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炸弹人的恐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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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弹人的恐吓信】

雨夜,似乎每个这样的夜里,桃城都会发生诡异的事情。那些事情似乎只是闲人编造的无聊故事,然而用心去追查的话,却会发现它们都有迹可循……在这些怪事的背后都有着什么?我并不能一一查清楚,作为人我能做的只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另外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保证不要有人因此遇害罢了,作为假面骑士。

我挣扎着从雨幕中走出来,走到了一家打烊的店铺屋檐下躲雨。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靠坐在了店铺的门前,索性店内窗帘已经拉上了,也不会有人看到此时的我。

和怪人的战斗让我身上大大小小满是伤痕,此时我头脑有些昏沉,只能靠身上各处的疼痛感刺激自己。雨水顺着外骨骼的裂纹流到伤口上,带着血液和一些碎肉末向下流去。

我没有解除变身状态,比起这个城市流传出有人目击到假面骑士的怪谈,有人看到侦探浑身是血似乎更来得不妙。

“你不要再去实习了。”店铺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此时周围很嘈杂,满是沙沙的雨声,却没有一句人声,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安静。这份矛盾的安静让我得以挺清楚身后店铺内传来的说话的声音。

我靠在墙上,听着店铺内的动静,只当是躲雨时提神的娱乐了。

“为什么?我觉得实习结束后我可以在那家医院工作了的。”回答刚才那句话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的声音。

“那家医院最近被人恐吓了,说要炸掉医院呢!爸爸这是为你好。”

“那种话能信么?就和那些没有根据的都市怪谈一样,只是胡说八道罢了!爸爸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住嘴!你小子说什么呢!”中年男人说完这话,压低了声音道:“这城市里,绝对有什么东西。城东树林里吸人血的东西、城南的工厂、夜里喊妈妈的小孩、住了就会死在里面的公寓这些都是真的。我们这代人不得已,什么都在这里,离不开这城市了。你小子还年轻,能够的话,最好离开这个城市……总之,你不要再去实习了。”

年轻男人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再说话了。

我听到中年男人把声音压得很低,用耳语一般的语调对青年男人说着:“你看到了吧?窗外那个东西。”

如果我不是改造人,绝对听不到这句话。

“怎、怎么办?”

“装作没看见,这把刀你放在枕头下,好了,睡觉吧。”

听声音似乎是我被发现了。为了不给这对父子添麻烦,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到了雨中。大部分雨水在我的外骨骼上弹跳着,少部分如细小的子弹一般透过了外骨骼的裂痕,打在我的伤口上,让我身上隐隐作痛。

我翻身上了停在路边的机车,扭动着车把发动了油门。当我抬起头察看前方路况的时候,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身后远方一双发着光的红色圆形。

我一回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身后只剩下漆黑的街道,和隐约能看见飘飞的雨水罢了。

刚才那是什么?我不认为是错觉。那双东西我经常见到,在水坑、镜子、玻璃等一切可以反光的东西上。

那东西就像是假面骑士的复眼。

……

我换上了新的衬衫和风衣,收拾完毕后推门走出了事务所。

一点也看不出昨夜的雨下得这么大。盛夏的太阳让昨夜的雨水全部变成了灰黑色的浅淡水印,毒辣的太阳挂在天上,似乎昨日不曾被雨云夺去了天空一般。

我也一样,穿着和昨天同样的黑色衬衫和灰色风衣。如果有人问我我为什么不换一身行头的话,我想只能用“经常换衣服作者会很困扰”这种敷衍的答案来回答了。

昨天我听到的内容让我很在意。男人把那些有迹可循的都市怪谈和医院被恐吓的事一起讲出来,是否代表着那间医院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真相?

拜托警察先生替我查过资料之后,我得到了这样的情报:十年前,桃城市第三医院发生了一起医患纠纷。患者不治身亡后,患者的丈夫说出了要炸毁医院的预言,并在拘留释放之后神秘失踪。一年后被预言的日子,患者的丈夫伪装成重伤患者成功住院并安装炸弹,差点造成特大事故。之后,患者的丈夫被逮捕,判刑五年。

预言的日子是6月10日,现在是6月3日,很近了。而医院也在前些天收到了署名为“炸弹人”的恐吓信。

……

桃城市第三医院位于西桃城,就医疗资源来说,是桃城市最好的一间医院。只是这城市里流行着它“收费极高,一次感冒输液治疗的费用足够一个穷大学生半个月生活费”的传闻,寻常市民的一些小病,是断然不敢来这里治的。

