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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ce or not】
我接到了匿名的委托，与这份委托一起传入我视听之中的，是桃城最近流传起来的一则怪谈。
在桃城之中，有着某个人群。他们可能是最普通的公司职员，平日里假笑着和顾客们陪着笑脸；他们可能是生活条件艰苦的拾荒者，平常吃得并不怎么好，睡得并不怎么稳；他们也可能是传说中的大企业中的霸道总裁，不怎么在意工作，只在意自己中意的异性，并寻找着新奇刺激的体验；他们也可能是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特殊的人群，他们平时的生活并没有交集。他们也不认识彼此，聚会的时候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奇怪假面，以假面的特点称呼彼此——没有必要的话，或许也不会交谈。他们可能在现实中彼此是家人，是朋友，是恋人，却在瞒着彼此的情况下一同出席这样一场场荒谬的聚会。
这群人的聚会是不定期的，聚会的内容是——吃肉。他们称之为“品肉”。至于他们吃的是什么肉，有这样一条来自我委托人的目击情报：“委托人在酒店内偶然看见戴着面具的人群围坐在圆桌上啃着鲜肥滑嫩的肉块，而目击者看见盛肉的盘子内，分明有一只肉嘟嘟的人手”。也就是说，那些人——吃人。
我想我的委托人是偶然目击到了组织成员的聚会了吧。之前组织在桃城进行寄生虫养殖实验时，我曾遇到过嗜人血肉的蝙蝠改造人，或许，某些改造人会有类似于它们的原型生物的习性吧——虽然作为蝗虫改造人假面骑士，我并没有啃食植物的习惯。
委托人目击到这一切的地点，是位于桃城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属于那种“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大多数人不会常去的酒店。委托人没有提供过多的细节和线索，他只是陈述了他自己目击到这一切的经过而已，我能从作为情报的和委托人的电话录音当中，听出他尽力掩饰的不安来：“
（我）请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关于‘吃人’那件事。
（委托人）那天，是一个科室的同事聚餐，于是就去了那家酒店。吃过饭后大家又提议留下来打牌玩一下午，然后继续在酒店用餐。于是就留了下来，晚饭时我喝了一些酒，有些头昏脑涨的。后来我就看到了……
（我）抱歉打断一下，能详细说说你看到那一幕前的经历吗？
（委托人）因为喝醉了，头脑有些昏沉，我在离开包间去上厕所出来后错把一个路过的女人看成了我的妻子。我不知道妻子为何会在这里，好奇之下我偷偷跟在她背后，发现她进入了电梯。我也跟着进了电梯，本想给妻子一个惊喜，才发现那是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我妻子已经怀孕了，而她肚子还是平的。另外，她戴着假面舞会那种羽毛制成的面具。在那之后，我本想装作是来乘电梯的人在下一个楼层离开电梯，却发现她冲我微笑了一下，像按密码一般的选择了很多楼层，之后电梯就朝着下方运行，到了地下十三层才停下。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个宴会……吃人的宴会。
（我）请等一下，为何那名女性冲你微笑？
（委托人）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逃出来后我才想明白了。当时我手里拿着妻子忘买了的拿回去准备逗未来的孩子的面具。
（我）好的，请继续说下去。
（委托人）那家酒店本来只有地下两层，分别是停车场和杂物间。当时看到电梯内的显示屏上显示着正在前往地下十三层的图标，我很好奇，就没有离开电梯跟着那女人一起下去了。下去之后，发现第十三层只是一家店一样的样子，正门进去是窄小的一间饭厅，地上铺着白色的地板，看起来很干净。左侧有一扇门，上面挂着帘子，看样子是厨房。饭厅内，围着桌子坐着各种面具的人，摆在桌子上的菜品，都像是……人肉做的。
（我）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委托人）都能看到像人手、人脚一样的肉块……最中间的一盆火锅里，翻滚着的是一颗小小的人头……那绝不是猴子的头！绝对是人头！
（我）那些人注意到你了吗？
（委托人）他们冲我笑，有的人还笑嘻嘻地替我找碗筷……我看到那磕头在火锅里被汤水冲了起来，血淋淋的，在看着我。我就掰开快要关闭的电梯，逃走了。
（我）请问还有什么能补充的吗？
（委托人）没有了。抱歉，我有点失态。
（我）那么，请问你的委托是什么？
（委托人）我想请你帮我查明真相，那到底是不是人肉，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我的生活已经被影响了，我不敢对任何人说，甚至看到妻子我就会想起那个微笑的女人……不知道真相我会疯掉的。
