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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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的晚上,李兴汉穿上了礼服,去参加胡传绶举办的宴会。宴会倒也简单,就是在学校旁边的一栋大房子里面。来的人也多是和李兴汉他们同届的学生,还有少数几个肩膀上带着两条杠和金星的将军们。

李兴汉这个打算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了他一声:“汉哥?”

李兴汉急忙转过头去,等看清了来人之后,又惊又喜地问道:“若羽?”

来人正是林远达的妹妹林若羽。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当然是来上学的呀。”林若羽转了一圈,好让李星汉看清自己身上的衣服。李兴汉这才发现她穿着海军的白色夹克晚礼服,佩戴着袖章,臂章和缎带。腰间别着一把嵌着红宝石的短剑,袖口上绣着一圈星星。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檐帽,点缀着黑丝绒和金银线绣花作为装饰。

李兴汉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说道:“你这幅样子真是帅气呢。只不过这副打扮倒不像是个新生,要不是肩膀上少那么一两颗星星,人家非得以为是哪位女将军来了呢!”

林若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汉哥,我看你在这里待久了,也变得油嘴滑舌的啦。难怪人家都说,我们大明的海军军官都是风流种子呢,横行七海,处处留情。”

“哪有人这么说?这不是对我们海军赤裸裸的污蔑么?你现在也是海军了,应该驳斥这种言论才是!”

“对了,你如今也到这里来念书了,那爷爷他们怎么办?两位老人家待在家里没人照顾可不方便。”

“这可不用担心,两位爷爷都打了一辈子的仗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么?再说了,我来墨州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启程去新京了。”

“去新京?”

“没错。是皇帝陛下的令谕,海军总理大臣亲自下达的命令书,让他们回军中任职呢。好像还有其他几位老将军也都接到了指令。”

李兴汉闻言微微一愣,莫非是中央统帅部要搞什么大动作不成?不过这也不是他应该操心的,那些事理他还远着呢。

“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不啦。我在这等等我哥哥,你先进去好了。”

“怎么?不想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么?”

“没错。要知道,汉哥你可是个名人呢,我不过是个入学几天的新生,要是被人看见和你在一起啊,那肯定是个大新闻。我可不想被一群听风就是雨的家伙们成天追着跑。”

“好吧,那我就先进去好了,等会见。”

“嗯。”

李兴汉只好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宴会场。那作为宴会地点的房子是一栋典型的西式建筑,处处洋溢着英伦风情,虽然里里外外都装饰一新,但李兴汉知道这栋房子的年代肯定很久远了。

“恐怕是世宗皇帝在位时候建立的了,多半还是前期和英国交好的时候。”

自从明人踏上美洲大陆这块土地后,在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最大的敌人都是西班牙人。这些“贪婪的泰西蛀虫”(世祖皇帝语)蚕食了美洲大陆的大部分,几乎没有给其他国家流下多少残羹冷炙。幸好明人抵达时,西班牙最辉煌的年代已经过去,随着无敌舰队的覆灭,西班牙的军人越来越趋向于保守,不再有开枪拓土的雄心。而明人联合了本地的印第安人,美洲出生的二代白人,还有从非洲被贩卖来的黑人一起去抢夺西班牙人的土地。分身乏术的西班牙光是应付西方列强就已经十分吃力,哪里还能抵挡这群东方来的恶狼与猛虎?

但是,当明国人夺取了大半的北美之后,与英国人的矛盾也就暴露了出来。明人渴求更多的土地,资源和人力。为此他们在墨州湾(墨西哥湾)开始训练海军,整饬武备,从荷兰,,英国,法国等地购买军舰,聘请教官。一开始英国人倒也乐意,但是一些有识之士敏锐地发现了两国之间的利益冲突,并断言两国在北美必有一场大战,这场战斗将会决定北美的归属。两国的关系就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就从那个时候,本来崇尚英国风的明国抛弃了从英格兰传过来的一切。暗中把英伦三岛上的那些“大明人民的老朋友”,“我们最值得学习的老大哥、前辈和导师”视为了敌人。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再有人去建造一所这样的英式住宅了。

李兴汉刚做出了这一句判断,就有人从背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叫道:“阿汉,我刚才可都看见了!和你在门口聊天的那个姑娘是谁啊?好像是个新生吧?我说你小子可真不够意思,下手这么快,要知道兄弟我至今可还单身呢,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两个啊?”

