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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期，萧文泉来到黑市酒吧。
老板娘莲靠在吧台边上，已经等候良久，见到萧文泉进来，她即打开折扇，遮挡住微微扬起的唇角，眼中则是闪过些微的好奇。
进门，萧文泉首先习惯性望一眼店内，正要在莲面前坐下，她便将小门拉开，对萧文泉示意了个眼神让他进去。
依旧是那条狭长的走廊，以及尽头那间巨大的白色房间。
莲径自走到桌边，拿扇指了指桌上的一小叠文件，说：“喏，都在这里了。”
萧文泉点点头，立即上前去将那叠文件拿起，文件的内容很杂，文件纸张的材质也明显有所不同，像是从多个不同的资料中拣选而出，拼凑成这样一章。
不过，虽然部分内容不全，断断续续，但萧文泉所需要的资料的内容，在里面却已经都记载的相当清楚。
快速扫了几眼，萧文泉确认那便是自己所需要的，抬起头问莲：“多少钱？”
“不贵，虽然是机密，但是也过去了许多年，也不是一般人都会感兴趣的东西，当然，资料你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说着，莲手中比划了一个数字。
萧文泉稍微翻了个白眼，毕竟莲口中说的不贵，却也是相当高昂的一个价位了。
不过好在，萧文泉也带上了足够的报酬，见她摆出价格后，也没有还价的打算，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数字就放在了桌上。
见萧文泉眉头也不皱一下便拿出了报酬，莲微微挑了挑眉。接着她拿扇子将那些黄金拨到自己面前，只拿在手里大概掂量了下，确认似地点着头，而转手间，那黄金就没了踪影。
大概，和她的能力有关。
萧文泉猜测着，在桌边坐下，细细看起了那一叠资料。
资料的内容比较复杂，毕竟是从多项文件中拼凑出来的，前言不搭后语，理解起来还是稍微叫人有些吃力。
大概详细地看了半个多小时后，萧文泉对于里头写着的东西，算是有了一个比较详尽的了解。
那是一个秘密的计划，于第二次全面战争结束后，当年的下半年便被启动。
那个名为“完美个体量产计划”，相当简洁易懂，而其内容，看名字大致也能猜测得到了。
第二次全面战争的莫名胜利固然可喜，但人类侧力量的薄弱依旧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计划便被当时天顶要塞的研究所所长所提出。
以当时已觉醒的初代为蓝本，培养一批完美个体。
计划在当时还被称之为南北军部的众多高层的一致同意下，从提出到通过并开始执行，一共只花了两天不到的时间。
初代的存在本就是尚未对普通民众公开的讯息，而之后初代的消息也从未出现在普通民众的耳中。
完美个体量产计划相当成功，在新历08年的时候，便从实验室里培养出了第一名完美个体，也便是现在天顶要塞常驻的那名完美个体。
之后，09年的时候，更是再度培养出了其他的两名完美个体，也便是现在其他两大要塞内的完美个体。
但也是09年下半年，第三名完美个体被培养出来后大约一个月，初代死亡。
初代死亡的原因，在萧文泉这边能看见的资料中，是“其完美遭到破坏，因无法继续承受自身强大力量而自我毁灭”。
已有的三名完美个体，对于当时的各个势力而言，是恰到好处的数量，也正是如此，初代一死，完美个体量产计划便随即被中止。
值得一提的是，在资料中，萧文泉还看见了另外令他感到有些意想不到的资料。
那是关于要塞方公开的某个计划的部分内部资料。
那个被公开的计划，名为“新人类培养计划”，是天顶要塞，于07年所开展的，几乎对全民开放的一项计划。所有人都可以免费参与一次检测，检测其是否拥有成为新人类的潜质。而拥有潜质的人，或是已经是为新人类的人，则会根据其意愿，自由选择是否要通过外部刺激的手段实现觉醒或是变得更为强大。
所谓的外部手段，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成功率 ，而失败便是死亡，这一点要塞官方并未有所隐瞒。
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力量对于任何曾因为弱小而苟且的人来说都显得太过具有诱惑力。
也是这个计划，使得07年之后，新人类的数量有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仅在第二年便翻了整整三倍，人类侧的实力也因此得到了巩固。
