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 作者: 王说ws
  • 更新时间:2021-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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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嘉仕兰一个人来到无名的坟茔前。

两年前,他亲手所立的坟墓,此时已草木葱茏,亭亭如盖。

“你是……大师兄?”背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前世,嘉仕兰年幼时跟着师尊下山接师弟时,曾与她有一面之缘:“田婶。”

她应该在明州之劫中,故去了,和很多人一样。

但现在,这挎着兜蓝的老妪,在这寒冷的夜晚,前来探望亡人。

田婶眼角皱纹遍布,看他的眼神满含怜悯:“你也来看她啊。”

嘉仕兰:“对啊。”

田婶:“可惜了,那么好的姑娘。”

她从兜蓝里掏出莫愁酒,蟹糊,和泥螺,用一点小小的香火,烧起了一叠叠纸钱:“长得那么漂亮,心又善,那天在火场里救了这么多人,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剩下你一个,可怜哦。”

纸钱被火舌吞没,风一吹就化作了灰。

嘉仕兰抚上了坟茔上青葱的叶片,触手可及的冰冷。

田婶后来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他心里浮现起发生在这片龙血凝花海中的往事。

前世,师尊曾经警告过他此生都不能再见含元,否则他的仙途有可能万劫不复还。含元侵吞了他身为龙神的暗面,接近她都有可能复归混沌,心生恶念。

他起先不以为意,直到含元转世成为师弟的女儿。师弟一介青葱少年犯下杀孽无数,入魔枉死,他惊觉那就是接近混沌的下场。

她就像一个劫数铭刻在他的命运里,随时都有可能毁绝人世,偏偏是他自己亲手种下的因果。

他死前心软,思忖含元是因为自己修仙而堕魔,又加之转世成师弟的女儿,命途多舛,最后选择拼上自己的龙心也要束缚她、监禁她。

却在重生后,一眼就望见了熊熊燃烧的城池,以及挣脱了龙魂禁制的顾深雪。

他当即亲手将她诛杀,但事情却偏离了轨道。

他仿佛身在另一个三千界。

师弟由在,那些魔头都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早该覆灭的明州城扑灭了燎原大火,云销雨霁云破日出,这一次,它没有变成万壑鬼哭。

唯一变的,就是顾深雪死在她还未出生前,死在他的剑下。

“我做错了吗?”嘉仕兰从来不敢想。

诛杀魔孽、远离含元,是师尊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师弟用鲜血证明给他看的箴言。他在玄霄峰上一生所恪守的清规戒律,也仅仅只是“顾深雪”三个字而已,他又怎么敢质疑。

是以他一遍遍充耳不闻顾深雪那泼天骂名中,零星的辩驳。

排斥着顾深雪清白无辜的可能,全盘否定过去自己与她有过情缘。

哪怕是和顾深雪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都他觉得恐怖难当。

——因为他曾亲手,将弄月刺入她的心脏!

土地涌动,早已腐朽的棺木浮现在眼前。

白衣的龙神伸出了手掌,打开了棺木。

不出他意料,里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卷画中之国。

嘉仕兰颤抖着展开画卷。

大约是用了上好的颜料,经年也不褪色。

大片大片的红,刺痛他的眼。

妙笔着丹青,狼毫勾勒出福地洞府。

神仙璧人踏云飞去。

祥瑞满天中,霞光普照里,故人都在,他褪下了白衣,她褪下了黑袍,他们着一水的红拜堂成亲,誓要白头偕老。

一粒珍珠打在地上。

然后是第二粒,第三粒。

他想起顾深雪临死。

经年的记忆突然就活泛了起来,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掉的细节,此时那样栩栩如生。

他记得他甫一睁眼,就是在这片山上,顾深雪穿着成亲时华丽的吉服,和这画中之国里记载的一样。

长发流瀑,身边掉落着那支凤凰衔珠金步摇。

她已为明州城耗尽了所有的气血,破了通冥阵,救了所有人。

代价也很惨烈,她不再漂亮,也不再强大了。

低头俯视着他时,满脸都是血泪。

但那凝望中没有杀气,只是无尽的温柔。

哪怕他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她都没有挣扎与反抗。

她只是……

她只是,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庞。

因为他们是夫妻。

因为他们是夫妻!

其实他何尝不知呢?顾深雪伤重至此,她是活不成的,她万万活不成。

现在想来,她当时也只不过,想给他一个告别的吻罢了。

可他做了什么呢?

他递出了弄月。

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他将弄月刺入她心尖的呢?

他甚至连一座碑都没有为她留!