……”
我是在接受了这份委托之后，参与调查这件事的。一开始我认为是我的委托人误入了组织成员的聚会或是纯粹是他醉后做的梦，可关于这件事的线索我掌握得越多，我便越心惊胆战起来。
这件事是不可能通过警察来解决的了，如果我那位警察朋友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我想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寻求让那些食人者伏法的机会。然而，他已经不在了，现在桃城的警察，大概是不会管这件事的：吃人的可以确认，不是怪人，而是普通人。我查明了参与聚会的其中部分的身份，有几人是桃城里时常上电视的有头有脸的人，有的甚至和之前我办过的几次案子隐约有着联系，其中一人，名字我不方便提起，却是实实在在地把桃城治安系统玩弄在手中的人。而大部分人，都是平日里显得很老实的普通市民，我曾对其中一人进行过试探，确定了他不是改造人。
……
夜深了，我该动身了。
南桃城的街道，在这深夜时分人都没有一个——就算是混子们，打架和飙车也只在上半夜，下半夜这片城市，还是颇为宁静的。走在这片没有夜生活的城市之中，夜里看到的直立行走的东西，很可能不是人，是鬼。
我正准备跨上停在楼下的机车的时候，却看到站在路对面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在冲我挥手。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和裤子，戴着黑色的礼帽，这样一身黑的背景下围着纯白色的围巾看起来格格不入。这个年轻的脸却长着一些皱纹的男人我曾在调查某个事件时遇见过，他自称“A先生”，某种意义上和我是同一类人。
“你有什么事？”我没有过马路，倒不是因为红灯之类的原因——南桃城至今还没有红绿灯，就是有了，一半左右的居民也不会看它就是了。对于这个人，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他似乎信奉着“绝不给他人添麻烦而达到目的”的道理，虽然和怪人战斗，却不是和我一路人。
“你是要去查‘宴会’的事情么？”A先生见我不过去，也不介意，他就这样站在街对面，用改造人恰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话。
“是，怎么，又是你的实验么？别告诉我有人乐于被吃。”东桃城那对夫妇后来怎样了，我并不知晓，只是A先生策划的让他们分别出轨的实验，会成为两人人生中的一道疤痕。然而的确是那对夫妇自己选择的，A先生没有强迫他们，在事件结束后，我没有追查下去的理由。
“当然不是，本来我是打算我自己去解决这件事的，不过顺道想来看看正义的化身假面骑士会怎么做。”A先生冲我微笑着说道：“既然你决定去，那我就不去了。这次的敌人并不是什么强大的对手，你可以赢的。”
“是吗？那借你吉言。”我不理会A先生所谓“正义的化身”的嘲讽，抬腿上了车。我摘下帽子挂在腰侧，戴上了骑车的头盔。
“当然，说不定也可能是比以往任何一个怪人都棘手的对手。”A先生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了：“假面骑士，给你一个忠告吧。像这样如超级英雄一般的生活还是停止吧，你的时代，快过去了。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前半句话，我大概能明白一点。后半句话什么意思，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理解。如果怕惹上麻烦的话我就不会干侦探这一行了，如果太怕死的话我就不会作为假面骑士了。死？我当然不想死。但是，有的事只有我能做。
我发动机车，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前进。夜风吹在脸上，冷飕飕的，此时想必酒店里没有多少闲散的人，住客也好食客也好，都不会打扰到我的工作。
……
为了不被当成可疑的人，我在酒店要了一个普通的单人间。光是这个很普通的身份伪装措施，就花掉了我平时一周的开支。
干这么危险的工作有时候连温饱都顾不上，若非我是改造人大概有时候会饿死。这么自嘲地笑着，我进了一楼的电梯。
委托人说过，参与聚会者是通过选择楼层的方式输入密码来实现让电梯到达隐藏楼层的。不知道密码的话，只能将输入楼层号码的部分拆开来看了——那玩意专业称呼叫“主令电器”。对于电工这方面我略有技术，毕竟在电器内植入窃听器、查看电器内是否植入了窃听装置这些，也是我职业所需的一部分。
在那之前，我可不能让电梯内的监控录像拍到我。我进入了电梯后，首先选择了我要的房间所在楼层旁边的楼层——做出按错的假象。同时我在按下房间所在的楼层，当电梯到达错误楼层后，我背对着摄像头，按下关门按钮，此时在摄像头的死角处，我扔下了小型干扰器。