当然，萧文泉现在手中那份资料中写的可不是对于这项公开的计划的赞扬或者批判，上面记录的内容是一个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
即当时所有参与了监测的人，实际都成了完美个体量产计划的备选实验材料。
某些将要用在完美个体量产计划上的实验，会在新人类培养实验中先被验证其可行性，即便因此失败，也能解释为觉醒失败。
而同时，所有的完美个体候选，也都是从新人类培养计划的众多检测者之中选出。
看到这里，萧文泉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自己是怎么被抓到黑区研究所的，在这之前，萧文泉一直都带有疑惑。
但现在，他想他明白了。
第一次培养计划的时候，自己因为那个超高的死亡率而被劝退了，所以也没有参与检测。
之后，是12年的第二次新人类培养计划，因为官方表示，其觉醒的成功率通过多次修正，已经稳定在了百分之五十左右，于是那一次，自己毅然决然参与了检测活动。
然后，剩下的记忆，便是自己等待着监测的结果了。
大概就是在第二次的检测中，自己被黑区盯上，于是便被绑架做了实验体吧。
不过，既然这样也就是说，黑区的势力，其实早就已经渗透到了三大要塞的高层了吧。
或者说，进行更加大胆一点的猜测的话，从让初代“死亡”开始，就一直有某个庞大的势力在后面对黑区的所有活动进行着支撑吧。
想着，萧文泉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他将那叠文件丢在桌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被吓到了？”见到萧文泉的反应，莲忽然抚唇轻笑着问。
萧文泉没有应答，只是过了几秒，再度咽一口唾沫。
“当初看见这些资料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要塞竟然在私底下进行着这样残酷的计划。”
“尤其是想到，我是在第一次培养计划中活下来之后，就更加感到后怕。”
“但是很快，我也就想通了。”
“因为只有那样，人类如今才能生存下来，并且还能再继续壮大。”
“不，我在想的不是那个……”见莲开始就要塞的这段历史进行感慨，萧文泉立即打断了她，说。
莲当然不知道，令萧文泉感到头皮发麻的，才不是那些被记录着的，要塞曾经私底下做过的这些行径，而是由此联想到的，关于黑区的种种。
当然，这些萧文泉可不会和莲去说就是。
至此，萧文泉也算是明白，为何苏雪那个时候会说“这不可能了”。
显然，身为天顶要塞高层的她，对于初代，以及完美个体量产计划是相当清楚的，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初代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苏雪一定还知道更多的东西，萧文泉猜测，既然她知悉着要塞众多的秘密，那么肯定还有许多东西，是只有她能做出的猜测和判断，尤其是在她知道了初代还活着的这一讯息后。
比如说，黑区幕后黑手身份之类的。
她应该能罗列出一个清晰的表格，去写明参与了完美个体量产计划的众多人中，究竟谁能拥有令初代“死亡”的力量吧。
萧文泉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莲简单说：“看完了，我要走了。”
“门就在那里。”刚才被打断了感慨的莲撇了撇嘴，折扇指向白色房间的门扉。
萧文泉心事重重地向门走去，才走两步，后头便忽然传来了莲的一声问话。
“说起来，孽先生，你对黑区，了解多少？”
萧文泉顿住脚步，稍稍迟疑，没有回头，答：“略知一二。”
“孽先生知道，我是做情报生意的。所以如果孽先生手头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东西，我也是不介意高价收入的。”
“如果有的话。”萧文泉变相拒绝了她，说完，便出了门。
莲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往后仰着脖颈，姿势妖娆。她轻吻着摊开的折扇边沿，脸上浮现出极感兴趣的笑意，唇齿轻动，复述着：“略知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