我托了警察先生的关系,在医院找到了可以详细询问的一位医生,便是此时坐在我正对着的桌子后的这个中年男人。他的白大褂里面穿着意见黑色的外套,就算是室内开着空调,这样的打扮看起来也让我莫名觉得炎热。

虽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再热的天气也不至于让我出汗就是了。

中年医生颇胖,戴着很老旧的黑厚框眼镜,头顶已经成了“钢丝网围绕溜冰场”的样子,饶是他用三两根极长的头发盖在上面,也无法掩盖他秃顶的事实。我看了一眼挂在门口走廊上的时钟,在它旁边挂着会发夜光的“呼吸内科”牌子。

现在的时间是18:14,下午七点便是换班的时间了,到时我便可以询问中年医生有关恐吓信的事情。我之所以选择在门诊室内等着医生下班,是受了医生的邀请,从他接待我时的言辞可以看出,他似乎对警察机构有着某种莫名的敬畏,以至于通过警察联系上他的我都接到了过分热情的接待。

他本来是想翘班请我吃饭,在饭桌上谈这些事的。联想到他职业的重要性,我拒绝了这样的提议。

在我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抱歉老师,我来晚了。”这男人的声音,我曾在昨天夜里听过,他是那个被父亲要求不要再来第三医院实习的实习医师。

“嗯,我有一些私事,今天你一个人值班,没问题吧?”中年医生说着,站起了身来,冲我媚笑着抬起了右臂,示意我与他一同出门。

让实习生单独留下来值班,真的好么?我这样想着,看到那张故作媚态的中年秃顶男人油腻腻的脸,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随着他的指引出了门。

就在我走出开着冷气的门诊室,进入满是消毒液味和热气的走廊的时候,我听到身后门诊室内传来了那年轻人的声音:“老师,您走了的话有病人怎么办?”

“你不会……”中年医生一脸不满地转过头去,本来如死鱼一般的两只大眼忽然眯了起来,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来。我不打算让他把呵斥的话说出来。我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他说得对,医生,等您休息的时候我再来吧。”

说完这话,我转身走了。身后不断传来的是中年医生点头哈腰的道歉声。

在吹不到冷气的走廊上,有三两个因为输液室没有座位而坐在走廊上受热的输液病人,从他们的穿着来看,不像是经济条件太好的人。

想来是因为病情原因不得不来这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的病人吧,比起我,他们更需要医生呢。多亏那年轻的实习生替我留住了医生,若是真有病人因此被耽搁了,那就是我的罪孽了。

……

此时我所处的,是西桃城某家著名酒店的包间内。金黄色的灯光填满了这间贴着金黄色墙纸的包厢,包厢的一角摆着一张黑色的沙发,沙发对面是一台颇有些大过头的显示器,在包厢正中的位置上是一张很宽的圆桌。这么打一张桌子上只摆着五六个菜,着实显得寒酸了些,然而这么多菜只是两个人吃,又颇有些多了。

“您吃,您吃。”医生作为主人,自己略动了一筷子后,便只是笑着,招呼我吃喝。他颇为殷切地拿过了摆在我面前的杯子,举起了酒瓶要打开。

“医生,不必了。”我抬手表示了拒绝:“我工作的时候是不喝酒的。另外,比起吃饭,我有更要紧的事情想问您。”不是我不懂得社交,我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虽然距离被预言的日子还有一周,然而这件事我还无从查起。只是他口中的“工厂”、“杀人公寓”这些事我都是亲自确认过了的,另外两件事我也略有些耳闻,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有着那个“组织”的影子。我不知道实习医师的父亲从何处听来了消息,只是这几件事并列在一起,让我有些不安,我不能不管。

“是关于‘恐吓信’的事。”当我说出了这句话后,我注意到医生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他笑眯眯的脸忽然颤动了一下,那是面部肌肉不自觉地在收缩,同时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抽了一下。这是心理剧烈波动的表现。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医生沉默了片刻,僵硬的脸上暗含着某种憋闷的神色,他两条眉毛扭曲着挣扎了许久,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不愿意说的,但是是警方的要求,我想应该是您上头那位的意思,那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我上头那位的意思”?我拜托警察先生不要说出我的身份,同时也没有对他表露过身份,反而有意无意地暗示他我是便衣。看来,他和警察机关的某个上级人物有些说不得的关系。