嘉仕兰手执画卷,脱力地跪倒在顾深雪的棺木前,底下散落了一地珍珠。

仿佛他也死在两年前,这一片龙血凝的花海中。

过了不知多久,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嘉仕兰迷茫中回头,月色下,清冷高傲的魔尊一身嫁衣,冲他走来。

他的眼神瞬间有了焦距。

他站起来,往她奔赴,越走越快。

然后探出手。

这一次,他触摸到了她温热的眼睛,鼻梁,和嘴唇。

嘉仕兰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不断亲吻她,亲吻她的眼睛,鼻梁,和嘴唇。

那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别再离开我了。”

*

风柿换了身衣服,趁玄龙老祖进去挖坟,匆匆往明州城的方向逃跑,寄希望于回到大城市里,混进人堆里,叫他认不出自己。

可不知为何,明明往灯火通明的山下去的,走着走着又绕回了这片墓园中。

玄龙老祖原本趴在棺木上,素色白衣恍若守孝。

见到她时,状若疯癫地迎上来,二话不说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风柿是能感受到玄龙老祖待她与别人不同的。这一路以来,他的眼神日益灼热,爱慕之情无处可藏。

不过玄龙老祖贵为谦谦君子,也没有对她无礼。

可现在,她被禁锢在他怀里,不住受着狂风暴雨般的亲吻,龙君过于情热的触碰让她晕头转向又无比惊惶。

风柿猛地将他推开:“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顾深雪!我不是顾深雪!我不是顾深雪!我叫风柿,我已经有人家了!”

嘉仕兰握着她的肩:“我知道,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回去就成亲。”

“你是疯了吗?”风柿将双手抵在他胸前,“玄龙老祖,就算我跟你的亡妻长得一模一样,我也不是她。你的妻子另有其人,我的夫君也另有其人!”

嘉仕兰从持续的迷狂中清醒过来:“你……你说什么?”

风柿趁机挣脱开他的怀抱:“我已经跟人定了婚约了,不是你,你听清楚了?”

“深雪,你在说些什么?”嘉仕兰嘴角抽动了一下,想笑又笑不出来,“我和你青梅竹马,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曾有三嫁之约。我们的两个人的人像挂满了大街小巷。”

他走到她面前,展开了画中之国,指着当中的两人:“看到了吗?我和你。你若不信,我带你进这幻境,看我们当初是怎样三拜高堂永结同心!”

风柿抬手就将画轴打落在地上:“你也说是幻境,幻境又怎么能当的了真?我知道你对亡妻用情至深,思念至极,但是你不能看到有个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就张冠李戴吧?这样,对我对她都不公平!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夫人在天有灵,知道你找了一个替身,她该有多难过伤心,难道这就是你对她的深情吗?”

嘉仕兰万万没有想到,顾深雪转世竟然不肯认他:“顾深雪,你是在惩罚我,你是在惩罚我吗?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装失忆,来惩罚我当初犯的错。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风柿:“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未婚夫。你若真的对我有请,就放我走!”

嘉仕兰目光转深。

她肝火大动又气又急不似作伪,他也终于肯相信,她所言非虚。

他想起了空棺,想起了她身上透明的汁液,想起她丢了魂魄死而复生。想起她一路推拒神色尴尬,想起她不肯与自己的亲近,想起那一夜她在龙王庙中伏地跪拜说,龙君在上,夫君不仁,还请庇佑信女。

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明明穿着嫁衣,却不是自己的新娘!

嘉仕兰心口疼痛难当:“难不成……难不成你这两年,有了其他人?

风柿看他按着胸口指节发青心有不忍,但玄龙老祖病入膏肓,不下猛药是不会清醒的:“不错,我夫君年轻英俊,事业有成,我们青梅竹马,感情笃深。我们只是之前闹了一些矛盾,我才误打误撞进了龙王庙。不管老祖再怎么说,我都是他的人。”

龙君忽而暴怒:“你觉得我会信吗!”

整个西山都回荡着他尖锐的爆喝,风柿吓退了一步。

嘉仕兰大乘期圆满,明明十多年前就已经洗清了浊气,但他此时却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勃颈上爬满了片片龙鳞。

他闭了闭眼,勉强压抑住暴乱的灵流:“没关系,就算你现在想不起来,你跟我走,我们俩好好呆在一起,我一定会有办法让你恢复记忆。哪怕你一辈子都是风柿也无所谓,我们依旧可以从头开始,这回我会好好待你。”

风柿没有想到玄龙老祖竟然顽固到了这种地步:“我怎么跟你走啊?我是别人的妻子啊!”

嘉仕兰愤怒地扒开她的嫁衣:“可你曾经是我的妻子!我才是你丈夫!”

黑发流瀑,雪肌玉肤的肩头,有一枚牙印状的胎记。

“看到了没有!这是你还是含元的时候,我咬在你身上的痕迹,哪怕轮回一百次、一千次都消不掉!我们才是青梅竹马,我们才是情定三生!你与他的婚约只不过是一纸婚约,退了就是了!”