李兴汉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手臂里挣脱出来,说道:“我说老孙,你可别误会,刚才那姑娘是达哥的妹妹。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对达哥说去吧。”

孙泽伟闻言眼睛一亮:“哎呀!我早就听说达哥家里有个妹妹呢,你好像和她挺熟的样子,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啊?”

“好说,好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帮忙。”

李兴汉嘴上这么说道,心里面却早就把他划进了黑名单,警告自己一定要让他离若羽远远的。

“嚯,老杜,老刘,老张他们早就来了呀,我们过去看看吧,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随即往里面走去,大厅里面端的是灯火通明,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的声音,还夹杂着诸如钢琴之类的乐器的演奏。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一群青年军校生,笔挺的军礼服,有的人还配着绶带或是仪刀。而刚才李兴汉提到的那几个人正在长桌旁边和胡校长聊天。

“阿汉,你来的正好啊。我们正好说到你了。”胡传绶招手致意,把李兴汉叫到身边来:“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吃不了苦,去个北洋都不愿意。看看人家阿汉,都不要我去说,自己就交报告上来了。你们成天窝在南边,都没见过下雪吧?去见识一下背过的风光难道不好吗?”

李兴汉微微一笑,心里面却是大叫:“我可不是自愿的,这全是校长你指派的不是么?”

“校长啊,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北洋那里开荒艰苦,咱们这些学生一点经验都没,去了不是给人添乱么?不如等我们再学习几年,才好去北洋给您效力啊。”

“哼哼,再过几年,你们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去哪找你们?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待在国内,顶多是跟在前辈们后面打个下手,能有什么出息?北洋那边肉多人少,我看阿汉去了那边,说不定第一年就能独自指挥军舰呢,等到回来的时候,我看就是让他去当个分舰队指挥都没问题了!”

“得了吧,校长,您别蒙我们了。”刘梓雅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还不知道北洋那边是怎么个情况吗?舢板上竖根桅杆,就敢自称是护卫舰。阿汉去了那里,我看能有条渔船给他指挥就不错了。而且,那边的提督敢让一个没经验的新人指挥船出海?那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校长啊,您要是硬让我们去北洋也成。但是能不能给我们弄条船啊?不然的话,我们去了那边都得坐渔船出海,堂堂大明海军,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你小子可真敢说,还要条船,你怎么不要只舰队呢?这我可做不了主!”

“校长,我想出去一下,有人在找我。”李兴汉看见若羽在阳台那边朝他招手,于是赶紧告退。

到了那边,李兴汉发现林远达也在那里。于是招呼道:“达哥,你来了啊。”

“恩。”林远达答应了一声,问道:“阿汉,你真的决定了?要去北洋?”

“是的,毕竟这是校长的吩咐嘛,反正两年之后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校长总不好第二次开口让我留在那边吧?”

“这样也好呢,我看校长让你去那边肯定是有深意的。汉哥,你别担心。等过两年,我也交个报告到北洋那边去。”

林远达却是“咦”了一声,对他的妹妹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居然都不要我这个哥哥了,先去想着外人!”

林若羽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羞红了脸。连忙转移话题:“汉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第一次见面?在你家的客厅里?”

“不是。”林若羽假装严肃地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水里。当时我和爷爷他们去钓鱼,刚好看见你从上游流下来,就把你给捞起来。”

这一次换成李兴汉尴尬了,连忙咳嗽几声掩饰:“咳,咳。过去的事,干嘛还要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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