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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阳光透过清晨的薄雾打在脸上，被温暖所包裹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母亲的怀抱里一样，加之早已分外感到疲倦的缘故，所以男人睡的很沉。
以往的这个时候，即使是睡觉，萧文泉也早就醒过来了。
唐纤戳了戳萧文泉的肩膀，却没有马上将萧文泉叫醒。
枕着双腿的男人受到刺激只是稍微翻动了下身子，发出像是意犹未尽的呻吟。
“这个白痴。”唐纤小声呢喃一句，但当察觉到身后靠着的初白摇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垫着膝盖站起来的时候，她也便不再手下留情，啪的一巴掌落在萧文泉搭在腿部的手上。
“蠢货，起来啦！”她稍大声地对萧文泉喊道。
“诶，啥？”惊醒过来的萧文泉条件反射地坐起来，看一眼周围并问少女。
“初白醒了。”少女说着，余光盯着站起身，脚步还像是初生牛犊般略显蹒跚的初白。
“醒了，它没事了吗？”萧文泉即刻站起来，看向初白。
“难说，气息上有所好转而已，暂时应该问题不大。”唐纤用只有萧文泉能听见的小声说：“不过就现状而言，它能站起来已经足够了，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不是吗。”末了，唐纤自顾自地走向了摩托车。
“可以奔跑吗？”见到初白显得虚弱许多的步伐，也不再似之前有神的双眸，即使唐纤说暂时问题不大，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
初白晃晃脑袋，接着目光变得坚毅，抖动四肢微微跨开站稳。初白的鼻子微微地耸动着，立即探寻起空气中所残留下来的气息碎片。
犬类生物的嗅觉本来就相当敏锐，相信成为变异种之后这点即使没有得到特殊的强化，也完全足以应对现况了吧。
“走吧，事不宜迟。”已经浪费了一整夜的时间，接下来就更加需要分秒必争，确认对方大致无事之后，萧文泉立即说。
初白在前面带路，萧文泉则驱动着摩托车，尽可能地更上初白的速度。
不只是稍稍顾忌了萧文泉二人的速度，还是身体虚弱至此，初白奔跑的速度也不能算是快速，最起码和之前见到的无论哪一次比起来，都显得慢了太多。
“你说，江虞她……”抱着萧文泉的腰，唐纤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仅仅是这样的表达，叫人意义不明，萧文泉立即追问，也示意她无需犹豫表达自己的顾虑。
“我是说，要是她留下了什么严重的精神创伤……身体受到伤害……怎么办？”即便如此，唐纤的说法也已经相当的委婉了。
“我不知道。”萧文泉直截了当地回答。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他从未考虑过。
或者说对萧文泉而言，人活着才是大于一切的事情。
大概是猜测到了萧文泉的想法，唐纤也就没有对此多问，只是默默地继续抱着男人的腰，感受着清晨微凉的风掠过发梢。
正面的位置是旧公里，边缘一侧有一带空地，其他区域则是稀疏的树林。
空地上，有一辆越野车，车辆已经侧翻，车门的位置和车前盖的位置被砸得变形，从金属扭曲的痕迹来看也不难判断，造成了这样破坏的是一只硕大的拳头。
一旁的地上，散落着三具人类的尸体，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则还有三具。
尸体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啃食，不过即使如此仔细观察了之后，萧文泉也能得出一个相当奇怪的结果。
死去的一共六人，有四个是被枪械杀死了，两个直接被打碎了脑袋，一个射穿心脏而死，还有一个身中数枪。
难道是发生了内讧吗？萧文泉暗暗推测，继续观察起地上留下的痕迹。
“呜咽。”初白轻声叫唤着，对萧文泉的行为表示不理解的同时，也在催促着萧文泉继续前进。
但萧文泉仍旧观察着这里的痕迹。
毕竟自己那些人很有可能将会是自己接下来要对抗的敌人，若是能从现在的痕迹里面判断出一些重要的信息让自己等人避免某些危险的话，萧文泉绝不会吝啬时间。
脚步相当凌乱，而且鞋子的样式都一模一样，所以萧文泉也判断不出详细的敌人数量，只能大致推测总体数量是在二十人左右。
“而且……”萧文泉捡起一枚银白色的，像是一号电池大小的金属物体，这枚金属的表面已经有些变形，中部融化，凹陷下去一块，能够看见中间此时填充着某些焦炭般的灰质。
