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第四节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少年慢慢走在华丽的走廊里,他把手轻轻放在墙壁上一路摩挲过去——冰冷,毫无生气。

“儿子,你在这里啊,我正好找你有些事情,过来吧。”

“你当初做了什么?”少年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他们在哀嚎,哭喊,求饶……你作为往,又做了什么?”

“那些尘封的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才是要事。”

少年看着手里突然出现又霎时消失的紫罗兰陷入了沉思,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跟上男人:“身为王,你没有保护人民,辜负他们的期待和信任,现在位面之间剩余的幻梦族人又有多少,愿意再次相信你的,又有多少?”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再次迈出脚步:“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乖乖跟上就行了。”

“……是。”

冷冷清清的宫殿,装饰虽然豪华,但难耐的寂静时刻环绕着两人。

“这座宫殿原先是我们最后的庇护所,所有幻梦族人都在这里快乐的生活,”男人走在通向大厅的通道里说,“直到那天,所有位面都疯狂的抖动起来,联系者向我们发起了猛攻,位面魔兽也乘虚而入,这个宫殿是重建的,之前的早就化为废墟,遗失在虚空里了。”

“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些?”少年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我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因为,约定是你可以帮助我重新拉回我们的族人,所以,我要你深入虚空和其它位面,找到其他还活着的幻梦族人,把他们带到这里。”

“你知道风险的,对吧,”少年冷酷的说,“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吧。”

“做你该做的,去吧。”

他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少年用力攥紧了拳头,但他还是转身走进了漩涡中。

一位孤独的王走在昔日喧哗的宫殿里,往日的热闹还在他耳边回荡,但终究已经故去。

“血与我心破碎之时,一切现实皆为虚妄……”王念着刻印在王座上的话语,“我的心早已破碎,但是……看来,我真的不是一位合格的王啊……”他坐到王座上,仿佛看见了曾经来这里朝拜的人,“看来,只能看那两个小子了……”

/////

窗外,狂风暴雨正在肆虐,一波接一波的雨帘冲击着玻璃,一个近乎绝望的少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坐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双眼早已失去固定的光泽,尚未流干的眼泪浸湿了枕头,半张的嘴角流下细细的唾液,门外焦急的敲门声被暴雨带来的雷声掩埋。

“哥哥……”

少女慢慢下床,走向小阳台,拉开玻璃门,狂风夹杂着暴雨呼啸着席卷了房间,本来整洁的房间刹那被雨水和狂风弄得一塌糊涂,少女的全身顷刻间都被打湿,那颗近乎停止跳动的冰冷的心似乎能把冰凉凉的雨水也冻结。

“哥哥……”

看着被暴雨洗刷的世界,少女慢慢向栏杆走去,湿滑的瓷砖就像冰块一样滑,但少女的步伐依旧稳稳的,摸到被雨水打磨着的栏杆,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但是少女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一个虚幻的人影。

“哥哥……”

少女小心翼翼的跨过栏杆,蓝色的冰在她脚下凝结,让她越走越远,这些脆弱的冰块本应承受不住少女的重量,但是冰块奇迹般的悬浮在空中,一道闪电劈下,就在在少女身后炸裂开来。

“哥哥……我来见你了……”

少女慢慢向前伸出手,想要触碰人影,但是那个人影回头轻轻笑了笑,便飘散在狂风暴雨中了,少女手里只剩下一株冰做的紫罗兰。少女脚一滑,跪倒在冰上,默默承受着暴雨无情的打击,身下的冰开始融化。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

半空中的少女开始下坠,无神的眼睛看着冰做的紫罗兰,突然,她的视角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影子把她托了起来,回到了一塌糊涂的房间里:“为什么,你要这样糟蹋自己?”

