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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校尉准备下令放箭之时,净禅突然纵身一跃,跳出战圈,与凤羽卫驻守澜沧的近千名兵将对峙。
“施主且慢。”
校尉一愣,“怎么,大师打算求饶?”
“对于僧人来说,往生极乐乃是莫大向往,小僧又怎会求饶,只是小僧还有这最后一招,请诸位施主试之。”净禅手做拈花式,口送佛号,单拳猛然击出!
“散开!”校尉不知道这佛门天才的拼死一招会有多大威力,连忙下令。
见对方阵型大乱,年轻僧人微微一笑,转身就跑!
待校尉反应过来,和尚已逃至弓弩射程之外,校尉一刀砍在城垛上,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国师高足竟会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小秃驴,本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远方,净禅看着澜沧城墙,笑弯了腰。
他想起了小时候,“师父,学这轻功一苇渡江有什么用啊?”
“净禅,如果你长大以后和别人打架,打不过了,怎么办?”老和尚满脸慈祥。
“和他拼命!”
“师父年轻时,也和别人打过架,打得多了,或者说是被揍多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打不过,赶紧跑。”
“跑?”
“对啊,要是打不过就拼命,我们习武,和自杀有什么分别?在为师看来,未虑胜,先虑败,才是与人交战的最高境界啊。”
…………
当夜,东阳城。
长平王身着紫金龙袍,上绣八条五爪金龙,按天风王朝律例,五爪金龙,只有天子得以享用,皇亲皆为四爪金龙,是谓蟒。官员按照文武区分,文官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鸂鶒,八品黄鹂,九品鹌鹑;武将一品麒麟,二品狮,三品豹,四品虎,五品熊,六品彪,七品、八品犀牛,九品海马。以五爪金龙作为官补,纵观天风历史,也只有齐世昌一人。
齐世昌立于王府之前,面色淡然,径直走向隐于军队之后的轿子,数千御林军竟无一人上前阻拦。虎老雄风在,身为沙场战功卓著武将的杀气,和作为皇室嫡亲的华贵之气,岂是这些未经战火的年轻士兵可以阻挡的?
“怎么,张子良,还要本王亲自来见你?”
轿内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来,将轿帘缓缓掀开。
一位面白无须的“男子”走了出来,“委屈王爷了,随咱家走一趟,陛下圣明,自不会冤枉王爷。”
声音有些尖细。
这是一个太监!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宦官竟身着蟒袍!只有皇亲才能绣在官服上的蟒袍!根据天风先祖遗诏,宦官不设品级,也就导致了宦官的官服上没有补子。在皇宫,即使是有太监穿上了九品鹧鸪官服,也是僭越大罪,当斩首示众。
“啪!”一声脆响,蟒袍太监面白无须的脸上多了一个掌印,“这一巴掌,是治你见到本王,却不下跪的不敬之罪!”
即使当众受辱,宦官依旧面容平静,“奴才张子良,拜见王爷。”自称由“咱家”,变成了“奴才”。他似乎忘了,就在刚才,他带来的御林军,大声地宣布着皇帝陛下的判决,“剥其爵位”!
“啪!”又是一声脆响,“这一巴掌,是治你身为主将,却躲在士兵身后的渎职之罪!”
蟒袍太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
“陛下又何必派来这么多人,当我齐世昌,真会造反不成?齐钟,带人退回府内,两位世子回城前,任何人不得出府!”齐世昌交代完毕,扫视了一眼御林军,转身独自走向那用来关押皇亲国戚的司狱。
“王爷……”王府管家还要说些什么,齐世昌脚步不停,只是冲身后摆了摆手。
“恭送王爷!”齐钟跪下,声音颤抖。
身后数百来自天威军的老卒齐齐下跪,怒吼道,“恭送大将军!”
声势之大,令御林军胆寒,胆小者甚至退后数步,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当真厮杀起来,他们就算能胜,也要留下至少一半的尸体。
蟒袍太监见到齐世昌身影远去,舒了口气,摸着被打的脸颊,低声自语,“本以为还要为了他那死去的妻子打咱家第三下呢。”
皇宫御书房,身着黄色龙袍的男子,望着屋外的一颗槐树,怔怔出神。
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至,“陛下,长平王已至司狱。”
“朕知道了。”皇帝的视线并未收回。“张公公,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
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行出一辆轮椅,轮椅上端坐一中年青衫男子,眉角上挑,眼窝深陷,鼻梁高耸,颔下长髯,若有相士在此必定感叹此乃鹰视狼顾之相,有此相者大都心思缜密,做事阴狠。自从千年前一传奇谋士病逝后,便再无此面相的记载。
“陛下可是心软了?”
“他是朕的亲哥哥,朕如何下得去手!”
“长平王一日不除,陛下这皇位就一日不得安稳。陛下可忘了当年灭掉南诏之后,南宫离率数万天威军山呼万岁的场景?”
“但是因为此事,皇兄便对南宫离心生不满,若是他真的有心皇位,当年坐上这把龙椅的,一定不是朕。”
“草民从未说过长平王真的谋反,但想必陛下也知道,长平王两位世子,且不说那大儿子在剑道方面天赋异禀,就是那将死未死的小儿子,假以时日,也有封侯拜相之才。陛下千万不要认为他没几天好活,那一日天降异象,谁也不知那白衣剑仙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本应死于腹中的齐颉活到了今日!”
“朕还是不相信他们会……”
“不相信?陛下怕是忘了我们做过些什么!”中年谋士冷笑,“陛下忘了,那齐奕可忘不了。您认为他不说,就是不想报仇了?只不过现在有长平王压制,一旦长平王离世,他们登高一呼,又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们起兵造反!”
“既如此,又何必非杀皇兄不可?”
“陛下可知,长平王最可怕的是哪一点吗?不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天威军,而是民间对于他近乎于神明的崇拜。此次长平王谋反"铁证如山",百姓愚昧,最是容易轻信,坐实其谋反的罪证,陛下再好生安抚两位世子,那陛下,就是真正的民心所向了。”
“请先生赐教,朕该怎么做?”
“明日陛下前往狱中探望长平王,就当做您兄弟二人的诀别,之后的事,交由草民做便是。”
永安帝起身,作揖行礼,“朕得先生,如鱼得水。”
谋士侧身,不受这一礼,推动轮椅,离开御书房。
当夜无眠,次日清晨,当今天子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摆驾,司狱。”
走出御书房,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院中槐树,这是年幼时兄弟二人一同栽下的,“皇兄,我时常想,如果我们都不姓齐,现在兄友弟恭,该是何等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