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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燕笙如梦初醒,念头一转,忙顺手摸向曾经藏照妖镜的内兜,摸了一个空后,才赫然想起自己初入这个幻境时早已经脱离了充气娃娃的身躯。
在那万年封藏的冰墙中,她曾看见过自己此刻的模样。赫然是一个留着微卷波波头,看起来稍显稚嫩的“青葱”少女模样。她今年二十岁了,外表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更加幼齿一些。
燕笙一怔。她的肉身应该还被扣押在“奇货居”抵债,用药水泡着才是。那么,现在在幻境中的是……
她摸着脸,手中有实感传来,是她熟悉的触感。以前,福利院里相熟的大叔大婶都免不了夸她,夸这娃长得俊,或说她脸嫩,水灵。
燕笙也曾红着脸,心里暗自窃喜。但随之而来,也烦恼过。
燕笙一度以为这点和她那一头修饰脸型的波波头密不可分。可爱归可爱,但十七八岁的少女,谁不想着女大十八变,花样翻新地打扮自己?燕笙也渴望过留一头齐腰的黑长直,或者性感的波浪卷。然后在“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的幻想中,期许一段浪漫的邂逅。
但是,奇怪的是,她的一头波波头却最终成为了她的标配。她试着剪过头发,但长到原先耳下的位置,就自动停止了生长,每每皆是如此。
为此,她甚至听信福利院三婶的话,买过生发液涂抹,尝试过后,她就彻底断了念头。
这世界上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远多于常人想象。燕笙把自己的这桩少女的烦恼也归咎于此类中。
很显然,在来云南,推开“奇货居”这家店的店门之前,燕笙都把自己归类于21世纪寻常不过的二八少女来着。
但,她以为的寻常二八少女生活在她的灵魂无意间进入一个女仆装打扮的充气娃娃里时,彻底被打破了……
此刻,燕笙赶跑脑袋中杂七杂八的念头,莲兮有天晚上对她说的话,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莲兮说过:“以后,你就会明白自己和奇货居的渊源……”
或许,她从小到大去往云南的执念,她会无意间推开奇货居的门,她如今遭遇的种种……都是命中注定的。
很显然,在公输休口中留给她随意把玩的物件,果然不是稀松平常的凡品,却是个“去伪存真”的宝贝。
由不得燕笙多想,眼前的情景顷刻间发生了转变,就是谢幕后,重新拉开的帷幕。
这一点,燕笙早已经见怪不怪。
若按时间推算,从莲兮邂逅杜海生,到她最后被制作成长命烛,少说也有个把年。但是,幻境是没有所谓时间逻辑的,它像是一幕折子戏,只上演故事最璀璨的桥段,让主角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被操控着犯下一切之后,杜海生恢复了神志。他的眼神空洞,失魂落魄,现实大呕不止,然后一蹶不起,缠绵病榻。
而巫师得到了鲛人肉的滋补,法力大增。燕笙不清楚巫师是否是妖魔鬼怪,还是修炼邪门歪道、误入歧途的人类。总而言之,他之所以谋划着、算计着这一切,似乎和他即将面临的天劫有关。
不久之后,巫师经受了五雷轰击。但结果显然是失败的。巫师在这场雷电的浩劫中,丧失了肉身。他的肉体经不住五雷酷刑,飞灰湮灭了。
贯彻天地的巨大雷鸣声打断了一切,燕笙脚步踉跄地抬头,整个世界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天空像是被硬生生地撕扯开去一个口子。
闪电如巨大的蜈蚣,劈开了裂缝,一切分崩离析。周围不但没有被照亮,反而陷入了阴霾之中。
燕笙失重跌了下去,她手足无措地挥舞着手,想要够到什么,连连大声惊叫。
眼前有一道黑影快速划过。
紧接着,又是有个黑影。耳边的声线冰冷却熟悉:“站住!把长命烛交出来!”
是敖彬。他衣衫褴褛,还吊着一只受伤的胳膊,那上面,红黑交错,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相当狼狈。
身体挂在一处壁岩,燕笙听见敖彬在越过她时,对她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声。在幻境里待得太久了。她一直试图改变这些人的命运。天真地以为只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是至尊宝通过越光宝盒去改变妻子白晶晶的命运一样。但是尝试过后,她发现一切在幻境里是行不通的。
她只是这里的旁观者。
无论她怎么歇斯底里、苦口婆心地冲着他们大喊,提醒他们小心,却仍然是改变不了他们命运的轨迹。该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一件不少地发生着。
他们看不见自己,触碰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
但是,敖彬地这一句话将燕笙拉回了现实。
她本以为是上天有灵,终于让当年的龙三太子敖丙听见了她的召唤。
但是,在见到他的脸,他的装束和说话的神情的那一刻,燕笙回到了现实。那个人不是身为龙三太子的敖丙,而是身为21世纪敖家少主的敖彬。
那么,被他追赶的还能有谁?自然是抢走长命烛的那个黑衣人!
幻境的世界像是消融的鸡蛋壳,一片片脱落。燕笙好不容易被崖壁挂住的身体,在沙硕塌陷,羽光般消退之后,又直直地往下坠。
事出突然,仅仅在敖彬一瞬间犹豫是该先追击黑衣人还是先把燕笙救上来的那刻,幻境以肉眼无法完全捕捉的速度消融着。
燕笙已经直挺挺地下坠了数十米。
幻境的深渊下面是什么?燕笙害怕地闭上眼睛,不敢深想。
腰被坚韧而有力的东西环绕住,她听见上方传来熟悉的戏谑:“丫头啊,你真是个大手大脚不知节制的孩子……”
燕笙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了那个穿着另类的绝色店长。公输休垂着空荡荡的两截袖管,绿油油地藤条顺着金边的衣角,一直延伸而下。此刻,在她腰间缠绕的救命符正是那两截郁郁葱葱的藤蔓。
是店长他们,他们来救她了。
也不怎么的,燕笙浮躁不安的心,稍稍得到了慰藉。脑袋里却跟灌满了浆糊一般,由对刚才天崩地裂的一幕幕感到心有余悸。她迷瞪地睁着双眼,显然此刻没有脑袋过滤公输休说了什么。
“我九十九万多的义肢啊,你还准备将它弄丢几次?”她似乎听见公输休的嘴巴掩掩合合,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