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让老成吉思汗选择，他宁愿呆在西太平洋大学而非北京的东五环。
东五环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除了一条通往市区的恢弘高架之外就只剩下纵横捭阖的小马路以及鳞次栉比的廉租房，以及几个恍若置于仙境中的高档小区。这个鸟不拉屎没鸡生蛋的地方，聚集着从五湖四海赶赴而来的好汉。他们通常都光着赤膀，满嘴哈喇子舔着手里的面筋，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揣上一个驴肉火烧。而老成吉思汗的牛杂面店，却是门可罗雀，濒临倒闭。所以他每天只能面对着漆黑的灶台，驱赶着店里为数不多的苍蝇。即使后来潘凤为老成吉思汗的店起了个响亮而又富有文化气息的名字，也没有改变倒闭的结局。
并不是老成吉思汗的牛杂面味道不好，他只是不愿意为了降低价格减而少那一斤半两的牛杂，毕竟一碗四十块钱的面的价格对于东五环的人来说还是比较贵的，再加上老成吉思汗那破旧的店面更给这碗面给人的印象打了个折。即使在牛肉比驴肉贵的北京，牛杂面打不过驴肉火烧，但老成吉思汗依旧坚持了半个月，直到他拍死了第三千个苍蝇关掉店铺的大门时都未后悔过。老成吉思汗称之为骨气，那来自骨子里蒙古人的骨气。
事实上，那家店面并未因此而停歇，牛杂面馆的失败并不代表废材联盟的失败。不出三天，这家置于小马路深处的破旧店铺便成功转型成了潘凤的书店。
“清华文苑”。
当潘凤看到这几个字时，颇有挥斥方遒之感。
事实证明相比较潘凤卖的那几本《参考消息》，东五环的人们更喜欢翻着那形态各异的手机屏，满眼通红的看着主角一路打怪升到顶级。
于是十天后，潘凤拆掉了那“清华文苑”几个大字，为南丁格尔换上了“传统老中医”的大匾。
而这块大匾就这么一直挂了下去。
并不是因为这间中医馆为废材联盟带来了多少可观的收入，而是因为相比较老成吉思汗的面馆和潘凤的书店，南丁格尔的“传统老中医”亏损最少。因为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会精通中医，若不是靠着她那无差别治疗的异能，此时废材联盟的几人已经亏损的露宿街头了。太久的居住在西太平洋大学，让废材联盟的几人发现自己往日那些谋生的技巧以及不再适合这个时代。
往日在西太平洋大学，随便做份工作都能算得上学院建设，学校都会定期给予补助。而如今，废材联盟已经快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维持了。
按理说，作为ILOA的雇员，每月的薪水本是非常可观的。事实上，在如今组织内腐朽的机制下，上级层层克扣后，到他们手里已经是寥寥数几。再加上幽坊人口爆满，潘凤这些被迫拥挤在世界各地的雇员拿到手中的钱最终只能以美分计算。
用不到他们的时候，ILOA总是尽量和他们撇清关系，更不要说金钱上的救助了。
所以，当众人的积蓄挥霍一空，鉴真饿的奄奄一息，光头都不在反光的时候，潘凤决定坐上前往市区的车去找工作。
所幸的是，有着圣女贞德的陪同，坐车并不需要钱。
自从贞德离开西太平洋大学，成为ILOA雇员后，这让她的自信心有了前所未有的膨胀。再加上她的异能得是众人中唯一派得上用场的，一度导致她说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扬一扬那硕大的胸脯。
虽然因为腹中空空的缘故，让贞德嚼舌头的次数大为减少。但一旦大家聊起街头巷尾八卦的时候，贞德总会找机会故意强调一下他所提供给众人坐车免费的便利。潘凤对此总是嗤之以鼻，老成吉思汗则一脸凝重，像是在思索着别的什么，南丁格尔会冲她笑笑，鉴真会翻个身子继续睡觉。
既然身旁跟着贞德，潘凤自然不愿意浪费这么好的资源，如果北京的交通工具里有直升机，他甚至都不会去坐的士。
北京的的士司机充分发挥了他能侃的优势，一路上和潘凤从婴儿用品聊到换届选举，吐沫飞溅都顾不上喝口茶水。潘凤不由有些同情这个司机，从东五环到西六环外的郊区好歹也有几十公里，这司机一路堵过去最后却连一分钱都收不到。
下车的时候，聊得兴起的司机非要塞给潘凤一瓶水。潘凤死活不要，钱都没给又哪能要人家的水。
贞德哪会管这些，把水接了过来就喝了一口。那司机大为满意，哼着小曲一溜烟开着车走了。
潘凤同情的看了眼远去的的士，转而叹了口气，看向了眼前那片荒地。
那便是潘凤此次面试工作的地方。
搏赤木畜牧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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