“哥哥……?哥哥?”迷迷糊糊的少女看着眼前的人影——分不清是银色还是白色的头发,一张死鱼脸,眼睛看不清,但注视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那个人影把手贴在了少女的额头上,随即松开手,那个人影抱着她打开门,门似乎有什么响声,人影拿着什么冰冷的东西放在她的腋下,人影放下少女,少女用力拉住了人影:“你之前丢下我……现在也要丢下我吗……?不要走……好不好……”

人影没有说话,他尝试挣脱但少女整个人直接攀上了他的手臂:“求你了,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人影小心托住,快要摔下来的少女,他转身说了几句,便坐在了少女身边,他拿走了少女腋下的小棍子,看了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少女看着身影在自己身边坐下,笑了笑,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四肢也使不上劲,不过有哥哥在自己身边,这又算什么问题呢?

唔……好困啊……

眼睛开始控制不住的打架,呼吸也变得滚烫,而且,莫名觉得好冷啊……

“哥哥……玫莉子,最喜欢你了……”

看见身影震了震,少女调皮的笑了笑,满意的睡去了。

/////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客厅,少女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嗯——呼哇……脑袋好晕啊,耳朵还热,全身没力气……咦?”

一个白发的少年正趴在她的腿上安静的睡着了。

“咿呀——!”“啪!”

路凯斯睁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摸了摸差点被烫伤的脸,转身看到了捂着自己胸快哭出来的玫莉子。

“你……你这个禽兽!”玫莉子哭喊着,“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路凯斯看了看玫莉子,他绕过桌子走向又气又怕的玫莉子:“别动。”

“你……你……你要干什么?”玫莉子害怕的蜷缩在沙发的拐角处,“不要过来!哎呀!”她手一滑,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看着越走越近的路凯斯,她害怕的闭上眼睛,“啊——!”

过了一会,玫莉子试探的睁开眼睛,发现路凯斯撕下了自己额头上的一个长方形的布条,他用手背贴了帖自己的额头:“嗯……看来还没恢复过来。”

“咦……?我怎么在客厅里?”玫莉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客厅里,“呜……脑袋好晕,好疼,好难受……”

“你的房间现在一塌糊涂,还没有收拾,”路凯斯取走黏在玫莉子腋下的体温计说,“我现在有点理解那些人为什么把亲密的对象称作笨蛋了。”

“你……你为什么要照顾我?”玫莉子看着拿起湿毛巾拧水的路凯斯,“我明明……”

“不好了!露玻塔的情况恶化了!”艾琳从副卧跑出来喊,“你快过来看看!”

路凯斯猛地站直身子,他把毛巾匆匆放到玫莉子头上,就快步走进了房间。

拖着被子的玫莉子走进房间,发现紫色的蔷薇长满了整个房间,艾琳和迪奥丝正拿着武器防备着露玻塔。

“他们……他们在干什么?”露玻塔蜷缩在墙角颤抖着说,“爸爸……妈妈……不要!不要!”

“露玻塔……”路凯斯慢慢走向露玻塔,“不用怕,我在这。”

紫色的带刺蔷薇眨眼间包围了路凯斯,露玻塔害怕的看着靠近的路凯斯:“你是谁?为什么过来?不要,不要靠近我!”

“没事的,这些都会过去的,”路凯斯无视越来越密的蔷薇在他身上划出无数道深深浅浅的伤口,“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你真的,真的是来安慰我的?”

“嗯,是的。”

“呜呜……爸爸,妈妈!他们……他们把爸爸妈妈……”

“嗯,我知道。”

“你……你受伤了?”

