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在王月的惊呼响起同时,凰就瞬移到了搭档身边,压缩当前所有任务线程,面无表情地挤出一条新的可用的线路,飞快地接入正在被王月占据的,飞机内部通讯频道。
就是曾经只有小叽咕一只飞机换马甲换得6到飞起,全网无广播加密和母机交流的频道。
这个是发生在故事的开端,很久远前的事情了,不久后,通讯频道的两头,彼此都察觉到交流中些许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条通讯频道便被渐渐被冷落,偶有飞机在上面发表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如在黑夜中的呓语。
喜欢窥探的王月也渐渐屏蔽了这条频道,尤其是对总是疯疯癫癫,想一出是一出的某机。
适才小叽咕与别机的交流,本如一颗死沉死沉跌入湖中的石子,无法引起太多的注意,偏偏那架编号ID东J12345机,被高度关注的疯飞机启用了加密频道,这才终于引起王月的注意。
不过眼下学姐已退出加密频道,同时表示炸了的是无加密,联着所有现役飞机的那条频道。
“月,发生,什么,了,吗?”
已接入频道的母机虚影颇具人性化地做出一个蹙眉的动作,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不像一个人,是因为同时调动的运算太多,导致身形有些模糊,声音也有明显出现卡顿的迹象。
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没有撤掉这个拟人化虚影、节省运行的打算。
她固执在王月面前显现一个人形的形状,固执想要在这个人面前呈现出一种自认为最好的状态,呈现出一种通常不会出现在冷冰冰的机器身上的……孺慕之情。
可她终究还是个情感不完全的主机,哪怕企图表现地再像个人,依旧不过是种自认高明的模仿,像盼着和父母行为举止更为相像的小孩子,一旦出现些状况就什么都顾不得,再挂不上那层皮了。
就比如现在,卡顿到了一定程度,虚影的母机身体还在原地立着,脑袋却飘悠悠地出现在王月身边,形状诡异如飞头蛮?还是抱着自己脑袋的人?还是个女人,也许还更增加了恐怖指数。
好吧是挺奇怪的,在惊悚片恐怖片中,女人形象总能引起更多的惊叫与惊吓。
同时那种刺激肾上腺激素的影片,在灾难前曾经娱乐业还算发达的艾格大陆,也是不缺的,而那些刺激感官的剧情与元素,更是不缺受众。
可是眼下制造恐怖元素的那“人”不是人,对此不自知,同时还在许多时候表现地有些呆萌,眼下正在淡定地一字一顿对搭档表示她查了,没查出什么情况:
“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王月回头看她这诡异的形象,这个通常唯恐天下不乱,对什么有趣事情都恨不得拉上所有人一起围观的学姐,自从被暴“院长”身份后,整个人都显得稳重多了,眼下并没有露出那种浮夸的惊乍表情,而是看起来有些阴郁:
“活跃度是没超出当时设定的峰值,但你不妨用人的思考方式去看看。”
“月,母机不需要感情。”
她在王月面前低下头,看起来有些怯懦、却又坚定的样子,如果不是那身体还在原地的惊悚造型,许还会给人以生出些许“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之感。
而此刻站在她面前,开始一本正经的王月,倒颇有几分严师之感:
“作为学院的核心母机,你的担子很重,你要做的,不仅仅是盯着工作手册上设定的正常区域范围看……那上面好多都是编的,如果全部都正确你还要我这个搭档做什么?”
“……”
“毕竟你五百年了都那么过来了……你的运算能力其实很强,如果给你足够的能量,足够的成长时间,假以时日,独自运行这个世界都不成问题。”
最后一句她说的轻飘飘的,淡定自信像个企图掌控世界的反派。
“说来这也是我们的责任,当时太匆忙了,许多东西都只假设了框架。”此刻王月脸上流露出几分没教好学生的自责,“你要学会变通啊……我看过你的数据库,你将这五百年的全部运算数据都保存了,其中包括飞机通讯频道的每天活跃状况。”
“.......”
“你取个平均值看看。”
“……”
凰正沉默准备执行,再扯条线程照做的时候,搭档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用算我都知道这个结果无限趋近于零。”
说罢,她有些自嘲地扯扯嘴角。
“我到你身边来的这段时间,所听到的,都说飞机是眼下大陆上最高级别的炼金生命,可其实依我看来呀,这都五百年过去了,也没什么太大的长进,除了个别货色,这些小玩意儿,还是和刚造出来的时候一样无趣……好吧还是有长进的,只是长进不大。”
“毕竟失败品就是失败品。”
最后一句声音轻轻,没叫自己搭档听到。
不过凰也顾不得自己搭档在说些什么了,此刻她冰蓝色的眼中有彩色的数据流飞快滑过,以搭档所教的那种方式,似乎终于明白了她所说的“频道炸了”是什么样的概念,因为没超过工作手册最初框定的“论坛活跃度范围”而被她无视的飞机内部通讯频道,眼下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怎么回事,今天那么热闹?”“自己爬楼,谁早上匿名在频道里丢了个炸弹……”“这谁干的,还用猜吗?”“有谁是东区的,说下ID东J12338机它还好吗?本机还记得上次回收前它叼走我屁股上的毛没还!”
充斥着无意义的内容。
虽然如此,她却一条条看过去了,然后沉迷于其中,感觉自己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啧啧啧,一个网瘾少女的诞生……”
王月啧啧称奇,在她的注视下,那颗惊悚的女性头颅“咻”地就在面前消失,她知道这是搭档为了节约线程,本能地取消掉了最浪费最无意义的一条。
可是,被取消掉投影的只有头颅,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体还在原地站着,泛着荧荧的光,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规规矩矩得站着,沉默像古堡传说中的幽灵侍女。
若有所感,她慢慢抬头,对上一张苍白的面孔,同样蓝幽幽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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