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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这个词的本意是水落下去，水底的石头就露出来。这就像人需要吃饭，官府需要敛财这么自然。所以我们并不能去严格意义上追究潘凤是如何得出结论的，就像《神探》里的刘青云，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世界。最合理的解释，或许只有潘凤那句自我肯定的话语：不愧是柯南·道尔最得意的门生！
在那艘从美国新泽西飞往中国上海的飞机上，潘凤的脑中，不知为何总是回荡着刻在笛卡尔门口的那句话：我思故我在。窗外的云层，如同他的思维那般，凝滞不动。
从上海虹桥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希特勒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来自比尔·盖茨的。
“老大，我进去了，ILOA的机密档案。笛卡尔竟然用的是WIN7系统，微软的系统通常都带有我们秘密植入的程序，可以进行远程监控。在你们走之后的那天，笛卡尔曾经登录过这份档案。你要知道，WIN7系统是我……”
“说重点。”希特勒有些不耐，比尔一谈起自己往昔的事业总是滔滔不绝。
“是，老大！重点就是笛卡尔删除了那份关于须佐之男的档案，而我没有来得及查看。”
“也就是说，还是毫无收获？”希特勒话语中透着戏谑，通常他这么说的时候，往往代表他强忍着愤怒。
“也不是……不……”比尔由于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希特勒已经挂断了电话。
“笛卡尔删除了关于须佐之男的资料？”潘凤一惊。
希特勒点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了，笛卡尔死的时候，似乎完全不是出于本意。你既然和他说有办法能让他见到克里斯蒂，他又怎么会要自杀呢？”潘凤有些理不清头绪。
“我知道了！我知道须佐之男的异能是什么了！至于少年的杀人手法……”潘凤忽喜，接着忽悲，但这悲只停留了一瞬。
我思故我在。
潘凤笑了，整个案件已是迎刃而解。
接下来，就只剩下捉拿凶手。
有时候潘凤会想，如果某一天装死了就不在醒来，会不会不那么孤独。通常这个时候他都会想念一下许多年前诸如蚩尤、刑天此类的兄弟，以及后来的潘璋、马忠，然后冷笑史官的无知。最初的那个时候，他们吃的是妖精的肉，喝的是鬼怪的血。那时候，天上的鬼怪妖精死了，血肉便化作碎片从天上落下来，地上的人以此为食。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太阳会在任何一个时候升起，每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潘凤便和他的兄弟一起出发，在九黎的原野奔跑，他们可以去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饿了便抓一把地上妖精的血肉来吃。只是后来，皇帝毁掉了这一切，创造了所谓的秩序，在他的秩序里，太阳会按时升起，而天上也不在有妖精，只会落下冰冷的雨。由于潘凤最初的那些兄弟许多都不是异能者，所以他们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死去，只剩下他一个躲在森冷的树林，周围满是腐烂的尸体。
再后来，到了建安年间，医师们统治了世界，他遇到了马忠、潘璋、孙尚香、星彩……关于星彩的一切，潘凤已经没有丝毫的印象，他唯一记得的是她和他一同参与了那场无谓的反抗。最终这个世界随同华佗他们的死而终结。而潘凤，依旧孤独一人，回到了那森冷的树林。
为什么老是会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明明已经太过遥远，甚至有些虚幻。潘凤想着，拉上了旅店的窗帘，屋子并没有因此暗淡多少，本就是阴雨天，没有太多的光线。潘凤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手机在这时震了起来，铃声是《The Grand Duel》。
是老希。
“我派人查过了，那个少年现在在日本东京，富士山下的一家旅馆，名叫伊邪与蛇。”希特勒的声音略显疲倦，“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ILOA方面因为笛卡尔的死极为愤怒，孙尚香还在周旋，我近些日子可能都脱不开身。”
“老希。”
“什么？”
“没什么。”其实潘凤想说，帮人帮到底嘛，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了。可是潘凤却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他欠希特勒的太多了。而且如今他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少年，更让他难以启齿。
“回来了，我请你喝酒。”
“老希你这是咒我死么？”
“为什么这么说？”
“电影里通常说这些话就预示着那个人是回来不来了。”
“我不常看电影的。”
潘凤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潘凤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总是比其他人都睡的早，因为他老幻想着，一觉醒来，床边会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传授他一身神技后就不省人事，他跪倒在地大叫一声师父，而后一年就统一了九州。可惜的是，数千年过去，他所会的，仅仅是装死，从来就没有什么鹤发童颜的老人来传授他一身的神技。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所谓呢？这世上只有一个潘凤，他们都曾叫他上将潘凤，他扬起枪的时候，风云都会随之涌动。
“忘了问老希要张去西太平洋大学的机票。”潘凤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