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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接受吗?
答案是可以的。
也许是因为我对人心始终存着一份相信,我不能保证他将来如何,但我愿意相信他的内心仍然存在着可以改变的转机。
再说了,我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啊。我还能怎么样?还能独善其身咋地?他死我不也得受罪吗?
“我可以。”但会有一个前提,“如果你能百分百信任我,我就能百分百信任你。”
要对一个人交付所有信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不简单,但我们的情况如此特殊,除了林郁,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成为一同前进的队友。
林郁又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好像一只眼睛滴溜圆的小猫,我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恍然间发现原来他不太笑的时候唇角也是微微向上勾起。
天生的。
我想起他在廖停云身后激烈挣扎着维护我的样子。
虽然感受不到,但有与生俱来的温柔。
我忽然坚定起来,朝他伸出手。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力量在做推手,但我希望一切回归原来的样子,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成为队友,打完这场‘游戏’。”
这也算是我平生第一次主动对一个男孩子发出组队邀请了,要知道,我连吃鸡都是自己上去刚枪的,这下面对面真人组队,总是有一两分生疏的忐忑。
他盯着我残留着泪痕的脸看了一会儿,像要彻底看透我这个人一样,称得上专注的目光莫名让我紧张,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要不然我真的太没面子了,比我高中校运会扔铅球闪到腰摔倒还没面子。
片刻后他做出了决定,我看见他的手朝我伸过来。
叩叩叩——
触碰到陌生温度的指尖随着我的转身一偏,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触感立即从我的皮肤传感器面前消失,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完全打破了我邀请结盟的严肃氛围,并且门外传来了一个略显担忧的中年女声,在小声喊着林郁的名字。
这个情况再谈下去显然不合适,我走到门边,回头询问林郁是否准备好了,他扯出一个笑来,才对我点点头。
我一开门,正对上门外陌生女人的视线,她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保养得很好,而且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温柔典雅的气质,如果让我妈来看的话,她一定第一眼就会说:“这一定是电视剧里那种教语文或者美术的老师呀。”
更重要的是,她和林郁长得很像。
嗯……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我在悄悄打量着对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我,漂亮的眼睛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把我纳入视线范围,我只堪堪和她对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视线左飘右飘最后落到林郁那里,被视线锁住而挪不动步的我倒像向他求救一样。
我用眼神示意:林郁,说句话呀,我害怕长辈啊!
而且一直把人家的儿子当成纸片人胡乱猜测甚至肆意乱来什么的,实在让我面对母亲这样的角色时非常之心虚啊。
“咳……”林郁接收到我的信号,刻意清清嗓子,吸引视线从而阻止了长辈对我的人体扫描行为,“灿客,这是我妈妈。”
我赶紧笑出八颗牙齿,挺直腰板就差立正敬礼了,“阿……阿姨好,我是灿客。”
她向我一点头,笑容温和,“你好啊,你就是灿客啊,真可爱。”
呃,果然林郁的妈妈也从这桩祸事当中了解到了倒霉蛋之一的我吗?啧,不知道她怎么看这个乌龙事件的,不会因为我KO了廖停云觉得我人品不行不能交友吧……可是她夸我可爱哎,我该说谢谢?
“……谢谢,也没……呃,还、还行?”
我尴尬得直挠耳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尤其是看到阿姨笑了以后,更觉得自己好像犯傻说错话了,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来。
她看看林郁,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看看我,笑起来的样子优雅而生动,有一瞬间仿佛让我看到林郁亮着眼睛展开笑颜的模样,“不用谦虚,你是个可爱的小孩,不过,现在方便让我进去给林郁晚饭吗?”
“哦哦哦好的,对不起……”我完全没注意到一直挡着人家的路,经这一提醒,赶紧一个撤退的大动作把路让开,顺便一句“不打扰了”闪出门去就此告辞。
刚把门一关想走,就被不知何时站在一边的我老爸给捞住,我甚至被他吓了一跳,“爸爸,你干嘛呢?!”
爸爸握着我的手臂扶住我,带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斜了我一眼,随即悠悠叹了口气,但又没说话,只是扶着我往回走。
???
不是,爸,你有话就说啊。
你瞪我一眼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