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表白场合的旁观者，乔湛尴尬得浑身不舒坦。
他开始认真考虑这种场合他是不是该识趣地走开，给这俩人一点私密空间。
但乔湛犹豫了片刻后，决定还是先留下来看看情况。万一到时候情况凶险，他还得想办法替白春庭挡挡，好让他安稳离开。兄弟当到这个份儿上，乔湛真觉着自个儿是仁至义尽了，各方面可谓相当到位。
而眼下作为被表白对象的周粥，已经被白春庭这番话吓懵了。
她脑子钝，反射弧又出奇地长，白春庭说喜欢她，周粥之前可半点都没往这边想过。她甚至还觉得白春庭老跟她过不去，把他当做八字不合的对头来怼呢。
白春庭看着周粥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并且毫不奇怪。
能察觉到那才怪了！懵懵懂懂地想不明白，那才符合周粥的风格。
“我知道你现在很惊讶，我也不是逼着你回答，我只是想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因为我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可能再也无法说出口了。”白春庭无比真挚的视线直直地看进周粥眼底：“我深深地知道你是怎样的人，知道你的各种优点和缺点。你的缺点我会嫌弃满满地吐槽抱怨，但我就像喜欢你的优点一样，已经将它们全盘接受吸纳了。甚至连你那些好吃懒做的小毛病，我都觉得可爱。”
“可是……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周粥结结巴巴地问道，直到现在她还没办法完全接受这一事实：“等等！我觉得话题好像跑偏了啊！”
周粥垂死挣扎着，仍试图找回被白春庭带跑的最后一丝理智，但白春庭显然不打算给周粥这么做的机会。他没有理会周粥的抗议，反而强硬而坚定地向她灌输自己的意志：“从红枫市的那次晚宴开始。我以为你想对我表白，结果你的表白对象却是宁初一。我当时很错愕，有些生气，当我意识到自己开始在意这回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我心里了。”
他虽然态度强硬，但语气却很温柔舒缓。
伴随着白春庭的娓娓道来，周粥沉寂的记忆也被唤醒了。
“我一直自诩冷静理智，但我也做过很多幼稚的事情。比如故意和你争吵，讥讽你、挖苦你，来借此吸引你的注意。”白春庭慢慢走近周粥，缓缓地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我嘲笑你犯蠢，你可知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想嘲笑的不是你，而是那个明明觉得你愚蠢之极，却偏又觉得很可爱的，无可救药的自己。”
如果不是深深确定眼前这位就是白春庭，乔湛几乎都要觉得他被人附身了。
这个冷冰冰，一直活得像个假人似的家伙，竟然还能对周粥说出这么生动鲜活的表白来？乔湛觉得他的大脑可能被什么东西给腐蚀坏了。
“那你这个人很奇怪啊。”周粥挠了挠头：“喜欢都不直接说，还要搞这些弯弯道道，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啊！”
“不是别人，就是你！”白春庭挺直接地纠正她道，不给她一点油滑偷换概念的机会：“就算我以前瞒着你没说，可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周粥，你可能也注意到了，我有时候对宁初一不太友好。但那其实并不是因为宁初一做得不好，而是我嫌他和你走得太近，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吃醋。”
看着白春庭说自己吃醋时振振有词的嘴脸，周粥不合时宜地笑场了。
吃醋还吃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她也真是很少见。
“我跟宁初一走得近是因为他不欺负我啊，人也挺好的，哪儿像你……”周粥挑剔的上下瞄了白春庭一眼：“活像个刺猬似的，说句话都要被嘲讽，谁爱搭理你啊！所以我看不出来这事儿不能不赖我，是你自己智障，知道么！”
“好，这次我承认是我智障。”白春庭爽快地承认了。
这回倒换周粥有些惊异了，这还是她头一回和白春庭斗嘴没被他呛回来，无论她怎么训话白春庭都一一接着的感觉，莫名还是不错的。她本来就是蹬鼻子上脸的那号人，既然白春庭服了个软，周粥又乘胜追击道：“还有，你别老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好像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这让人看着很不爽知道吗？”
“知道。”白春庭认真点了点头，也很爽利地服判了：“我脾气不招人喜欢，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嗯……”见白春庭接连承认，周粥倒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刚才一直是白春庭在步步紧逼，现在白春庭这么言简意赅了，周粥反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仔细想了想，终于后知后觉地琢磨出几分味儿来：“你若说你是喜欢我的，在獬豸基地的时候你拼了命也要护着我，这我倒是记得的。”
见周粥还能开动脑筋自己反思回顾一下，白春庭几乎要被感动得落下泪来。
“所以什么联邦间谍、什么帝国护卫，这些身份我们暂且不管它。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也喜欢我吗？”问出这句话后，白春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但他怕从周粥口中听到无情的回答，又怕自己的问题太冒失，导致周粥惊慌之下断然拒绝，于是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换了一个较为缓和的提问方式：“我的意思是说……你不需要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有就行。”
听到这里的乔湛忍不住猛掐自己的大腿，遏制住自己把周粥砍晕搬上飞机的冲动。如果说前半段白春庭的剖白就像听一首精致的小提琴曲般细腻流畅的话，那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无疑是这首曲子里最呕哑嘲哳的一段败笔。
先前人家周粥都说了，她压根儿就没察觉到白春庭的心思，现在他上来这一通乱拳就像俘获美人芳心，这怎么可能啊！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乔湛焦灼地频频回望，他不知道再过几分钟就会有保镖或者士兵追上来，他只知道现在的局势容不得再等下去。看着等待回答的白春庭，乔湛缓缓抬起了右手，并掌成刀，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周粥劈晕过去。
白春庭的视线越过周粥看向乔湛，他在用眼神告诉自己的好兄弟，等等，再等一等，他一定要亲耳听到周粥的回答。
纠结中的周粥猛一抬头，恰好看见白春庭的视线正看向乔湛，她这才突然记起自己身后还有这么一号人来。不知所措的周粥赶紧转身，求救般地抓住这棵不太靠谱的救命稻草：“傅无羁，你说这该怎么办……”
周粥话刚说了一半，刚好看见乔湛举在半空中的掌刀。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阵对视，周粥还没说完的半截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儿里。乔湛本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眼看着秘密败露覆水难收，他一手刀子砍在周粥颈间，并不抱什么诚意地对白春庭道歉道：“对不起了！兄弟！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可怨不得我啊，是她自己非要转过来的！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周粥也看见我的手刀子了，不如你就把周粥带走，带回联邦再慢慢培养感情？”
白春庭特无语地看着乔湛：“你这种行为，跟下山强抢民女的土匪有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你这种野蛮的行径，毁了我期待已久的初次告白？”
“你说着了！我就是个土匪！”乔湛边说着，边把周粥捞起来往白春庭怀里一塞，赶鸡似的挥了挥手道：“滚！麻溜滚！一会儿人都围过来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你就先带着周粥走吧，要是她不情愿，过段时间你再放了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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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了新的追女票的方式，砸晕，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