“没事,这不重要,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谢谢你。”

带刺的蔷薇顿时化作无数飞舞的花瓣,紫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慢慢消散,在这些花瓣下,一个白发的少女正在白发少年的怀中安然睡去。

“咦?玫莉子快回去躺好,你的烧还没退呢!”艾琳看见披着被子的玫莉子站在门口,急忙把她推到沙发上,顺便看了看路凯斯放在桌上的体温计,“嗯……三十八度,好多了,但还是要好好休息。”

“我……我昨天晚上怎么了?”玫莉子感觉头重脚轻,随时都会倒下,“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昨天晚上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的喊着‘哥哥’,然后就跑进房间里面锁上门,怎么叫都不应,后来路凯斯抱着你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像是糟了恐怖袭击一样,到处都是水,阳台的玻璃门开的大大的,整个房间都没救了,而且你还一个劲缠着路凯斯‘哥哥’长‘哥哥’短的叫,让露玻塔也收了刺激,路凯斯拗不过你只好将就了一晚,可是露玻塔受不了,她也就变成刚刚的样子了。”

“哦……咦?咦?”玫莉子突然清醒了一点,“哥哥……昨天晚上哥哥没有来吗?”

“你哥哥?他不是跟着那个人走了吗?”

玫莉子的心里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啊,是啊,哥哥走了,不要自己了,哥哥回来了?开什么玩笑呢……

“哦……我明白了……”

“你脸色不太好啊……没问题吧?”

“没事,我再睡一会就好。”

玫莉子把头埋进沙发里,脑袋里开始不自觉的回想跟哥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笨蛋,你弄脏我的床干什么?”

“呃……这是不小心的,相信我。”

“可恶的家伙!去死啦!”

“啊!轻点!很痛的啊!”

……

“叫你别喝那么多,现在又要扛你回来。”

“嗯~你不是我哥哥嘛~”

“但是,你喝这么多待会怎么洗澡?”

“你帮我洗嘛~”

“别开这种玩笑啦!”

“你是我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说……你害羞啦?”

“这不关害不害羞的事……”

“就是嘛就是嘛!都是兄妹了有什么害羞的?哼~我咬!”

“啊!松口!”

……

想到这些,玫莉子的慢慢浮现了笑容,但是这些最终都汇聚成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然后开启只属于我们的旅途……我保证……”

“哥哥……为什么……”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她只好把头埋的更深来掩盖哭声,“为什么要走……”

一道光吸引了玫莉子的注意,这道光是从胸口传来的,玫莉子揉了揉眼睛,握住了胸前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这个是……那天的吊坠?”

吊坠慢慢浮到玫莉子眼前,她看到吊坠里似乎有什么飞行的东西在靠近,突然一阵爆炸的冲击波把玫莉子连带沙发掀倒在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外面传来阵阵飞行器的噪音。

“里面的人都听着!我们发现你们涉嫌窝藏我们公司的财产,现在我们有权使用武力手段来控制该区域,请配合我们工作,谢谢!”

“该死!他们怎么会知道?”艾琳躲在掩体背后看着机关枪不停扫射着客厅,“迪奥丝,我们……迪奥丝?”

迪奥丝一脸冷漠的用枪指着艾琳:“别动,现在你被逮捕了。”

“你!你为什……呜!”艾琳愤怒的看着迪奥丝,但是迪奥丝把枪抵到了艾琳的下巴上。

“你本来就诞生在莱斯,你就得服务莱斯,死在莱斯,你生来就是莱斯的东西,死了莱斯也会厚葬你,”迪奥丝按了按后颈的什么东西,“我是编号00547824员工迪奥丝,现在已经控制住个体001,准备接驳。”

玫莉子艰难的爬到墙角,吊坠竟然奇迹般的没有损坏,她的意识再一次变的不清醒,恍惚间,她看到少年站在对面看着自己,玫莉子知道,那个是虚像,不是真正的人,但是她忍不住去触碰他的手,这时一个手榴弹出现在玫莉子眼前。

玫莉子震惊的瞳孔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榴弹,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把她推到了一边,玫莉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不会错的,就是他!

嘴巴还没张开,手还未触碰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玫莉子再仔细一看,只有黑白交织的幻想围巾留在原地。

“哥……哥哥?哥哥!”玫莉子疯了一样爬过去,她用力扒拉着滚烫的废墟,但是什么都没有,“不要……不要……不要!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求求你,不要!不要……不,不,不!”

