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死因

甄珠房间的布置一如往常,只是,临电脑桌的前面上多了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甄珠犹是笑着的,稚嫩的脸带了点婴儿肥。原本该放着课本文具的桌案上摆了几盘水果,周围有焚香的痕迹。

燕笙的心头突然一涩,走上前,拜了拜,心中默念:“甄珠小朋友,我知道你是枉死,心有不甘。但无论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望你在天有灵,能够早登极乐,切勿贪恋人世,从而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

在燕笙虔诚上香默念的时候,甄珠的妈妈一直面带忧伤地看着她,带着审视和怀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怎么和我女儿认识的?”

燕笙这次造访的主要目地,是希望能够劝住甄珠的妈妈,让她一同说服甄珠去掉孽障。

但,她突然造访的动机,是让甄珠的妈妈怀疑的。

毕竟,人家的女儿是死于凶杀,警察都立案了。

燕笙被甄珠妈妈怀疑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她可以确定,如果自己说出和她女儿的死有关,这个失去爱女的母亲一定当场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想了想,燕笙道:“甄珠妈妈您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名片。”说话间,她将上次准备的假名片递了上去。

甄珠妈妈接过,只见上面赫然写着:“XX侦探事务所。”她疑惑不解地抬起头,眼中的戒备没少,恨意却陡然降下来不少。

燕笙咳嗽了一声,道:“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我们受一个委托人的要求,调查一件事。无意间得知了有关甄珠小朋友的一些事情。现在有一个不知道该不该称为证据的东西在我们手里,只是,这个不好携带,所以,这次登门造访,就是希望甄伯母和我们走一趟,去确认一下。”

她心想着,冒然告诉甄珠妈妈这个世界有鬼,而且这个鬼还是她贪恋人世间的女儿,甄珠的妈妈恐怕未必相信,还会将她当做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倒不如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这个节骨眼,甄珠的案情虽然被立案了,但警方毕竟没有掌握直接性的关键。甄珠的家人一定很想要掌握直接性的证据,抓到害死女儿的凶手。

于是,她便故意借口这么说,希望先把甄珠的妈妈骗过去,然后再从长计议。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公输休有没有办法让甄珠妈妈见到自己的女儿,或者让他们母女两个对话。

燕笙话刚出口,就见甄珠妈妈的手像是触电一般抖动,双唇激动地蠕动着,一把拽住燕笙的手:“你说什么?你们手里有那个凶手留下的证据?”

看得出来,她算是相信了燕笙的托词。或者说,她宁愿不去怀疑,只要能够找到害死女儿的凶手,她便是甘之如饴地去做一切事情。

“快,我们现在就去查证,我现在就跟你们走。”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甄妈妈的身体状况并不好,经历了三女之痛,她整个人都非常憔悴,形如老妇,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但是,因为急于找到有关女儿的证据,她愣是鼓足了精神,反而催促起燕笙和招财赶紧带路。

燕笙抹了一把汗,总算是不辱使命,先将甄妈妈骗出来了。

段玉先是在谢嘉豪所住小区附近找了一圈,然后,又不放心地进到了他家里找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谢嘉豪的踪迹。

正不知所措,公输休就赶到了:“走。”

段玉纳闷:“去哪里啊?难道你已经知道嘉豪的下落了?”

“我现在有两种推断。第一,他是去了找了当日和他在一起的人,商量解决对策。第二,他就是去找甄珠的墓地赎罪去了。”

刚才在电话里,公输休已经简单将事情经过和段玉解释了一番。虽然不敢相信,谢嘉豪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种种迹象表明,谢嘉豪的遭遇的确不是被人恶作剧这么简单。

“那你说的辟邪剑呢?”

公输休道:“辟邪剑一旦出窍,只有一次机会阻止。他现在一定和死去的小女孩在一起。目前,这个小女孩,就算是他的委托人了。我们现在有两种办法,一是硬碰硬,接下他一招,硬要他兑现对同一个人仅出一次手的江湖规矩。第二种办法,就是劝那死去的女孩放下仇恨,立地成佛。这样一来,也算是她了却尘缘。既然委托当事人都已经放下芥蒂,辟邪剑就没有理由过于执着。”

段玉心惊肉跳地听着,从公输休嘴里说出来的话,哪一句不是惊世骇俗的。但是,他此刻却愣是没有怀疑一个字。

这里面有出于对这个基友的无条件信赖,也是因为,他突然从中体味到了一丝不易察觉地熟悉感。仿佛剑灵啊,三界六道似乎真的应该存在一般。

段玉掐着自己的手心,故作镇定:“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准备?”

“小玉,从前面我们就要分开行动。你跟着敖彬少主去盯住这个女人,看谢嘉豪是不是去找了她。我先一步去个地方。如有意外情况,及时联系。”

段玉犹豫着拽住他,话到了嘴边,却又没了声响。

公输休道:“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安排。”

黄昏中,晚霞将公输休的人影拖得老长。他进了一个拐角,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段玉的心头突然有了一抹奇异的感觉。但他深知现在不是细究公输休是人是怪的问题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服从了公输休的安排,在他说的地方,等到了敖彬。

依公输休所说,辟邪剑有一个习惯。他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不是情况危急,行事仓促,他从来不会违背这一点。

所以,如果辟邪剑找到杀死小女孩的真凶,他必然会如法炮制当天的情形。

依照敖彬拿到的资料来看,甄珠小姑娘的身上先是有了外伤,然后再被人投海淹死。根据公输休的推测,她当时应该在地下停车场附近,被车撞后失血昏迷,被当时在车上的谢嘉豪和刑薇误会,认为她已经气绝,惊慌之下,藏了尸体进后车厢,再寻找时间抛尸,导致女孩因为救治不及时,从而溺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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