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废材联盟来说，离开西太平洋大学并不算困难。因为笛卡尔的死，孙尚香现在骑虎难下，这点方便还是要给的。所以一行五人就那么大刺刺旁若无人的走上了守卫森严的飞艇。
关于如何赶赴东京这个问题，废材联盟内部却发生了分歧。按照首领潘凤的意思是，自然直接坐飞机过去。
“如果只是单纯的飞过去，我的异能岂不是不能完美呈现！”贞德愤愤道。潘凤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于是一行五人把飞机、火车轮船、乃至地铁公交都坐了个遍，最终辗转来到了东京。贞德的异能着实让潘凤称赞了一番。
通常来说，每逢大战总会下起暴雨，而那夜也不例外。整个东京仿佛漏了一般，到处都是阴郁的雨。通往富士山的高架桥上，一辆白色的出租车疾驰而过，溅起路旁的积水。
潘凤将握枪的手放在两腿之间，另一只手摸出弹夹，12。7毫米大口径的沙漠之鹰，威力足以射杀一只恐龙。两侧的贞德和南丁格尔还有光头鉴真挤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咔”的一声响，潘凤艰难的装好弹夹，重新放回了口袋之中。这一切，都被出租车内重金属的摇滚乐所掩盖。
前排的司机裹着红色的头巾，蓄着山羊的胡须，正随着那朋克的摇滚乐晃动身躯，丝毫没有注意到潘凤。
倾盆的暴雨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最终汇成一股股的水流，在潘凤的眼前滑落。雨丝毫没有停的迹象，打散了窗外流转的霓虹。
出租车驶入了富士山下，最终在那家名为“伊邪与蛇”的旅馆旁停了下来。
身穿蒙古服的中年男子首先走了下来，撑一把黑色的伞。接着是微胖的贵妇人和穿白大褂女人，最后是赤脚的光头少年和系着风衣背着长枪的男人。
车内，依旧响着喧嚣的摇滚乐。
潘凤扬起手，示意其他人留下，然后竖起了衣领，低头走进了旅馆。
伊邪与蛇留宿的多为富士山的游客，即使是深夜，榻榻米亦还有旅人喝着清酒拍着手絮絮叨叨的唱着故乡的歌。
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木质的地板上走过的中年人，有雨水顺着他背上的长枪滴落，满是腐锈的雨迹在光滑的地面上漫开。
或许这时候应该响起《杀死比尔》里的那段《Twisted
Nerve》的口哨，只可惜走过的并不是金发独眼的护士美女。
二楼靠走廊的那间屋子被无声的推开，黑色的身影整个的占据了门的位置，透着走廊微弱的光，一道修长的影子映在了那月白的床单上。床上的人似乎做着噩梦，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那一刻，风吹开了窗，玫瑰色的窗帘在暴雨中飞舞。天空划过一道凄厉的闪电，照亮了中年人满是胡茬的脸，有光闪过那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最终在枪口处汇成一点寒星。
枪响，似乎还伴着女人的惊叫，到处都是凌乱的脚步声，整个旅馆都乱了起来。可是，潘凤却依旧站在那里，因为他看到从床单中滚落的，是一名老奶奶的尸体。
“你是谁！”屋子的角落里，少年蜷缩成一团，他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潘凤并没有回答，继续扣动扳机。一名老奶奶凭空出现，挡住了疾驰的子弹，鲜血在空中炸开，染红了少年的侧脸。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卖书的大叔，你没有死！还是……你是鬼怪？你要做什么……你……”少年的语速越来越快，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他似乎快呀接近崩溃的边缘，倚着墙壁，大口的喘息。
“是你杀了麦克·莫汉和阿尔·卡彭。”潘凤决定让他死的明白些。
“你，有什么证据？”少年嘶吼道。
“须佐之男的手段太过拙劣，他以为控制笛卡尔删掉那些机密档案就不会有人知道，而这却又恰恰暴露了他的异能。控制并引导那些消极无助的人的思维，是须佐之男的S级异能吧。这也就是为什么笛卡尔死前会有那样的异样举动。”潘凤说。
少年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麦克·莫汉，阿尔·卡彭，这两个本是不相干的人，却因同样的死法死去。而这个执行的人就是你！你当时因为耻于自己的异能而离家，自卑和孤独所催生的恐惧和无助被须佐之男所感受到，他便利用你杀死了麦克·莫汉，虽然我不知道他和麦克·莫汉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纠葛，但我能肯定是出自对ILOA的憎恨。”潘凤继续说。
“他是骗子！恶棍！他和我说只要我杀了麦克·莫汉，就能帮我进入西太平洋大学。”少年尖声到。
“终于还是承认了。他骗了你，同时也抛弃了你，就像丢掉一颗用过的棋子。”潘凤看着憔悴的少年，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面前的少年与之前他见过的王一博要老上许多。
“但你无法反抗，因为你的思维已经完全受他所控，就像签了卖身契的奴仆。所以你将愤怒都转移到了阿尔·卡彭校长身上。那个杀人如麻黑帮的教父又怎么会想到死在一个孩子手里。”
“那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少年的话语，忽然变的平静。
“我思故我在。”潘凤说，指着地上的尸体，“这些老奶奶，是因为你的思考而存在。所以她们也可以因为你的思考而消失。你的异能并非人畜无害，一个老奶奶可能算不了什么，可是无数个老奶奶同时挤在一间屋子就不一样了。麦克·莫汉和阿尔·卡彭均是死于拥挤和窒息。通常召唤系异能的有效范围是一千码，也就是说你能在离目标一千码的地方完成召唤和取消召唤。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场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指纹。也是为什么，拥有A级和S级异能的他们会被你杀死。”
“可是为什么？”少年低着头，肩膀微微的颤抖。
“什么为什么？”潘凤一愣。
“我只是想要逃开，我只是不想被人歧视，我只是想不要那么孤独……为什么你们所有人，所有人还要步步相逼！！”少年的肩膀颤抖的越发厉害。
“不为什么。”潘凤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贵贱的一目了然，得罪ILOA的人只能死去。”
“那就让世界去死吧！”少年仰天长啸，无数的老奶奶在他的身侧浮现，越来越多，最终挤满了整个旅馆，可是她们还是在不断的增加，最终，轰的一声巨响，旅馆轰然倒塌。
暴雨冲刷着满目的尘烟，残垣断壁之中，两道身影相视而立，周围一片寂静。潘凤的身后，走出了老成吉思汗他们。而少年的身后，则是铺天盖地的老奶奶，蔓延了整个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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