“别动!举起手来!”密密麻麻的部队包围了跪在地上玫莉子。

“哥哥……哥哥!你……你们……你们竟敢……”玫莉子身后出现四色的幻想围巾,双眼开始放出光芒,“竟敢杀掉我的哥哥!”

队员们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睛,但是他们都清楚,刚刚的手榴弹没有炸死任何人。

“把手放过头顶,缴械不杀!”一个队员鼓起勇气往前一步说。

突然,一块红色的冰穿透了连在一起的几个队员,鲜血溅到了玫莉子脸上,嘴角溅上的血没有平息她的怒火,她的手凭空一握,一把红冰做成的剑出现在她手中,上面熊熊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子弹四处飞溅,但是握着寒冰和烈火的女战士没有被损伤丝毫,她冷漠的脸像是藐视着胆敢挑战她的凡人,手中的剑一起一落,数个生命被她终结,蓝色的烈火会在留下的红冰上越烧越旺,不少尸体都被活活烧成灰烬。

迪奥丝看着外面的惨样,闭上眼睛等了一会,一股烈风出现在他手中,他趁着玫莉子没有转头的间隙,释放出去。

数不清的家具和尸体被吹出窗外,玫莉子也消失在边界线,迪奥丝不屑的拉出艾琳,控制着她往飞行器走。

“轰隆!”

飞行器在他们眼前爆炸了,一个握剑的女战士出现在他们眼前——她的剑由红冰构成,上面附着着蓝色的火,背后飘扬着四个不同颜色的围巾,平淡的表情配上染血的脸颊,如同给世界带来末日的死亡天使。

“可恶!”迪奥丝身边出现了狂乱的旋风,“你这个异能者,怎么这么难对付?给我消失!”

玫莉子看着迪奥丝,她举剑用力向前一刺,烈焰瞬间包裹住了迪奥丝的身体,迪奥丝惨叫着试图用风吹散火焰,但是这蓝色的火怎么也吹不散,反而在风的助威下越烧越旺,迪奥丝看着越走越近的玫莉子,心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对死亡的恐惧。

“是你招来这些讨厌的人的吧,”玫莉子的剑抵住了迪奥丝的脖子,“让我哥哥死去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咿呀呀呀!”迪奥丝用力把玫莉子推了出去,“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玫莉子用剑刺穿了迪奥丝的身体,把迪奥丝举过头顶,她顶着全身都在燃烧的迪奥丝缓缓上升,冷漠的双眼看着迪奥丝充满恐惧、绝望的双眼:“会死的,只有你,你这个无能的想象力匮乏的公司养的一条好狗,在我找到哥哥之前,我怎么会死呢?”

剑瞬间消散,迪奥丝带着惨叫从百米高空被引力狠狠拉下,几秒钟后,玫莉子听见下面行人的尖叫和汽车的报警声。

玫莉子慢慢飘回面目全非的房子,那一块围巾的碎片还留在爆炸原地,玫莉子慢慢走过去捡起它,围巾慢慢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开。

“哥哥……”

“警察!不许动!”荷枪实弹的警察把枪口齐刷刷对准了玫莉子,“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玫莉子身后的幻影消散了,她看着少年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

突然,一旁的房间打开了,路凯斯走了出来,右眼本来是金色的眼睛蒙上了红色:“我说,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些吗?里面还有人在睡觉呢。”

“不许动!举起手来!”

“哈?”路凯斯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黑金交替的长矛,“你们擅自闯进别人的屋子里,动静还弄那么大,你们反而还拿着枪指着别人的头,要我们安静点?”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这是最后……”“嚓!”

路凯斯手起矛落,队员还张着嘴的头颅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发现极端分子!开火!”