“十年前,那时我已经在第三医院工作了几年了。那时有一位患者,因为没有续交医疗费,医院对她停药了。”医生打开了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我再度摆手拒绝饮酒后,便自己抿了一口道:“后来,那位患者不治身亡,死在了医院里。”

或许是因为他从事的职业需要多次面对生死的原因,他对于死者没有那种言语上的敬畏,他没有说“去世”之类的词,而是直接说了“死”。

“三天,她痛苦了三天。她的丈夫在医院里找过了每一位领导,可没有用。医院的药品也是要钱的,这钱从哪来?”医生说到这里,端起酒杯独自干了一杯。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道:“别说爱心捐助,桃城什么风气?只要不闹大到媒体天天滚动报道的程度,会有几个人慷慨解囊呢?”

“患者的丈夫当时疯狂地想要炸掉医院,我看到他把汽油到处乱泼,后来他被警察带走时的神情我还清楚地记得,他说‘要炸毁这不救人的医院’。后来,他又来了。他装成患者潜入了医院,后来被及时发现疏散了医患,只造成了几间病房的损失。我想,他是恨上了医院,恨上了医生,恨上了我了。”

恨上了他?我不明白这话,我也不说话,只是静待着他说出下文。

“患者的主治医师,是我。”医生想夹一筷子菜,可看着满桌精致的菜品却无从下手,他颓然地扔下了筷子,说出了这句话。

……

现在是6月10的深夜,我已经在医院守了一天了。

除了医生的那番话之外,我并没有得到别的线索。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的东西,现在医院的就职人员只有少数几个是经历过那件事的,然而他们对于这件事都选择了沉默不语。而警察先生提供的案底,里面关于案情的记录,也和医生说的并没有区别。

夜晚的医院亮着清冷的白灯,明晃晃的走廊和走廊尽头窗外漆黑的夜色有一种奇妙的对称感。此时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是夏夜,暴雨却让这走廊内颇有些阴冷,再配合着那过于明亮的白光,让我莫名的觉得不安。

我坐在走廊边上的长椅上,等待着期望不要发生的事情。在我身后的墙壁内是一间病房,我隐约能听见病房内一个小女孩在和一个成年女人争吵着什么。不同于变身状态,我没有刺激自己的听觉神经的情况下,我是听不清楚房间内的对话的。

就在这时,小女孩摔门跑了出来,随着门关闭上,我能听见病房内成年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么大的雨你自己回家去吧!”

小女孩身上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T恤,下身穿着只到大腿中的短裤,在空调间内或许不会有特别的感觉,然而在这样的走廊上,正常人是会觉得冷的。

我脱下了风衣,递给了小女孩道:“穿上吧,着凉了你妈妈会难过的。”说完这话,我不由得有些后悔。现在的孩子,通常是很小的时候便有逆反心理了,说不定她会因此更不愿穿上衣服。

没想到那小女孩冲我颇有礼貌地微微低头道:“谢谢叔叔。”说完,她接过我递过去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成人号的风衣套在小女孩身上,如扫地的裙子似的。似乎是我关心的举动消除了她的戒心,她坐在了和我同一张长椅的另一头上。

是大哥哥,不是叔叔。这话在我嘴边转了一圈,始终是没有说出来。倒不是因为我已经二十七岁了的原因,只是我忽然觉得这样说话很像恋童癖变态狂。

“叔叔也是准备逃走的吗?”静坐了大约两分钟后,小女孩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逃走?”

“我奶奶说,今天医院会被炸掉的。有人要回来报仇。”

“你奶奶怎么知道的?”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是这间医院的医生。叔叔,你快走吧,我奶奶说的是真的。因为她板着脸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偷偷听见她对我妈妈说‘患者的丈夫一定会回来报复,当时的主治医师做得太过分了’,还说医院收到了恐吓信。可我妈妈不相信。叔叔,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妈呀。”

“放心吧,我不会的。”我这么说着,抬起手想要摸摸那女孩的头,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女人。那女人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把她的女儿拉开了。

……

小女孩口中的话,和医生说的是两个不同的版本。在医生的话里,他自己是没有任何过错的,硬要追究责任的话,害死了患者的是体制,而不是医生或是医院。而小女孩的话听来,却比医生的话更可信几分。小女孩的奶奶曾是医院的医生,为了劝告自己的儿媳而说出了十年前那件事,这样的条件下,老人没有理由撒谎或是隐瞒。

