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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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啊,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认识的人住在这里啊?”李兴汉站在一座很大的庭院的大门之前,打量了里面的境况一番之后,这样对林若羽说道。

“我的几个小姐妹听说我回来了,请我过来玩呢。”林若羽停在了爬满蔷薇藤的铁栅栏之前,用力地拉动门铃。

“请你来玩,为什么要带上我?”李兴汉哂笑道。

“咦?这不是很正常么?年轻的女孩出门总得带个男伴不是么?”

不说未嫁的少女了,就算是那些年轻的夫人们,出门的时候也总是要带上一个男伴的。假如一位夫人和她的女儿没有带上男主人去戏院,那就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和议论;而假如有了一个男伴----------------比如那位夫人的情夫之类的--------------------那么大家就会觉得理所应当了。虽然在李兴汉这样的现代人看来这极其可笑,但是现在的明国社会就是如此。

“法国人的臭毛病。”李兴汉不假思索的在心里面如此评价。“跟下半身思考的法国佬交道打多了,连淳朴的中夏人民思想都变得不正常了。”

“好了,我们准备进去吧。”林若羽看见庭院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老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李兴汉说道。

“我说,你穿着这身衣服没问题么?”李兴汉耸了耸肩,其实这个问题他出门的时候就想说了。林若羽那红白黑三色的宪兵制服实在是刺眼,走在路上让其他人都自动远离开好几米。“刚才在戏院的时候,那些侍者都战战兢兢的。”

“是嘛?我没注意呢。”林若羽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想大概他们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他们真的是好好先生的话,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不不,就算是完全没有犯罪的清白人,看见宪兵的时候也总是会有些发抖的。”李兴汉想起了在里约时的事情。

“那可真是抱歉了。”没办法,宪兵部自成立的那天起就是凶威在外,大家都把他们当成旧时代的锦衣卫一般看待,长年累月的偏见和错位宣传完全把他们妖魔化了。

“两位,请跟我来吧。”那个老管家打开门,把他们两个请了进去,两人便走进了庭院里面。

整个庭院种满了蔷薇,百合,牡丹,芍药等花朵,满院子都是花的香气。有些花瓣上面还残留着露水,在夕阳的印照之类煜煜生辉,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在鲜花丛的中间,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是用鹅卵石与贝壳铺成的。尤其让李兴汉奇怪的是,在鹅卵石与贝壳的下面不是土地,而是一块块的木板。

“这都是从船上拆下来的,而且年代都不相同,材质也不同。”李兴汉看得出来这些木板的来历,有松木,杉木,柏木,柚木,楠木等等,无一例外都是某艘船上拆解下来的。

在小路的尽头,则是一个中夏风格的凉亭,不过顶子是用透明的玻璃制成的。亭子里面坐着几个年轻人,围着一个小的红泥炉子坐着,炉子膛中燃着炭火,上面的茶壶从口里“噗噗”地冒出热气来。

“真是一群会享受的家伙。要是不忙的话,住在这里倒是合适。”李兴汉心里面想着,而对方看见他们两人,已经站了起来向他们打招呼。

“好久不见呐,若羽。”看上去像是领头人的一个年轻女孩站起身,微笑着向他们道好。

“小玉姐,你又糊涂了……我也就离开了不到一个月而已。”若羽看着对方那副热情的样子,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很久不见?明明没有那么长时间才对。

谁知道对方却是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她:“一月没见难道还不算好久么?唉,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好像确实是这样,一次海上旅行的时间总是会有好几个月的。”

在说这番话的同时,她还用眼睛偷偷打量了李兴汉一番,却看见他正转头看着园子里面的花。

“这百合花开的还真是绚烂呢……”李兴汉自言自语道。

“不要误会了,阁下。”那人迅速放开了若羽,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林红玉,若羽的堂姐。”

“你好,我是李兴汉。”李兴汉倒是不怎么奇怪,林家是个大家族,各种各样的亲戚冒出来都很正常。他又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条用木板铺成的路,觉得疑惑似乎解开了一点。“林家很多人都在海军当中任职,莫非这些木板都是从历代的林家成员指挥过的军舰上拆下来的不成?”

“好久不见咯,兴汉。”旁边一个也站了起来,主动和他打招呼,正是刚才在剧院里见过的田翰。

“好久你个……咳咳,田兄说笑了,我们两个小时之前才刚见过不是么。”李兴汉的表情连续变化了几次,终于还是用比较正常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

林红玉倒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又或是过节,依旧是照常地为李兴汉介绍了在座几人的身份。

工部(建设部)部长之子,刘沐白。陪他一起来的是李兴汉曾经见过的政务院副监之女,苏雅。

国子祭酒之女张云湘,国务院(外交部)次长之子郑文西。

此外还有已经不需要介绍的,林红玉和田翰,正好凑成四对。

“四男四女,还好还好。”李兴汉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若羽说几个小姐妹请她来玩,心理面还想着要是一群莺莺燕燕该怎么办?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了。“不过这情景怎么这么怪?”

李兴汉看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之感。

“我说若羽,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出来了?也忒奇怪了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宪兵部来拿人了呢?”一旁的苏雅娇声笑道,果然说起了这件事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兴汉笑道,他和苏雅还算是熟悉,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接口。“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羽妹是海军的一份子,这样打扮并无不可。”

“好个‘不爱红装爱武装’,说得好!”林红玉在一旁拍手,这话倒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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