枪的子弹打在路凯斯身上,如同陷进了流沙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路凯斯身后出现了两条黑、金、红三色交织的幻想围巾,他把长矛用力往前一捅,然后从中间把矛掰成两半,长矛化作两个短剑,他把短剑一分,眼前的人瞬间断成两截,他挥舞着武器,把眼前的人砍成数个肉块,最后再把短剑尾端相接,再次变为长矛,杀死最后一个人。

“你疯了吗?”艾琳被惊吓靠在了倾倒的沙发上,“他们可是警察啊!完了完了,我们都死定了!”

路凯斯淡定的撕开一个人身上的臂章,“警察”的标识下竟然是“莱斯”的标志:“这里没人能骗过我的眼睛,他们只是欺骗自己,骗的了真警察,骗不了我,”他看了看屋里熟睡的露玻塔,从冰箱里淡定的拿出了一瓶可乐,“这里我们已经待不下去了,必须得走了,除非你想烂在停尸房里。”

“可是,哥哥他……”玫莉子看着爆炸后的深坑说,“他已经……”

“放心吧,他死不了。”

“什么?”玫莉子一下跳了起来,“他还活着?”

“如果他那么容易死,他早就死好几次了,”路凯斯喝了一口可乐,看了看瓶身接着说,“你也看过吧,他战斗的样子,尽管遍体鳞伤,但最后倒下的只有他的敌人,他永远会矗立在一个巅峰,他的战斗永无止境,他的烈火永不熄灭。”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艾琳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说,“难道要去找她的哥哥吗?”

“对哦,我可以去找他!”玫莉子站起来说,“我要亲自找他问个明白!”

“但是,怎么找?”

“我昨天说了,我知道他在哪里,”路凯斯把喝完的饮料瓶扔进垃圾桶里,“他在那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去的地方——幻梦宫殿,”路凯斯打开冰箱门又拿了一瓶可乐,“那里曾经是幻梦族人的乐园,现在就是一个大号的华丽监狱,活下来的幻梦族人都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只有他还坚守在那里,相信他的族人会回来。”

“那那个地方怎么去啊?”

“你的吊坠会帮你的,”路凯斯指了指玫莉子胸前的吊坠,“那是你哥哥跟你之间的纽带,除非一方死去或者撕毁纽带,它就会指引你去见另一方,”路凯斯再次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当然,它也会为你预测不远后的将来你会遇到的危险。”

房间里的露玻塔迷迷糊糊的走出来,被屋子里的景色吓了一大跳:“咦?这里是被恐怖袭击了吗?”

“差不了太多,对了,你喝一喝这个,蛮好喝的,”路凯斯打开冰箱,递过去一瓶可乐,“话说回来,你还有什么人能与你同行吗?那个地方……”路凯斯的双眼蒙上红色,“可不是这么容易让你进去的。”

“坎宁兄弟已经走了,坎宁拉斯说要找到让弟弟复活的方法,”艾琳回想着说,“李雯和菲尼特估计能试试看,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我和他们了。”

“那你带路吧,”玫莉子看着还在喝可乐的路凯斯说,“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你是唯一的向导了。”

“那我出个价吧,”路凯斯又喝了一口可乐说,“你跟露玻塔每天都要跟我学如何控制自己体内的幻想力量,我可不想哪天一起来发现你们两个在干架,我可劝不住两个人。”

“成交!”玫莉子爽快的说,“我也要让哥哥说个明白!我们现在就走吧!”

“呃……”艾琳扫了几眼玫莉子的衣服,“我觉得吧……嗯,你先照照镜子吧。”

玫莉子不解的看着艾琳,发现露玻塔手里的可乐晾了半天,她的眼睛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而旁边的路凯斯自从完事后就没抬头看过自己。

旁边的裂成几瓣的镜子勉强把玫莉子的全身映了出来——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睡衣裙,不少漏洞都相当的魔性,更别提被撕成布条的下摆了……

“咿呀——!”玫莉子往路凯斯头上用力扔过去一个垃圾桶,冲进相比之下还算正常的卧室。

“怎么又是我……”路凯斯拿开扣在头上的垃圾桶,“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欸——那今天早上的尖叫是怎么回事啊?”露玻塔把脸贴近路凯斯的脸,盯着路凯斯的眼睛说,“昨天晚上就只有哥哥在外面陪玫莉子睡觉吧,该不会……嗯?”

