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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鸾模样的蜃侧目睨了他一眼,却没有动,而是手腕一转,手中鞭化作一柄木剑,正是小道士背上那把江儿水削得木剑的模样,她晃晃剑,似乎不打算出手的样子。
小道士和卜玉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他们没明白她的意思,三七开口替她说道:“这哑巴问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剑。”
他说完又不满冲蜃道:“你管那么多干嘛,打就完了!”
蜃却摇了一下头,盯向小道士,小道士看看她手中的木剑,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打狼鞭,答道:“我的木剑是救人剑,打架吃亏。”
蜃点了一头,手腕再转,手中一把木剑化作两柄二尺细剑,再晃,这次小道士看懂了,他左手摸摸自己别在腰间的雪花和芙蓉,问:“你问我为什么不用这两把剑?”
蜃再点头,小道士稍微想了一下,回答:“这两把剑太小了,打架也吃亏,而且我不会用双手剑。”
蜃手腕三转,两把细剑变回打狼鞭,同时抬起左手,手中凭空多出一柄九回肠,她手腕一抖,抖落剑鞘,举剑提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三七,三七再次开口:“她说她跟你们两个打,你们要是输了就把打狼鞭还给我们。”
“没问题!”小道士一口应下,“点到为止!”
“没问题。”三七打了个哈欠,“点到为止。”
话音落,蜃身形一动,率先进攻,瞬间就逼到两人面前,右手鞭朝小道士挥去,左手剑向卜玉郎刺出,小道士甩鞭攻出,卜玉郎挥剑挡来,鞭与鞭、剑与剑即将相触时,却见她双手手腕一抖,鞭化作剑,越过挥来长鞭刺向小道士脖颈,剑化作鞭,缠上卜玉郎咽喉。
一招定胜负!
二人皆是一愣,小道士挥鞭的手愣在半空中,现在那把剑就在自己喉前半寸,卜玉郎执剑之手也顿住,这……
离谱!
二人同时产生了这个念头,然后就见蜃收手敛势,退回原位,手中剑与鞭皆已不在,她伸出右手,对小道士摊开,这动作似乎是在说,愿赌服输,东西拿来!
如此草率地一战,饶是淡定如江儿水,也忍不住腹诽一句“草率”。
“那两个傻子,不会真以为自己输了吧?”少年站累了,刚想坐下观战,就见这一战还未开始便已结束,半曲的双腿又直了起来,抱臂饶有兴趣地观察那二人的反应,口中不屑道:“一点拙劣的障眼法,这都看不破?”
“姑娘好功夫!”小道士愣了片刻,立即上前两步,双手将打狼鞭奉上,离鸾模样的蜃伸手接过长鞭,凌空一挥,鞭声凌厉,她满意的勾唇一笑,点地而起,回到三七身边。
卜玉郎见状也收剑入鞘,冲二人抱抱拳,“是我们轻敌了,承让!”
然后拉起小道士,飞身退回少年身旁,少年忍不住白眼,扶额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两个傻子。
不过也好,他拢了拢衣袍,冲对面二人道:“比试完了,你们回去复命吧,告诉你们主人,苍龙,我改日会登门拜访,但不是现在,让他别再派人来请我了,他不嫌麻烦,我还嫌碍眼。”
“这么说的话——”三七从地上爬起来,半倚在离鸾模样的蜃的肩头,挑挑眉,问她,“我们的任务也能算是完成了吧!”
蜃眨眨眼,摇了一下头,对着卜玉郎抬了抬眼皮,示意他这次的任务除了少年,还有那白衣剑客身上的包袱。
“哦,还有那位。”三七挠了挠头,“看来这次任务还是失败了啊,没办法了,你的障眼法已经让那小公子看穿了,再打就是咱俩吃亏了,唉……回去吧,至少我们拿回了螭组丢得东西,主人怎么也该赏咱俩几个铜子儿花花吧!”
说罢,他伸手揽住蜃的腰,或者说是“离鸾”的腰,作势要飞身离开,对面的少年却又忽然开口,“且慢!”
本已经搂着美人准备起飞三七闻声又落了回来,“改变主意了?”
少年摇头,反问:“你们的主人怎么样?”
三七侧目与蜃对视一眼,二人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然后他从喉中发出一个疑问代词,“哦?”
看似这只是一声“哦?”,但实则其中包含了整整四个字“你想说啥”。
少年将右手揣进左手衣袖中摸了摸,忽然手腕一颤,一枚金灿灿的叶子朝他二人飞了过去,蜃手中长鞭一抖,在半空中将金叶子卷住,收回的刹那,三七抢先一步将其握入手中,“几个意思?”
“收买你们。”少年坦荡回答,“你刚才说你们吃不起饭,还说任务再失败,就要被苍龙除名了,想必你们的主人不怎么样,那么你们有没有兴趣,换一个主人?”
“我肯定比他大方,你们不仅能吃得饱,还能穿得暖。”
“这听起好像……”三七看看手中的金叶子,又看看身边离鸾模样的蜃,问她,“挺不错的,是吧?”
蜃勾唇,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三七继续道:“而且你说得对,主人确实不怎么样,起码在大方这一点上,你甩他一座城。”
三七说完自己笑了起来,少年也笑了起来,他笑着点点头,“既然这样,不如跟了我吧。”
“为什么?”三七问,他是问少年为什么会想收买他,收买两个苍龙的杀手。
“原因有三点。”少年答:“一是因为,你们有些实力,单论实力在苍龙中至少是螭组的水平,能帮上我的忙;二是因为,你们并不适合苍龙,而且你很有意思,我喜欢你;三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可以用银子收买的。”
三七若有所思,他觉得少年说的很有道理,苍龙本来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用钱收买他,最合适不过,但是苍龙的杀手,入了组织,就没有出去的先例。
也没有哪一个杀手,真正因为办事不利被除名,死去的倒是不少,虽然都是死在任务中的,但三七想,他如果背叛组织,他们那个差劲儿的主人大概是会派人来清理门户的吧!
所以,尽管这片金叶子他很想收下,但他还是手腕一抖还了回去,少年接住那片金叶子,并不惊讶,却还是问了一句,“为何拒绝?”
“倒也不是拒绝。”三七看看怀中离鸾模样的蜃,继续道:“只是这事儿事关重大,我得先回去问问主人。”
卜玉郎和小道士惊奇地对视了一眼,叛变还要先问问原主的意见?苍龙这个杀手组织这么开明的吗?
少年也有些讶异,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好,请便。”
“告辞!”三七回以咧嘴一笑,话音落,两道黑影融入夜色中,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