相反,作为当事人的医生当年如果做错了什么的话,定然是不会提起的。

医院门诊部主楼的楼顶上,我正以假面骑士的姿态站立着。风雨扑打在我身上,雨水顺着我的身子朝下流去,无论是风雨声、雨水洒落声,还是我自己间隔良久的呼吸声,都在扰乱着我的侦查。

夜是漆黑的,远方灯火通明的西桃城市区和这间医院之间隔着叫人看不透的黑色。

如果真的会来的话,这个夜里一定会来的。

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医生过去究竟做了什么?此时他已经如避祸似的离开了医院,因为找不到愿意换班的同事,就以实习成绩威胁实习生留在了医院。

就在我这么立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在暴雨夜里穿得很奇怪的男人朝着医院正门走了过来。男人身上满是肌肉颇为健美,身上穿着背心和短裤本来是没有违和感的——然而,这是一个暴雨之夜。

那奇怪的男人走进医院门诊部主楼去了,我决定跟踪他。现在没有怀疑错目标的可能性了,我注意到男人在走入医院大门之前,撩起背心从自己的腹部上摘下了一条金属质腰带。

……

我跟踪着男人,看着他买了门诊票走进了实习生所在的门诊室。他果然是冲着十年前的主治医师来的吗?

此时走廊上空无一人,没有说话声为我打掩护。我只能尽量放轻了脚步,朝着那间门诊室走去,同时紧紧地把驱动握紧在手中。

不知道男人是否是那个寄来恐吓信的人,也不知道寄来恐吓信的人是否就是那个回忆里的报复者,然而男子是改造人这一点从我看到他撩起衣服摘下腰带那一刻起就可以确定了。

“医生,我的胸口很疼啊。”我听到男人要求实习生为他检查身体的请求。

大约再过了十分钟后,我听到实习生说:“你应该没病才对啊?等我再给你检查检查。”又过了数分钟后,我听到了实习生疑惑着要求男人去胸腔外科检查的话。

“医生,我这里真的很疼啊……你再给我看看吧?”我听见了男人这么说着,然后是一声很奇怪的扑哧一声。那声音就像一个人紧闭了嘴后强行朝外压着空气的扑哧声。

我听到了实习生的惊呼和男人怪笑着念出了一个日期:“6月10日”。当我把驱动按在肚子上冲进门诊室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不可思议的场景。

男人的胸腔此时被他自己拉着打开了,他就像打开两扇门一样的,打开了自己的两块胸肌。被打开的胸膛内里是粉红色的血肉,让人惊讶的是他没有肋骨,满满的都是肌肉组织,而本来该是心脏的位置肌肉凹陷下去,包裹着一个钟表一样的东西在倒计时。

此时环绕在我身边的灰黑色气旋散去,我听见了实习医师的惊呼。也难怪他,这时他第二次看见长得像蝗虫一样的我了。

比起实习医师,更让我在意的是打开胸腔的奇怪男人对我的态度。

“不用您帮忙,这件事我想亲自处理。”他对我说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随即他将一直提在手上的青黄色腰带圈在了自己腰上。

这间门诊室太狭窄了,打起来我顾不了实习医师。而我身后的走廊,可以通向每一间有人的房间。让他在这里变身完毕对我会很不利。我扑上去,捉着通体已经变得漆黑的男人的肩膀,朝着紧闭的玻璃窗跳去。

随着右肩上的外骨骼传来冲破易碎品的触感,扑面而来的是冷冽的风雨。我和男人冲破了玻璃窗,滚入了漆黑的雨幕之中。因为这次起跳我用了全力的缘故,我们双方冲破窗户后飞出去很远,在坠地后朝着不同的方向翻滚出去了。当我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浑身青黄色甲壳的龟型改造人。

他没有冲我冲过来或是做出别的攻击行为,只是这样站在雨中,用通红的微微泛光的眼睛注视着我道:“为什么?”