“没有。”

“真的?”

“嗯哼。”

“没骗我?”

“是的,”路凯斯淡定的喝了一口已经喝完的可乐,“按照现在他们的说法,你现在是‘吃醋’了,或者吃了柠檬?算了,还是问艾琳好了。”

“喂!你说谁吃醋了啦!我才不会吃那个家伙的醋呢!哼!”

艾琳和路凯斯看着在一旁生闷气的露玻塔,一脸“这分明就是吃醋了嘛”的表情。

“好啦,我们出发吧!”玫莉子换好衣服,背着一个背包走出来,“现在去找李雯和菲尼特吧!”玫莉子看了看远方,“我们也好好看看这片幻想地域!”

/////

“哦?你说,你想让我回去?呵,别逗了,至少,你得拥有我没有的东西。”

“呵,我有。”

“你说。”

“我叫……”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才川咲甬。”

“这是……你的名字?”

“嗯,”咲甬笑了笑,“你也可以叫我吴立,亚里斯或者亚基斯,这些,都是我。”

“……你赢了,走吧。不过,能给我唱首歌吗?你的位面的歌。”

“好吧,那就唱那首本来想跟妹妹一起唱的歌好了,也好,让那个城市也听一听吧……”咲甬看了看吊坠,等了等,“那……开始吧。”

/////

“我叫,才川玫莉子!”玫莉子自豪的说,“是哥哥的妹妹!”

“哦,好的,希望不是那个玫莉子,你们走吧,注意安全。”

“嗯,谢谢。”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小亚?”菲尼特说,“他在哪里呢?”

“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

“那你不跟这个城市告别吗?”李雯看着活力满满的玫莉子说,“可能我们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哦。”

“那我……就唱首歌吧,本来想跟哥哥一起唱的歌。”玫莉子用幻想在城市里每个人的耳朵放了一个小音箱,“那……开始吧。”

あの日见渡(ひみわた)した渚(なぎさ)を

今(いま)も思(おも)い出(だ)すんだ

砂(すな)の上(うえ)に刻(きざ)んだ言叶(ことば)

君(きみ)の后(うし)ろ姿(すがた)

寄(よ)りだす波(なみ)が足元(あしもと)を

过(よぎ)り何(なに)かを浚(さら)う

夕凪(ゆうなぎ)の中(なか)

日暮(ひぐ)れだけが通(とお)り过(す)ぎていく

パッと光(ひか)って咲(さ)いた

花火(はなび)を见(み)ていた

きっとまだ终(お)わらない夏(なつ)だ

暧昧(あいまい)な心(こころ)を透过(とうか)して繋(つな)いだ

この夜(よる)が続(つづ)いて欲(ほ)しかった

あと何度君(なんどきみ)と同(おな)じ

花火(はなび)を见(み)られるかなって

笑(わら)う颜(かお)に何(なに)が出来(でき)るだろうか

伤(きず)つくこと喜(よろこ)ぶこと

缲(く)り返(かえ)す波(なみ)と情动(じょうどう)焦燥(しょうそう)

最终列车(さいしゅうれっしゃ)の音(おと)

何度(なんど)でも言叶(ことば)にして君(きみ)を呼(よ)ぶよ……

*小插曲:“现在我们把视线从莱斯公司制造的暴动转移会刚刚莫名出现的歌声,根据警方判断,这个歌声是由失踪一段时间的明星才川玫莉子和吴立共同演唱的,曲目为《打上花火》,据悉全城都清晰的听到了他们的歌声,暂且不知是本人所为还是破坏分子有意为之,此事件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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