风柿知道自己肩头有道牙印状的胎记,但她完全不知是从何而来,问嬷嬷,嬷嬷说她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胎记。

她心底里冒出一个念头:也许疯的人不是玄龙老祖,而是我……真的是她?

可是她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无意义的猜想:“就算我是顾深雪,但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你了。这两年我都是与他一起过的,陪着我高兴难过的人都是他。我们是有感情的呀,我怎么可能放着朝夕相对的夫君不要,跟你在一起呢?你说你对我用情至深,又为什么这两年来你从来都没有找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忘记了就是错过了,不是你就是不是你,难道你是龙君,你就可以强娶别人的妻子吗?”

“你对他有感情?你对他有感情?”嘉仕兰简直如遭雷击,掌住了风柿,用力之大简直要将她揉碎,“那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背井离乡只有你陪着我,只有你!我为你死过一次顾深雪,我曾经为你死过!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风柿只是不住摇头。

嘉仕兰哽咽着笑起来:“况且你一上山,就缠着我,穿你原来的衣服,为我洗手作羹汤。你待我就像寻常人家的妻子,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情谊吗?”

“我说了我只是想成全闲云星君和王仙师……唔……”

话未说完,她就被狠狠地吻住了。

那无处宣泄的醋意和委屈化作了了疯狂的吻,不复温柔也不复冷静。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衫里,标记般肆意占有。

“他对你做过这些事吗?他对你做过吗,嗯?”白衣的龙君贴着她整副娇躯,吻着她嘴角。

在他迷乱的间隙,风柿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拔出了他腰间剑。

“你如果敢动我。”风柿喘息着,把弄月架上了自己的颈间。

龙君白玉似的脸上浮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掌印,但是疼痛也让他清醒。

嘉仕兰收敛起几乎要噬骨的爱欲:“你吻过我,抱过我,你跟我一遍又一遍交尾。刚才你在我怀里颤抖,你的心跳得很快。”

风柿的坚决在他冷静的话语中片片瓦解。

靠着一时气勇执起的弄玉也变得格外沉重,重到她几乎拿不稳。

嘉仕兰一步一步走向她:“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你跟他有过两年,那又怎样?我们接下来会有十年,二十年甚至两百年,两千年。我们把他的婚给退了,好不好?你跟我回玄霄峰,我会对你好的,行不行?”

风柿一步一步后退:“我不能,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不能毁约,我不能三心二意,我不能见异思迁。”

“为什么?!”嘉仕兰终于崩溃了,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却仿佛打在铜墙铁壁上,“为什么?!”

风柿的眼中显现出一丝迷惘:“因为我记得……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他要我做一个好姑娘。”

嘉仕兰愣住了。

他只觉得,明州城今晚的夜风,特别冷。

自动马车辚辚回到碧梧宫。

甄掌门本在门前踱来踱去,见嘉仕兰行踪喜出望外:“老祖,您可总算回来了!此次仙盟大会定在莲华王院,该出发的都早就已经出发了!”

嘉仕兰重复了一遍:“莲华王院。”

甄掌门苦了一张脸:“老祖您上次娶妻的时候,把半个云浮山都送出去了,宗门实力一落千丈……小老儿没有怪罪您的意思,但您这两年都藏身于玄霄峰上,实在是不晓得低阶弟子们的疾苦。咱们云浮山原本多么光鲜亮丽,进秘境探密宝,谁敢说半个不字,可现在……”

嘉仕兰:“现在如何?”

甄繁诶了一声:“其他门派都说咱们群龙无首,魔修遍地,有什么资格抢占天才地宝!就一伙刚出发去历劫的合体期弟子,都因这事儿跟人打了起来呢。”

嘉仕兰清冷的面上不置可否。

甄繁看他不像是非常抵触,忙挤出了笑劝道:“老祖,我也没指望您真的做上仙尊。老祖玉贵身娇不日便要飞升,这人间的麻烦事儿赖不到老祖身上。只是老祖久不出山,这帮子捧高踩地的许久没有目睹过天颜,老祖您在仙盟大会上秀上一手,也好镇镇那些不开眼的流言蜚语。”

嘉仕兰:“去都去了,怎么能不做仙尊呢?”

甄繁还在自顾自讲:“只要老祖能在演武台上,发挥出大乘期修士应有的实力……老祖您说什么老祖?”

嘉仕兰容色淡淡。

甄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祖您刚才是说……要竞逐仙尊?!”

他扇了自己一耳光,发觉不是梦,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仙尊在一等仙门的长老中轮换,每五十年一轮,领导正道,裁决各仙家冲突,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在甄繁的眼里,哪怕玄龙老祖再是清心寡欲公正不阿,届时请他来办事的可不在少数,一等一的美差!说不定能把他前些年败出去的那份聘礼给圆上。

只可惜嘉仕兰在今天之前都毫无进取之心,甄掌门连让他露个面都犯难。

谁成想玄龙老祖突然转了性,竟然一改常态,锐意进取,甄繁生怕他反悔:“看我这张嘴!老祖出马,当然马到成功,手到擒来!”

