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待久了是会变成笨蛋的

“看老爹我不把你给三条腿全部打折!”

米爸爸撸起袖子,凶神恶煞地要向自己儿子走去。

五官还未长开稚嫩,内里却是个不成熟的成年人的男孩笑了下,对上自己老爹毫不畏惧:

“当我妈的面前老米你说你要打我?”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年龄的。

不知不觉带上几分属于深渊博士,对所有的不以为然。

让米爸爸愣了愣,似不明白因怕打扰到专心掌舵的男孩,而刻意没去亲近的儿子,在短短几天,又有哪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一愣就让他的耳朵被人从身后揪住:

“行啊老米现在出息了敢打孩子了……”

“诶哟老婆对不起对不起,诶哟诶哟,我错了……”

捂着耳朵哼唧唧地叫痛,眼睁睁地那个孩子已经牵起妹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唉。”有种气氛,叫做从来正经不过三秒钟。

“待久了是会变成笨蛋的。”想了想,又认真地向身旁牵着的的小姑娘认真告诫。

“实在是无话可说……”

走远了,可以重新想事情了。

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辈子短短几十年的记忆……觉醒于近两年前的一天。

对这个身体来说是短短四年左右的时光,于他再睁眼的时候,父母那应是不老的容颜,却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

永夜的相片于日日夜夜的摩挲,早已模糊。

记忆也是不清。

那时人与人间的疲惫,自身的木讷,到死都是抱憾的。

该感谢不知名的存在,给他以一次从来的机会?

在时光中逆行,有些英雄,他终于要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

重生后的男孩很快就投入了忙碌,不过究竟在忙些什么除了自己无人知道——也许他自己其实也是不知道的,只是总想做些什么,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闲罢了。

毕竟有谁会在亲身经历一场世界末日后,再次重来,没有那种鲜明焦虑的紧迫之感呢。

而且总有想忘又忘不掉的事情啊。

男孩一直都很忙碌,除了娜娜,没时间也不敢去见其他曾属于这个年纪时的男孩,或是属于未来永夜中的那个青年的,一些亲朋与好友。

——许久未见,不知阿哲是否会在你们面前露出破绽。

终于自以为做好一切准备,带妹妹回家。

将父母接来,以躲过家乡小熊镇的粉碎之灾。

原本的计划。

路上的灾变打乱了所有。

在从琴女的故事,直接让他泪流满面。

灾难,是被人预言了吗?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吧……因为最后还是都没有了……

为什么,没有人做出些什么!如果真的是预言……

因为无法接受,所以将自己自闭,外表看起来仅仅是睡着了般。

不知为何,他依旧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看见”娜娜的担心,“看见”大家带着他赶路,“看见”有着淡金色长发,妖精般的女孩时不时投来的一瞥。

他都不想醒,他一直都很累,从重生开始,他就真的好想找个地方,躺倒地老天荒。

他又知道这次重来,总要做些什么,才是不浪费了……

最后是时间的紧迫催着他上路的。

这世上是有种人的,他们生性淡薄,不把自己,也不把他人的情绪放在心上。他们做事是不会因感情因素受到干扰,却总是看到会让人害怕的。

——这样活着不如死去。

他一直觉得这句话从某个角度上去读,是很励志的,可以激励人奋发向上,活着更有意义些。

他终于“看见”家园并未向上辈子一样,与天幕挤压至粉碎。

而是飘飘荡荡在空中,它就是奇迹。

忽然就笑了。

不一样咯。

一个在上辈子,在同一所学院,内外塔的距离,没有不可抗力的因素,依旧数年没见过妹妹,甚至没回过家的人,他天性凉薄,又野心勃勃。

他自认懦弱自怜,又自小就想成为英雄。

除了点天赋,他一无是处。

在空中漂泊的日子里,神态自若,握紧方向舵的双手看似有力自信、淡定从容,只有自己知道那已经成了机械化的动作,飞机引路,思绪迷茫。

他只是重来了一次,却在梦中看到那么多同样经历重生,最后失败的人。

还有从未来而归,便自认为负担起所有的未来……

其实都是压力。

他还不知道,那些都是另个“自己”。

没待他想通,便是王月所为,让他再次陷入上辈子的回忆,又因意外与某位不愿透露真实身份的博士扯上关系,让他再次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

张开手掌,过往如指尖沙落,人的大脑容量是有限的,经历了起码三段相似又不同的人生,那么睁开眼后的米哲又是谁。

或者说,谁是米哲。

男孩嘴角上扬,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已经带上几分深渊的味道。

深渊博士,他来自深渊。

他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走着人生,静静看那末日前的余晖,世界熄灭。

这样的角色,又会如何去看这个世界,看自己昔日的同胞呢。

……

“你说那青鸟,在学院待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做出这种事呢?还有对了对了,那屏障他怎么弄开的?”

“早上不就有人说了吗,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看上了什么东西就必须弄到手,去年嘉年华的时候,硬生生打断别人的胳膊,抢了把枪!魔洞精灵S型,biubiubiu,一枪下去,连屏障都能轰个洞!”

他按着妹妹的耳朵,行走在人间中,听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说那有关青鸟的流言与蜚语,唇角的笑容又带上几分冷意。

出逃的青鸟,荣耀的麦兰那。

在有心人的催动下,被拎出来反复对比。

越是荣耀伟大的帝国女将,衬地青鸟越是卑劣不堪。

青鸟导师,他们那么对你……

虽然从未确立师徒的名分,但一直以来某人悉心的教导,以及梦中的经历,男孩早已把某人当做心头最亲近的几人之一。

“青鸟学长不是那种人……”他听见有人小声企图为青鸟辩解。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里有人替叛徒洗地啦!”“你你你!”

“叶大少可是说啦,青鸟完啦,以后谁要是敢替他说话,谁就是叶家的敌人啦!”

“叶,霸,天。”

停下脚步,一字一顿,镜片下的细眼,蕴着浓烈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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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学院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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