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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精品店的外墙都有一面巨大的橱窗展示柜,奇货居也不例外,外面灿烂的阳光投射过透明的玻璃,留下一室的温暖。正值春季,隔着玻璃晒着太阳,浑身都像是长了蓬松的软毛一样舒服。
这样的天气,偌是能拿个ipad,看着视频,磕着瓜子,躺着懒椅,晒着太阳,方不负好时光啊!
可她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燕笙不敢置信地看着公输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还不快去。”迟迟不见燕笙有所动作,公输休不满的眼神看了过来。燕笙嘟囔着,听话地去院前搭建雨棚。
出了门外,燕笙看了看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燕笙还在嘟嘟囔囔。
轰隆一声,虽然隔着很远,燕笙仍然是听到了一声闷雷。
诶?真要下雨了?难道黑白无常打算上门兴师问罪了?千万不要!要是让黑白无常和公输休多打上几次架,昆明的小老百姓恐怕都要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了。
“轰隆”又是一声,此刻,天空中已经可以看见一只大蜈蚣似的闪电正在云层中游走。不出片刻,冰雹大的雨点大珠小珠似地落了下来,片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留下。
燕笙忙手忙脚地正在撑开雨篷,脚下一凉,一只冰凉的爪子拽住了她的脚腕:“别闹……”
她一手遮着雨,心下正着急抖开帐篷,越急越发手忙脚乱。嫌烦地踹了踹,一边垫着脚,努力够上帆布上的挂钩。
爪子不甘寂寞地又蹭上她的脚踝,燕笙又是踢了一脚:“就差一点了,哎呦,你……”她木着一张脸,脑袋里迅速过滤着什么,颤颤巍巍地道,“店长,你们又在拿我恶作剧了吧?”
她机械地把头转了三十度,透过巨大的橱窗玻璃正好看见公输休、招财、莲兮等人或繁忙或慵懒,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燕笙大叫一声,吓得蹬了那东西一脚,跳开去。
屋子里的人闻声赶来出来,却是招财:“怎么了?怎么了?丫头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燕笙指了指雨篷的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招财猛地掀开篷布一看,却是个人。
“混帐东西,好不容易重伤了他,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是一死,敖家必乱,主人的大计方成。这么一节骨眼,又让他跑了!知道让他活着回去的后果吗?”
树丛外,有几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似在商量什么。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个可怖的刀疤,虽然被巨大的墨镜遮挡住了大半,一道闪电落下,仍是可以看见,那道刀疤险险地错开了右眼,从右边鬓角沿着鼻梁骨蜿蜒而下,高高的耸起,显得分外狰狞。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燕笙不由地捂住了嘴巴。
奇货居外是一个湿地公园,这个季节,柳树正茂,垂下万条绿丝绦。雷声下,黄豆大的雨点打得柳枝骤摆,但是,奇货居外并没有砌外墙,既然燕笙他们能看到这些来者不善的人,照理说,他们也应该能够看到他们才对。
奇怪的是,那些人手持刀枪棍棒,甚至佩带了手枪,气急败坏,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燕笙他们,超着林荫小道,一路在奇货居店面附近摸索、敲敲打打。
“快,帮忙将他驮到我背上。”招财的脸紧绷,分外严肃。
燕笙连忙应声,搭了一把手,扶在那人身后,跟在招财身后进了店。
进了店门,落下门栓,燕笙狂跳的心才稍安。
“那帮人应该是在找他吧?我们这么贸贸然把他带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要不,我们报警吧?”燕笙战战兢兢,“万一,他也是坏人怎么办?”
“不会,他是我们店的客人。”公输休道。
“店里的客人?”燕笙狐疑。
“奇货居的门只有有缘人才能够进。”见燕笙呆愣的模样,招财解答道,“在一般人眼中,我们这家店可以说是不存在的。”
就地将人放下后,店里的人都打量着这个被店长称为客人的男人。
那是一个年方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生得极是俊朗贵气。此刻,他的眉心微蹙,脸色煞白,本该傲然如松的身材佝偻着,微微痉挛发抖。贴身包裹着他的是一件黑衣,此刻湿了一片。尤其是腹部的位置,犹在冒出黏稠的液体。
可以想象,男人在闯进店里之前,一定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此刻昏迷不醒,嘴里却无意识地仍在念念有词。
招财凑近他听了半晌,摇了摇头,听不出他在呓语什么。
“也许是发烧正说胡话,先别管这些,把衣服脱了,治疗伤处要紧,小玉,去取‘百宝箱’。”公输休脸色微沉,燕笙很少从他吊儿郎当或者慵懒的脸上看出如此正儿八经的神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丫头,过来帮一下忙。”为了查清男子身上的伤,必须配合着将他的一身衣物除去。
刚一碰触到他的身体,男人闷哼一声,似乎被扯到了伤口,整个人又是下意识地抽搐。
公输休蹙眉:“丫头,去拿一把剪刀过来。”
燕笙应下,匆匆递上一把剪刀。这时,莲兮正好拿着百宝箱过来。
“呲啦”一声,公输休连剪带撕之下,扯掉了男子的上衣。男人骤然睁眼,警惕地一把握住公输休的手腕。他骤然爆发的力气很大,公输休的腕肉明显凹进去了一块。男人的声音虽犹带着重伤的沙哑,眼中确实不容侵犯的强势:“你是谁,要做什么?”
“哐当”一声,莲兮手中的百宝箱被砸个粉碎。
燕笙愕然抬头,她从未见过天崩于前都酣然大睡的莲兮居然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从莲兮的眼中,燕笙看到了惊惧,她的整个人都是颤抖的。然后,她忽一转身,飘进了蜡烛里。
“莲兮……”燕笙上前几步,正要去关心几句,又被公输休制止道,“别去管她,先去打一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