嘉仕兰半面隐在车帘之后:“我一个人当仙尊,自然是不够的。这几年宗门之中显名的弟子,确实单薄了些,倒显得我们是帮乌合之众。”

甄繁哐哐拍大腿:“是吧!是吧!老祖您终于开眼了!救救孩子们吧!您觉得有哪些人可以提携?要不要我拟个单子?上仙门掌议会恐怕不够格,但是能在演武场上闯出些声名的年轻人,可不在少数。”

嘉仕兰:“仙盟大会今年是不是还要颁发张衡奖?”

仙盟选举仙尊,五十年才能赶上一次,好些个赛事都为了赶这个彩头并到了今年。张衡奖就是其中之一。这个法修并炼器师界的至高荣誉,提前一年,将于仙盟大会上颁布本届获得者。

甄繁:“可咱们门派以剑修为主,这张衡奖……不合适吧?他要求入围者有上过顶刊的文论,还是两年之内的巨大发现,咱们门派里哪有人会这个。”

嘉仕兰眼神定定地凝视着他。

甄繁何等聪明,眼角一抽:“老祖,您不会说是……”

嘉仕兰将手中的杯盏搁在桌子上,语气无波无澜,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星绽是我师弟,他又是乙语言的发明者,文论一经发布引发轰动,势头正猛,想来日后会代替金文成为符阵体系的通用语言。这么大的成就,你不让他去张衡奖上争一争,岂不是浪费了。”

甄繁嗫嚅了许久:“老祖,闲云星君跟你不一样,您身家清白光风霁月, 闲云星君可就不一样了,他是有案底儿的。”

嘉仕兰嘴角微沉:“什么案底?”

他们玄霄峰一脉,从鸣鹤真人开始就极度护短,甄繁见他眼风带着冷意,心里叫苦不迭。他不敢搬出他师弟成魔的事儿,迂回拐弯地说:“……他把您师尊,搞没了。”

嘉仕兰:“他自觉酿成大错,在玄霄峰上闭关两年,业已大成,师尊不日便可回归。”

甄繁:“!!!!!!”

甄繁:“他真能把那个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椅修好?”

他这大乘期的老祖一改常态,略一思忖,贪起了多:“把这个案子也报上去。斗转星移,好大的课题,拿张衡奖势在必得。”

甄繁骑虎难下。

他以为嘉仕兰把沈星绽锁在玄霄峰上,是要让他夹起尾巴来做人,让时间淡化过去的惨案,没想到两年蛰伏后,嘉仕兰一朝态度突变。他哪里是夹起尾巴来做人,他要去仙盟大会上大闹一场!

老祖不会是疯了吧?

甄繁借着幽微的天光仔细打量着老祖的神情。月色里,老祖面无表情,虽然手边有了茶盏、马车里多了香炉,但身上的烟火气却不增反,比往常更显雪冷冰清。不知为何出门三天,让他整个人越发冷,冷得都有些阴郁。只那双本来古井无波的眼里,跳动着隐隐的火光。

甄繁战战兢兢:“老祖,您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您入世。”

嘉仕兰嗯了一声。

甄繁:“但您现在拖家带口的入世,是不是有点太……太过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星绽拿了张衡奖,我当仙尊也有个助力。若是甄掌门只送我一个人去掌议会上,我恐怕难挑大梁。”

甄繁看向碧梧宫前的日晷。莲华王院在具灵宗附近,如果要赶上明日的大会,现在就该启程了。

他又将眼神挪到嘉仕兰身上。答应他的要求,就得把沈星绽也放下山,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图谋。

但是玄龙老祖不出山,云浮山的势力恐怕要在仙门中一落千丈了。

“好!”甄繁一咬牙一狠心,“我这就去为老祖和星君准备衣裳,风风光光地去!”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虽然平时抠抠索索,但甄掌门是头一个不愿看云浮山从此沉寂的人。这事关他掌门的政绩!

反正出了事儿,有玄龙老祖顶着,万一没出事,那不就赚了吗那不是?

甄掌门决定赌一把。

上好的鲛纱仙袍不一会儿就被送到了沈星绽的房里。

沈星绽摘下了眼前的风镜:“这是唱的哪出?”

“随我去仙盟大会。”嘉仕兰淡声道。

沈星绽:“??????”

沈星绽:“我?去仙盟大会?你是不是嫌我命太长了?”

嘉仕兰:“你不是想要张衡奖?”

沈星绽:“……你用这个诱惑我,我也不会想去的!我是魔,参加什么仙盟大会,你疯了吗!”

嘉仕兰:“我已知晓陷害你的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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