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奇人

  • 作者: 泽兰
  • 更新时间:2018-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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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胡一刀说道。

他胡一刀纵横关外几十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快的刀了,也没有见到过如此奇怪的少年。明明不大的年纪,握刀的手却是异常地稳健。表情也是平平淡淡,丝毫没有起伏。如果是那些庸才,想必只要是杀了一个人,怕就是要疯了不可。

胡一刀笑了笑,露出他那一双发黄的门牙,而此刻他也沉默了起来,广场上的人都沉默了起来。胡一刀在等,等一个机会。等面前这个年轻人一个不耐烦的机会。只要他稍微表现出来沉不住气,胡一刀就会出手。他手中的弯刀已经握在了手中,他用大拇指扣住刀柄的内侧,然后四个指头就像是铁爪一样,死死地抓住刀柄。这样才能保证到不会在手中滑出去。胡一刀很有经验,他知道那些新手在刚开始,虽然紧紧握着刀柄,但是由于身体的冲击力,刀还是会飞出去,只有经历过很多次生死之间的决斗,才能知道这一点小技巧。而这个技巧,胡一刀从没有在他之外的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归尘的手,归尘的手和他的手是完全一样的样子。胡一刀有些惊讶,难道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能发现这一点?不!绝不可能,这是自己经历多少年才能掌握的,他怎么可能也会。

就这一瞬间,胡一刀的心乱了,而就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心乱了的时候,归尘的刀也动了。归尘并不是新手,他敏锐地感知到了胡一刀的心理有了些许的变化,而这点变化足以致他于死命。

天空变得灰蒙蒙一片,胡一刀睁大了眼睛,他感觉到喉咙里有些发干,于是努力地咽了一下口水,“你的刀,是跟谁学的?”

说罢这句话,胡一刀直直跪倒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归尘的头发有些凌乱,他随手撩了一下乱发,然后将反手用布擦拭了一下刀身,回刀入鞘。

归尘拉过来一匹马,他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随手抓过来的马,就是胡一刀的坐骑。作为胡一刀的坐骑,那肯定是一匹上好的马。不然也不可能入得了胡一刀的眼。不过归尘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关注。他在草原上什么好马没有见过,自然是看不上这种马。

他骑上马,心神有些恍惚,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草原上,自己纵马驰骋的感觉。他定了定神,看了看已经惊呆了的李太爷等人,他说道:“吕梁叔,大力。我要走了。对了,还有赵大夫,替我转告赵如梦一句话,别等我。”

…………

黄沙从离开了凤凰山就开始蔓延,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景色,归尘独自骑着马。他后来又上了一次凤凰山,没想到竟然在山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长秋弓。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惊讶。他找来一个马匪,这才问清楚了。原来这弓是在一所猎户手里抢来到。而那家猎户姓董。当时那个董猎户带着自己儿子上山打猎,正好碰见了在山上巡逻的马匪,好巧不巧的那个马匪是一个擅长使用弓箭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来董猎户手中的弓,是上好的草原弓。于是便要抢,谁曾想那个董猎户还没有什么反应,他的儿子倒是不同意,于是就被马匪一刀给开了瓢,那个董猎户见自己儿子被杀,也是要反抗。没想到那个猎户还有几下子,伤到了那个马匪。那个马匪在逃跑的时候设了个套,于是那个董猎户就被抓到了山寨里。

归尘听完那个马匪的解释之后,来到地牢里找到了东猎户,但是董猎户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归尘将他救出之后,就安置在一块大石头之上,返身一把火将凤凰山的山寨给烧了个精光。至于那些钱财,归尘拿了一部分之后,权当路费之后,也就不放在眼里。

…………

阿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剑刺入身体的感觉,在他仅存的灰色记忆中,似乎是在十年以前。为什么时间总是喜欢用十年这个数字,还是说十年意味着什么?

剑刺入阿吉的后背靠左的部位,如果没错的话,那距离心脏仅仅差一点的距离。阿吉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身子停了下来,他睁大了眼睛,对于剑异常熟悉地他,不可能 不知道如果此刻将剑抽出,那么他的血会如同这奔涌的河水一样流出。

人是多么的脆弱,阿吉想着:“难道不是么?人是多么脆弱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我何尝没有做过杀戮的事情。鲜血喷溅在眼前,还是热的,可是剑是冷的,沾染上再多的血,也不会温暖。”

“不……不应该这样,那些事还没有做。曾经你无数次地想象这个画面,可是真当命运的利剑要带走你的生命,你仍有不舍。”

