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都到河北沧州并未花费潘凤多少时间，反倒是去往文庙的路却是一路坎坷。幸好希特勒修好了他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否者潘凤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去了。
也许是因为一路上风中来雨中去太过狼狈，看车的大妈看到围着破旧风衣灰头土脸潘凤不由轻蔑的冷笑一声，脸颊处黑痣中长出的毛发微微一颤。然后一巴掌就怕了下来，暗藏大力金刚掌的揉劲。
“一小时五毛，包早三块。”那一只肉掌忽然上翻，悬停的潘凤眼前，力道恰好完全收入，恍若静潭止水。
潘凤心中一泠，额上已生出些许的汗水。他小心翼翼的停好车，伸手摸向袋中。这样的高手，就是他五个潘凤也是不敌的。
“一共五块，不用找了。”潘凤暗中观察着大妈的脸色，那冷漠臃肿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笑意，那笑容越发的绽放，最终如桃花灿烂。
“对了，能否借问下，我找……”潘凤见大妈笑的合不拢嘴，试探的问道。
“进厅向北，泮水桥。”大妈摩挲着手里的五块零钞，似乎根本没听到潘凤说些什么。
“好，好。”潘凤应道，想着还是不要与此等高手过多接触为妙。
进了文庙，并无太多游人，最扎眼的不过是一扫定僧。世人都说扫地僧多为绝世高手，不过在潘凤看来，真正的高手是那条站在饰品摊上俯视众生的狗。扫地僧什么不过是文庙弄出来的噱头。
潘凤走近那家饰品摊，假装拿起一个雕刻成基督样子的大佛把玩。
“能否借问下，我找……”
“进厅向北，泮水桥。”商贩头也不抬，应道。
“哦。”潘凤虽有些疑惑，却不敢多问，因为一旁的狗似乎瞪了他一眼。潘凤慌忙丢下大佛，匆匆走掉。
当潘凤走上泮水桥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以人都知道他在找谁。那条桥上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中间设一八仙桌，坐一老人，竖一张“泮水桥张半仙”的布幡。
有人求应姻缘，有人求生死。也有人求明天吃什么，该给孩子买什么牌子的奶粉，下一届总理是谁诸如此类。
潘凤整整排了一天的队。期间他又出门给看车的大妈补了十块钱，还好他潘凤给得快，否则已是一双肉掌，横尸当场。
直到晚上，潘凤终于站到了那名老人的面前，后者却是冲他挥了挥手。
“老朽今日有些累，先生明日来吧。”老人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老师是我！”潘凤急道，“潘凤！”
“潘凤？”老人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激动。
“就是我，潘凤。”潘凤也有些激动，不由想去抹泪。
只听一声巨响，那是八仙桌粉碎的声音，腰间系着风衣的男人已经晕倒在地，鲜血染红了文庙的泮水桥，木屑在空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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