这样的东西，萧文泉没有见过，本来萧文泉对这东西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将其捡起来，稍稍打量了两眼。
“这是什么口径的子弹吗？”然而唐纤的一句无心问话，却让萧文泉猛地有了想法。
记得之前帮初白处理伤口的时候，自己就奇怪过，会是怎样的武器能够留下那样的贯穿伤并烧蚀接触到的肌肉。
要知道，初白的肌肉纤维密度极大，即使是它昏迷放松下来的状态，萧文泉用血红细丝想要刺入都是举步维艰。
而寻常的子弹，基本上也就只能稍稍嵌入肌肉一点点而已。
但那道伤却是完全的穿透。
看见这枚东西，结合唐纤是这句话，萧文泉不免有了一些推测。
事实上，在三大要塞中也存在一些已经超乎旧时代理解的武器。
有一些，据说是能直接使用新人类的力量进行发射的武器，具有极强的威力，在要塞的围墙上，就架着许多充满了科技感的实心菱形炮管，只是从未见其发射过就是了。
新式的武器确实存在，随即那种东西是三大要塞严格管控的，但是萧文泉就知道有一个称之为中继站实际为末世最大黑市的地方，在那里，有钱甚至能够搞到定制版的战争装备。
那样的军阀势力，拥有一两把先进的武器也并非不可能，而且既然对方目的明确为了江虞和初白而来，那么那样的武器也没有理由不会带着。
“看来要小心了。”萧文泉喃喃着，看了一眼十几米外倒着的一只畸形种。
那畸形种有着比寻常人稍大一号的身体，双臂则粗壮的像是树干，这只畸形种的致命伤，就来自胸口贯穿的一个窟窿。
被那种东西打中，哪怕只是擦到，萧文泉想自己的人生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边凌乱的步伐全部汇聚到了一点，那就是路边此时留下了车胎痕迹的地方。
还有三辆车，其中两辆中型卡车，一辆越野车。
通过轮胎的间距和车胎的尺寸，萧文泉进而大致判断。
“那样的东西，你的话可以挡下来吗？”萧文泉重新跨上摩托车，初白则迫不及待地往前奔跑带路，萧文泉发动摩托跟上的同时，问唐纤。
“没有问题。”唐纤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萧文泉微微一愣。
他还以为少女会说“现在的我不行”或者“有点困难”之类的话。
“这么自信的吗？”萧文泉忍不住问，才产生担忧情绪，此时瞬间消失了许多。
“那是当然，在瞬间内，我能抵挡任何程度的攻击。”唐纤说。
这一次，萧文泉察觉到她话里存在的“界限”。
“瞬间？”
“我可以抵挡任何攻击，视攻击的强度，能够支撑的时间有所不同，所消耗的力量有所不同，那样程度的攻击我确实可以抵挡下来，只是究竟是零点几秒还是零点零几秒就不得而知了。”
唐纤说到这里，萧文泉算是明白，也就对此不抱有什么期待了。
“但话说回来，我很好奇，你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啊？”
这样的疑惑，萧文泉在心里藏了很久很久，虽然见过多次，也有所猜测，但似乎和少女所展现的力量总是存在着一些差异。
“见了怎么多次，还猜不出来，白痴不愧是白痴啊。”
“行了，我知道我很笨，你就告诉我呗。”萧文泉厚着脸皮，循着好奇继续往下问。
“是力量哦。”
“我知道是力量，但那是什么力量？”少女的回答，简直不像是回答。
“要进行定义的话，大概就是这两个字。”
“可是力量的定义相当的广泛啊，各式各样，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种？”
“因为它不是你说的任何一种，却能是你想象得到的任何一种，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唐纤却抛下这样像是绕口令的一句话，反叫萧文泉愈发的无法理解起来。
这样的说法，不就像是“这个东西是苹果，但这个东西不是苹果”这样自相矛盾的东西吗。
“不理解。”萧文泉摇摇头，期待唐纤有什么更简单易懂的说法。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连最基础的本质也不清楚的话，更加深入的解释我也做不到，和愚者对话，总是这样疲惫啊。”
萧文泉顿时无语，难道说她刚才说的东西，反而是最浅层的内容吗？
当然，无管这些东西，萧文泉入眼所看见的倒在路边的事物，让他猛地刹住了车。
那是两具变异种的尸体。
其中一具是畸形种的尸体，另外一具则是野兽种的尸体，而问题就出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