阿吉又感到一阵疼痛,那柄剑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十六大人没有高兴,他为什么要高兴?是因为抓到了谢峰?如此容易地就抓到了他?十六大人眉头紧皱,他开口道:“谢峰,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

乌鸦横在他们之间,“看来你是不把我乌鸦放在眼里。”

“乌鸦?没听说过,不过,这种鸟一般都死的很惨,你知道吗?”十六大人指了指乌鸦,对沙里游说道:“去把他解决。”

“是!”沙里游恭敬地回答,随后从抽出佩刀,狰狞着走向乌鸦。乌鸦见十六大人下了马朝阿吉走去,他刚想去阻拦就被沙里游一刀劈到他跟前,乌鸦转身躲过沙里游。沙里游见一击未中,将刀背在肩膀上,盯着乌鸦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乌鸦眯起了眼睛,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他就和沙里游交过手,所以他知道沙里游的武功并不算很强,应该很好对付,但是旁边还有一个南天门的十六大人,更何况见识到了刚才他的那柄剑身上竟然有墨线绑着,可远可近,如果自己正一心对付沙里游的时候,那十六大人突然从一旁偷袭,就算自己是三头六臂,也不好对付。

乌鸦用余光瞥到阿吉,他的后背在流着血,倒在了地上,看不清阿吉的脸,他的脸埋在了草丛里。

“小子看刀!”沙里游大喝一声,刀光剑影一时难分上下,过了几招之后沙里游知道自己不是乌鸦的对手,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子急速地后退,乌鸦不放过他,追了上去。

正是现在!乌鸦一剑未中,沙里游从怀中掏出一颗圆球抛向乌鸦的地方。乌鸦暗道一声不好,由于匆匆之下他没有看清沙里游扔的是什么,但知道不可力敌。

乌鸦连忙躲在树后,沙里游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乌鸦竟然躲过了自己扔出的霹雷球。而且那霹雷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奔向十六大人。

十六大人走到阿吉身旁,抽出剑准备探查一下阿吉的死活,正在此时身后传来沙里游的疾呼。

“大……大人,快躲开!”

十六大人耳朵动了动,他听到身后的破空声,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只是随手一挥手中的剑,碰到了那颗霹雷球。沙里游只听到砰的一声,烟尘顿时扩散在河岸边,笼罩这片区域。

沙里游咳嗽个不停,他可知道自己的霹雷球里面是什么东西。那霹雷球遇到物体便会炸开,这只是第一次伤害,随后它会释放里面的烟尘,别小看这些烟尘,散开来的面积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沙里游捂住嘴,但还是不住地咳嗽,现在眼前一片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他摸索着扶着一棵树,呼喊道:“十六大人,你还好吗?”

“十六大人!十六大人!”

没有回声,烟雾中死一般的安静,沙里游顿时汗毛都炸起,在安静之中他感觉到自己正被人盯着,成为了他人的猎物。而那个猎手,他还暂时没有发现在哪?

死就死吧,沙里游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大致找了一个方向,随后就开始狂奔起来。期间撞到了几棵树,终于他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大喜过望,前面看来就是河流,只要自己能离开烟雾弥漫的区域,自己就安全。最起码他也能知道身边到底有没有敌人。

沙里游狂奔着,一头扎进了河水之中,冰凉的河水开始往他的口鼻之中灌,他跳的太过着急了些,河水有多深他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他感到自己的腿被人抓住,死命地抓住。然后将他往河底里拉。

难道是?沙里游不由得想起那些儿时听来的恐怖传说,自己是碰到了水鬼了。沙里游犹如炸毛的猫一样,他双手不停地扑水,腿不停地蹬着,想挣脱开水鬼。

沙里飞来到树林,有两匹马正闲散地吃草,沙里飞一眼就认出来自己弟弟的那匹坐骑,那马上还挂着沙里游的刀鞘。沙里飞纵马来到前面,仅剩的烟尘已经随着风渐渐飘远。河岸边躺着阿吉,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沙里飞顿时紧张起来。

他手持兵器慢慢走近阿吉,除了地上的阿吉,四周再没有其他人。他来到阿吉身边,见他后背有一道伤口,只不过已经不再流血,身旁的草还有另外一个人压倒的痕迹,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倒在了阿吉身边,草叶上还滴有血迹。沿着血迹沙里飞到了河岸,血迹消失了。

望着河流,沙里飞心里感慨万分,他本来只是想跟着沙里游,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弟弟会出意外,所以他便一路跟来保护沙里游。

虽然两兄弟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沙里飞还总是嫌弃沙里游,但到了关键时刻,总归是亲兄弟,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只是自己的弟弟不见了踪影,而南天门的十六大人也同样不见了,只有阿吉受伤昏死在地上。沙里飞又回到阿吉身边,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好运的一天。只要他将阿吉带走,带到南天门交付任务,他就可以得到万金。不是开玩笑,没有人会怀疑南天门的信誉,一万金。

如果不是沙里游,其实沙里飞并不想掺和这个任务,剑神谢峰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年凭一己之力,能杀的江湖血雨腥风的人,自己这种小虾米,还敢打剑神的主意?