这东西通过辐射干扰摄像头的正常工作，当我离开电梯之后我会启动遥控开关。在摄像头停止工作后再度进入电梯，开始工作。
此时电梯到达了我要的房间所在楼层。为了防备走廊内监控录像拍到我的奇怪举动，我在启动干扰器的同时去房间内逛了一圈再出来。然后我回到电梯门口，再度进入电梯。
希望夜里没有人会进入电梯。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从风衣内包里掏出攻击，拆掉了主令电器表面的金属板。金属板下是出乎我意料简单的构造：金属板下除了明面上的楼层之外，还有三处和楼层按钮同样的电子元件，由三条电线接入，三条电线连接着不同的开关，不同的开关又连接着同一个总开关。
看来是输入密码激活总开关，同时给向电梯发出前往隐藏楼层指令的元件通电，然后再根据输入密码者的选择去往对应的隐藏楼层。不同的密码，应该对应于不同的楼层，即是说知道吃人的楼层者，也不一定完全知道这酒店的秘密。
我是少有办这样奇怪的案子的，就算是涉及了怪人的案子，要用到侦探技术的地方，也并不是很多。上次碰到这么古怪的案子并且需要动用一些专业技术的时候，已经是我成为假面骑士之前了——初来桃城，调查拳击手失踪事件。
我不知道那三个隐藏开关元件代表着怎样的楼层，只能一个个的尝试了。然而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伪装工作要做。楼道内的监控摄像头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加之一整层楼摄像头出故障太容易被怀疑，用干扰的手段是不行的。我现在还要做最后一件事——为我这个人做不在场证明。
我到了一楼，做出神色匆忙的样子离开了电梯。当我离开酒店后，选择了酒店背后一条卖小吃的巷子，由于是后半夜的原因，这里已经没有行人了。只有三两家稀拉拉的店铺在收拾着关门，也没人注意到我。我走到巷子的尽头，将衣服裤子脱下扔在地上，同时将叠好用皮带捆在腰上的低胸连衣裙取下展开。
像我这个身高的女性比较少，然而改变一下进入电梯者的性别，能够排除掉很多人对我的怀疑。我捡起风衣，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假脸皮戴在脸上，再穿上伪装成女性内衣的假胸，换上了那套连衣裙，套上假发，最后，我穿上了藏在风衣内的高跟鞋。
我只穿风衣不只是因为我是改造人体温不会被气温影响，还有一个原因是这种宽大的衣服能藏很多道具，方便我工作。
穿着高跟鞋我感觉站立都有些不方便，我尽量做出自然的样子，朝着酒店的方向前进。我想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应该很轻松，其实我的两只小腿为了维持平衡已经绷紧了。幸好这双高跟鞋是我特地托人用金属打造的，还算坚固，不然我想它们一定会被我踩碎。
我伪装成长发的年轻女性，走进了酒店，走到了电梯口。
电梯还停留在一楼，看来我走之后没有人用过它——幸好没人发现那我没装上去的金属板。
我进了电梯，摸出准备好的羽毛面具戴上，对着电梯反光的门，我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齐肩长发，像拍洗发水广告的女主似的……才怪呢！假胸能够增加一些女性特征，可不代表喉结也被隐藏了，个头太高，手太粗这些细节，面对面稍微仔细一点看出我男扮女装。不过蒙混监控视频，我想是足够的了。
我首先给最上面的隐藏开关元件通了电，电梯显示朝着地下三层去了。
这酒店明面上，地下只有两层。
门开了，我看到的是装点得如幼儿园一般的一间房间。不，说是幼儿园的话也太宽敞太华丽了。豪华装修过的室内，墙壁上却贴着拙劣的儿童画……拙劣？仔细一看，那些看起来画风拙劣的画，却都有着某些艺术流派的特征。
是我的错觉？房间内没有人，我也没有开灯，借着改造人的夜视能力在室内继续查探着。我转向贴着很多字条的一面墙，字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如诗一般的短句。再来，这里就和幼儿园没什么两样了，有配套的教学设施，还有装着很多玩具的塑料盒子。
藏在地下不为人知的幼儿园？
我回到电梯口，进入电梯，停止给指向这个楼层的开关通电。然后我给第二个开关通了电。
电梯显示朝着地下十层去了。地下三层和十层之间隔了什么，我暂时没有探查的心思。有没有那第四到九层，也是一个问题。
在电梯门即将开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呼吸声，很多的呼吸声。那像是人熟睡后发出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幼小。
电梯门开了，我看到的是摆着密密麻麻的儿童床的房间，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孩子，此时正在熟睡。除此之外，这层楼别无他物。
