不相符。
自己很早就倒下了,而且身受重伤。
“发生了什么……总之,想要详细说的话,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吧……”苏雪苦笑了笑,那一天,无论是对于她而言,还是对于她面前的那个男人而言,都是何等的重要,以至于完全能够称得上是命运和性格的转折点。
“你的能力,那个血红色的细丝,给我看看。”在正式讲述之前,苏雪大概是为了确认什么,对萧文泉说。
萧文泉也意识到,那或许和自己的能力由来有着某些关系,于是,在苏雪 的要求下,他立即控制着一小簇的血红细丝在掌心钻出,凑近到苏雪的面前。
“啊,没错,就是这个!”见到那血红细丝,苏雪极为肯定地发出声音,而她的思绪也像是一下子回到了相当悠久的过去。
“就在那一天,我看见过,就是这个样子的东西。”
“不过,这却并不是你的东西。”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从那个至死都带着微笑的男人身上冒出,并钻到了你身体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