“十年前,患者的丈夫就是你吧。”见他没有战斗的意思,我提出了我的问题。

“您不是都知道的么?多亏了您的帮助,我才能获得复仇的力量。如果您是因为在我的胸膛内植入了定时炸弹而过意不去的话,请您放心吧。这件事和您没关系。”龟型改造人说着,冲我很是庄重地鞠了一躬:“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雨水杂乱地打在我的身上,他的话如这夜色一样,让我捉摸不透。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讲这话接下去。现在在我头脑里的疑问太多了: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龟型改造人将我认错成了什么人?我沉默思考了片刻,见他有转身走向医院的意思,我开口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再听一次。”虽然不知道他把我认错成了谁,然而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得知,他对那人有着强烈的敬畏感。

龟型改造人沉默片刻,转过身来,盯着我看了会,开口道:“十年前,我妻子在这间医院住院。住院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因为没有续交医药费的远古,医院停药了。我四处恳求那些平日里在电视里满口慈善仁爱的医院领导,他们要么对我避而不见,要么只同我谈官话。我知道,这是无理的请求,但是我无法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就在这时,妻子的主治医师找到了我。”

前半段话,和我所了解的没有太大区别,唯独主治医师找上了他这件事,主治医师并没有提到过。

“那个混蛋,说是可以替我出医药费,治好我的爱人。但是这是有条件的……”龟型改造人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用两只通红的眼睛盯着我,他大张着嘴叫道:“他是个同性恋,我为了救妻子,满足了他的欲望。可他最后却出尔反尔,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躲避着我。最后我妻子痛苦了三天后……这不救人的医院,这变态的医生,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的爱人!之后我想炸掉医院,却坐了牢,我想炸掉医院有罪,见死不救的医生就无罪了吗!我在监狱里吃了很多苦,出来后多亏遇见了了您。给了我力量,我才有了复仇的能力,太感谢您了。”

我给了他力量?看来他成为改造人,和他把我误以为是的那个人脱不开干系。他看到我作为假面骑士的姿态而把认错了人,是否代表那个神秘的“您”也是蝗虫改造人?就在我这么疑惑着的时候,龟型改造人抬起步子,朝着医院走去了。

“等一下。”我冲到龟型改造人面前,拦住了他。因为离的很近的缘故,我看得见雨水打在他身上划出的痕迹,他带着的乌龟头套在眼睑处有一道凹陷,少量的雨水囤积在那里缓缓流出,如泪似的。

站在我身前的是漆黑的风雨夜里,哭泣着的怪物。

“别的医生怎么样,我不好说。”我口头上劝阻着他,身体却渐渐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我不认为他会听了我的两句话转身就走。只是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受害者的怪人,我无法率先对其发动攻击。

“至少,在我身后这间门诊室内,有一个诚心为了患者考虑的医生。”我说到这话,不由得想起实习生劝阻主治医师留下来时的神情。或许这世上借着职位的便利收取患者红包、见死不救、故意抬高药价的人渣医师有很多,但是一定也有着为了患者考虑,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真正的医者的。

我亲眼看过。

“放弃复仇吧,现在你可以回头。”当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龟怪人略微弯曲的嘴角,那张硕大而凸起的嘴竟然弯曲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扭曲的笑容:“放弃?不可能。我给您改造成这样的怪物,您现在让我放弃复仇?这不可能。”

“是吗,那我也只能阻止你了。”我看着龟怪人,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还有一点,给你力量的人,不是我。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是么?”龟怪人的怪笑仍然不变,他笑着冲我说道:“我早就发现了。颜色不同,声音也不同。我老实地告诉你我的故事,就是不希望你来阻止我。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愿意被改造的,但是我不希望和或许和我一样有着惨痛过去的人战斗。”

“为什么愿意被改造”?组织可不像是会询问被当做素材的人的意愿的慈善机构。至少,他们改造我的时候可没问过我愿不愿意。难道说改造了他的不是组织?另一个蝗虫改造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我是不希望有无关的人因为你们这些改造人自己的理由而受伤害,另外,我也不是你的同类。这个城市的人一般叫我,假面骑士。”

随着我的回答,一颗不断发出刺啦声的红黑色发光物体朝着我飞扑而来。我下意识地抬起左脚把它踢了回去,那东西依旧发出细微的刺啦声,飞过龟怪人的身边,坠落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猛然炸裂。

黑红色的火光在一瞬间照亮了这个雨夜,雨水混杂在爆炸的烟尘之中,让空气之中弥漫着古怪的焦味。

“你的经历的确很悲惨,那样的人渣医师的确不该活在世界上了……”我朝前走去,迎上了那打开胸膛发射炸弹的龟怪人。

“但是,我也不能因此看着你炸毁医院,让许多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人送命!”我说完这话,扑向了那怪叫着发射飞弹的龟怪人。

被法律遗漏了的恶人难道因为是人类就要纵容他们吗?相反改造人作为怪物无论是否犯罪都该死?这样的疑问,我至今没有解答。我现在对此唯一知道的,便是作为假面骑士,我要保护无关的人不被这些人或怪的私事所伤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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