这些孩子是在地下三层上学的吗？
我回到电梯内，给最后一个隐藏开关通了电。
电梯显示正在前往地下十三层。
……
在地下如此深的地方，修建这样的工程。这样大的手笔，就算是参加聚会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完成。在这背后，是谁在主持着这一切？
就在我这么思考着的时候，电梯到了终点，自动开了门。
我一走出去，便被扑面而来的酒香和金色灯光迷住了五感。在站立了片刻而适应之后，才发现这是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一个间门面。我深吸两口气，做出女性化的姿态来，走入了店内。墙壁刷上了近似金色的漆，地上惨白色的地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除此之外，吊灯镀上了金发出黄色的光芒，桌椅板凳上的都是金黄色漆。围绕着房间中心金色圆桌就餐的人们，所用的餐具也是金色的，似乎是黄金打造。而入口左侧的厨房内还在传来菜刀切草、什么东西下锅的声音，显得十分忙碌。
所有用餐的人见了我，面具下露出的嘴都带着礼貌的微笑，有的走上前来和我握手，有的在远处举杯冲我致意，有的热情地去为我寻找碗筷，有的和周围人们商量着，要挪出添加座位的地方来。所有人都那么热情，面具下的半脸上都带着真诚而友善的微笑。
这一切都让我仿佛觉得这是一个和善人们的聚会，仿佛圆桌正中心摆着的金色菜盆里不是一块块的人肉似的。人们是那么热情友善，而菜盆里放着的一只小小的五指的肢体正冲着盆子外伸展着，如向谁求救似的。
这么说，他们吃的果然是人肉。而那只小小的手，让我想到了楼上睡着的孩子们。
我忍住腹内恶心感，推开一只只伸过来的友好的手——也不全是友好，有人在我戴着的假胸上抹了一把。我拉住厨房门的把手，却发现是锁住了的。我没有掩盖的心思，直接用力将那门把手拔了出来，破坏了锁后我甩掉脚上的高跟鞋然后一脚踢开了门。
厨房内，还有一个已经被分成块状的孩子，维持着人形的结构，被摆在一块大菜板上。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高而胖的男人正在忙碌着——我闯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把一条小孩的腿下油锅，整间厨房飘荡着恶心的油香味。
值得注意的是，那男人腰间的腰带——那是一条红黑色的金属构成的腰带。他是改造人。
不等我质问，门外进来两个男人，半是拉扯半是劝我的将我拉了出去。从他们拉我的力度来看，他们是普通人，没有接受过改造手术。我本想甩开他们，却听见他们说的话，便任由他们将我拉出去了。
“别冲动别冲动，第一次参加都会有点不适，不过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姑娘练过的？”拉着我的其中一个老男人穿着考究的黑色西服和白色衬衫，脸上戴着金色的羽毛面具，脸上的微笑让他看起来如一个老绅士：“年轻人，不要这么追根求底。敞开了天窗说，那的确是人肉，但是我们没有杀死谁，没有让谁失去亲人啊，那么和吃鸡鸭鱼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这句话让我暂时没有甩开他和另一个一面抓着我一面有意无意在我身上蹭的男人的意思。
“什么意思？”听了我的声音，老者的神态没有任何变化，而那有意无意蹭我的男人却悄悄松开了手。
“这些虽然是人肉，但是并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任何一个人的肉。我们看中了谁，会设法采集到他的遗传信息，克隆出一个坯胎，然后专人代孕出来，养到两三岁最为纯洁的时候就品了。所以说不管我们吃谁，都是不会有谁受害的。”老者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拍着我的肩膀：“第一次都会不适应，是不是和你小时候第一次吃肉一样的感觉？我们吃这些肉，是对那些人的欣赏呀，我们不是为了口腹之欲随便吃肉，吃的都是音乐家、诗人、作家，都是高雅的人，这是对他们的欣赏嘛！最高的欣赏就是融为一体嘛！”
我将手从老者的钳制中拔了出来道：“欣赏……？虽然现实中没有谁遇害，你们也满足了所谓的对艺术的欣赏……但是，未免太可怜了。你们都说了是代孕出来的孩子……母亲生了孩子，哪里是指望给别人吃的……？就算是这样好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却要被你们吃掉。我，无法认同。”
“哎呀，你这个年轻人……”老者还想说什么，我却不再与他交谈，我径直走到厨房里，指着那如没事一般正在把小孩子的屁股切成肉片的男人道：“你是改造人，对吧？组织这次举办吃人宴会的目的是什么？！”
“哦？”那男人闻言，停止了切肉，抬起头来看着我道：“知道挺多啊。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告诉你也没什么。为了拉赞助啊，组织运行，也是要钱的，也是需要本地一些人的支持的。”