只是或许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现在阿吉就躺在他面前,而且毫无反抗的力量。沙里飞自认为,他抵挡不了这个诱惑。

沙里飞蹲下来将手指探在阿吉的脖子处,还有脉搏,没死。沙里飞现在发愁了,南天门发任务也没说是要死的谢峰,还是活的谢峰。如果自己不马上给他包扎一下的话,死是肯定的。可是……算了,没什么可是的。

沙里飞回到马匹,取下包袱打开,拿出金创药和纱布。行走江湖,金创药和纱布是绝对必须要用的。说来这种金创药还是当年药神弃徒流传出来的,原本这金创药只能在药神那花上大价钱求得,现在倒是方便了江湖人士。

所以说来,什么门派势力,多出来一些背叛者,才能有助于他们这些江湖底层人,毕竟谁的命不是命。

回过神来,沙里飞手底下没停,给阿吉包扎好之后,他在河边洗了洗手,抬起头发现河面漂浮着一块布。那布的面料他很熟悉,沙里游从来只穿这一种面料的衣裳。

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的布,岸上没有,河面上也只有这一小块碎布,像是从衣服上无意撕下来的。沙里飞的轻功不好,他更是做不到传说中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期待水流会将那块布冲到岸边。

只是事与愿违,随着一个个小的水流漩涡,碎布沿河冲下。

沙里飞心里突然有一种,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沙里游的预感,那被水带走的碎布,就像沙里游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的证明,消失的无影无踪。

沙里飞大喊:“沙里游!”

林子里惊起一群飞鸟,沙里飞回到阿吉身边,一把扛起他,横放在马上,为了防止路上颠簸将他摔下,又拿麻绳将他和马捆在了一起。

这样就可以了。沙里飞骑在自己的马上,身后牵着沙里游的马,上面是被捆得结结实实,昏迷的阿吉。像是一个满载而归的猎人,慢悠悠地沿着原路回到了村子。他需要补充一下补给。

潘店村,来到村子唯一的大路上,两旁的房子都关进了门,只有飘着旌旗的耿家酒馆,还开着门。

沙里飞将马停在酒馆门外,将马拴在驻马石处,他打算买点干粮,和一些酒。然后就一路赶往距离最近的城市,好将阿吉交给南天门。他可不敢保证这一路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没料到的是,意外来的这么快。

他刚掀开帘子,眉心突然出现一个小洞,他甚至还没看清屋内的情况,一粒花生米印在了他的额头。

屋内传来一个老妪的呵斥:“你还是这么冲动,也不看看来的人是谁。”

“有什么可看的,反正村子里的人都让我给杀光了, 而且听他骑马,应该是个过路的。”另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说道。

老妪说道:“过路的,就让他过路就好了,你杀了他作甚。”

“切,老顽固,我不和你说了。”稚嫩声音说道。

老妪叹了口气,“好,你脾气大,我管不了你。我且出去看看,应该有两匹马的声音,那一个人怎么不出声?”

来到门口,老妪看了一眼瘫软在门槛处的沙里飞,“劳烦你,给我让让路。”老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她拄着一根拐杖,拐杖头上挂着个碧绿葫芦。

“你和一个死人说什么话!直接走过去不就好了,要是你嫌麻烦,我这就把他剁了给你开路。”稚嫩声音说道。

“你你你,就不能礼貌一点。”老妪摇摇头,“我不和你说。”

“礼貌,礼貌给鬼看啊!”稚嫩声音说道。

老妪慢悠悠跨过去,看到捆在马上的阿吉,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回头看了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沙里飞,她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个兔爷,带着一个不听话的兔子。兔子不听话,就绑起来。呦,还有伤口,看来这个兔子还想逃跑。死鬼快出来看呐。”

老妪喊着死鬼,但是酒馆里并没有出来老头,而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孩子不耐烦地走了出来,临到门口,踢了门槛一脚,“叫嚷什么,不就一对兔子,用得着给我看。”

老妪搀着那孩子的手,两人任谁看,都会觉得是祖孙的关系,但话里却是异常亲密,“死鬼,你就不能对我脾气好点。”

“行了行了,别恶心老子。”那孩子说道,他瞅了一眼阿吉,陡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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