“算到头来，还是你们的计划么……？”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怒容：“能做出人吃人的闹剧，不愧是你们啊。伟大的‘造物主’？”
“别误会，我们只是给他们提供了更好的环境和源源不断的食材罢了。在我们来桃城之前，这一切就开始了。”改造人舔了一下蘸着人血的菜刀道：“我希望你的语气友好一点，这里的都是文明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血淋淋的菜刀上照映我狰狞的笑容来：“变……身！”我双手平行指向右边，开始做起变身的准备动作来。
看到我腰间浮现出腰带，改造人终于收起了那副神色。
……
假面骑士与怪人的战斗惊动了这里所有人，让他们恐慌的是我，假面骑士——无法信任的改造人。而他们无法肯定站在他们那边的怪人，是否能够战胜我。于是一群人惊叫着跑出了餐厅，朝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我看到那只小小的手被谁抓起，那人边啃边跑地走了。
“等着！”我想挣脱怪人钳制住我双手的钳子，却发现它们是和我右手腕外部的金属质甲壳同材质的物件，非常坚硬。
挣扎只是让螃蟹怪人的钳子在我的手臂上割出两道血痕，黑色的皮肤破开，流出了鲜红的血，而我的手臂也感受到了刺痛，大脑中下意识地出现了“不要继续挣扎”的念头。
我怎么能不挣扎？那些吃人的家伙快逃走了！我抬起左腿，左小腿外侧的蝗虫腿部件立刻折叠了起来，随我一脚蹬在螃蟹怪人胸前。
那怪人的身体翻滚着飞了出去，我的双臂也感觉到了骨头被什么触碰的疼痛。幸好我的骨头够硬，没被切断，不然我只怕和那螃蟹怪人一样，失去双臂了。
我扯掉螃蟹怪人断裂却还挂在我手上的爪子，朝着那些挤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到来的人走去。
“叮”
这时电梯门开了，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反正里面的人一直在惊叫，人们想逃走，最外围的人却又看着我不敢过来。当倒下了六七个人后，我能看清了——绷带人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他双手上黄色的绷带此时已经被血染成了红黑色。
“好久不见啊，假面骑士。”绷带人冲我笑道：“还是一样的心慈手软啊。”
他沙哑的笑声激起了那些人的恐惧，人们想走，绷带人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挡在那里。这时怪人扑过来从身后抓住了我，六条红黑色的细长爪子绕过手臂环在我身上，让我无法挣脱。随着怪人将我牵制住，那群人慌乱地朝着餐厅跑去。绷带人却不紧不忙地跟在那群人身后，追上了，就杀了他们，追不上的，就继续追——那些想转向做电梯的，却被绷带人迅速跳到身边杀了。
当螃蟹怪人承受不住我用右小臂外的刀刃摩擦它的爪子而松开我的时候，绷带人已经将人杀得只剩那个老者了。绷带人两手鲜血，朝着那老者缓缓走去，那老者却还背着手，一副悠闲的神态。
一地的尸体，流淌着的足已漫过脚底的血液，让我想到了“血流成河”这个词。我想走过去，却被再度扑上来的怪人拦住，这次我躲过了怪人六条爪子的钳制，抬起左脚踢在了它头顶。
改造人的头飞了出去，从断裂的脖子处喷出红色的一股血柱，三秒后停息，而怪人的尸体也倒了下去。这时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你也吃过不少人吧？还能这么微笑真让我感到恶心。”
“年轻人，有需求，才有市场。无论想起来怎么荒诞的东西，有人买，才有人卖。”
“是吗？可很抱歉，我就是在做着消灭这些荒诞东西的事。”
“啪”
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我只能看到老者的头被绷带人双掌夹成了碎片。大量的碎骨碎肉碎皮从绷带人的指缝中溢了出来，白色的脑浆和血液混杂着，顺着他的手流下去。
“你又杀人了，还杀了这么多人。”我深吸两口气，想让心情平静下来，空气内弥漫着的血腥味和淡淡的饭菜味却让我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不然呢？难道你还指望让法律制裁他们吗？”绷带人怪笑一声道：“别说他们现在吃了这么多人。在组织到来前他们吃的可是社会上的成年人，克隆人这个说法也开脱不了他们的罪。可是，法律能制裁他们吗？”
诚然，法律是制裁不了他们的，倒不如说，其中几个食客在桃城是可以玩弄法律的人。可肆意杀人，就可以了吗？如果不杀了他们，这样的事情是无法阻止的……到底怎样做，才真的是执行正义呢？
Justice or not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