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是怎么知道这个酒馆的？”威廉在调制莫斯科骡子时问。
“……被人推荐来的。”吴立拼命克制自己想把手放到玫莉子头上的想法的同时，努力尝试把眼睛从玫莉子身上移开。
“哦，那您就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给您的‘星夜’加了那么多苦艾酒吗？”威廉往杯子里补满了姜汁啤酒。
“我明白，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继续问‘雪国’的原因——你我都清楚，有些事情是不好点破的，装作不知道或者不说出来，对你我都有好处。”
“嗯，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真的。好了，先生，您的两杯莫斯科骡子。”
“嗯……还差一点，还要……”吴立从门口的冰柜里取了一罐樱桃可乐，分别往两个杯子里倒了一些，“再来点樱桃可乐。喏，喝吧，玫莉子。”
“哼~你先喝，我再喝。”
“唉，得得得，你说了算。”吴立开始慢慢品尝莫斯科骡子，“敬真正的大人物。”他缓缓说出。
威廉看着吴立的表情，低下头缓缓叹了口气，又开始擦那个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杯子：“先生，您可以说是我这么多年给我印象最深的人了，您很有趣，酒量也很厉害，跟别提您自己的‘一生’光是今晚就卖出了好多份。您就像一个天平，先生，懂得如何平衡两边的同时，又能让自己足够放任而又不失拘束。我……”
吴立抬手示意威廉不要再说下去了，他们沉默着看着玫莉子喝完后，叫着再要一杯的样子。
“威廉，两杯大都会。”吴立看了看玫莉子，“这次，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来配吧，不过，柠檬汁要多加一些。”
“……好的，先生。”
“欧尼酱，大都会是哪里啊？我要去~”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现在的酒吧里的客人和调酒师几乎全部换了一遍，但客人数确实如吴立所料，每时每刻都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如同那角落里似乎永远不知疲惫的乐队演奏的曲子一般，微妙，而又不失精细。只有威廉、吴立和玫莉子没有移动过，但这三个人的变数似乎根本没有影响过酒吧，影响的只有吴立不停蹭蹭往上窜的账单。
“两杯大都会，多加柠檬汁，先生。”
“谢了，威廉。”
吴立拿着杯子，看着红色的酒陷入深思：“大都会……曾经的富丽堂皇，如今又留下什么……”轻声说完，一饮而尽。一旁的威廉，听得一清二楚。
玫莉子的智商仿佛瞬间下线，喝下大都会后又开始摇晃吴立，像个孩子一般吵着要再来一杯：“我还要喝！好好喝！还要还要还要还要！”
被摇晃的差点从椅子摔下去的吴立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被迫用颤抖的声音（被晃得实在太厉害了）说：“两杯……唔呃……孤独的……啊唔……水母。我已经点了，求你不要再晃我了！”
“好的，马上好，先生。”威廉哼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开始制作“孤独的水母”。
当两个小小的杯子出现在玫莉子眼前时，她不满的说：“怎么就这么点，这怎么够喝嘛，不行，还要再多一点！”
吴立笑着看着杯中漂浮在酒中的一滴奶酒——正是这滴奶酒成了点睛之笔——那个孤独的水母：“这种杯子虽然小，但正是小才留得住这片刻的美好，而且这种杯子别看小，里面的酒可烈着呢，足够给你的傻脑袋再填上几记重锤了。”威廉笑着表示同意。
“哼，你们都是坏蛋！”嘴上说着，但杯子在吴立说话的时候就被喝了个干净。
“呃……先生？”威廉趁玫莉子去上厕所的机会跟吴立说。
“怎么了？”
“您的……呃，小姐，明显已经不能再喝了。如果再喝下去，看样子不出三杯她就该倒下了。”
“我清楚，所以我才这么干。”
“嗯？我不明白……”
“如果她真的醉了，那么她就不会去碰那杯大都会了。”
“什么？”
“她的伪装我一开始只是怀疑，但她竟然说要去大都会，在醉酒的情况下，她应该把我拖出酒吧才对，而她还接受了我的说法，知道乖乖等着。”
“万一不是呢？”
“放心吧，”吴立突然严肃了起来，还示意威廉盯着厕所的方向“她的办法，已经差不多用尽了。但你我都不要戳穿她，对于她，今晚这种机会可不多得，还是放任她去做吧，也算……”吴立笑了笑，“释放她内心的压力。”
果不其然，威廉发现玫莉子笔直的朝吧台走来，发现威廉看着她，才摇晃着走过来。
“欧尼酱~我还要喝~”
“好好好，真服了你。威廉，两杯新加坡司令。”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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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又过去了几小时。在外面不知道喝了几罐汽水的麟坐不住了：“我们要不进去把他们抬出来算了。”
一旁的初淡定的拿出第三包烟：“不用，别去打扰他们，让他们好好玩一下吧。”
“哦，你可拉倒吧，你几个小时前就这么说了，现在等的手机都要没电了。”
“喏，”初朝柜台扬了扬头，“那有可租借充电宝。”
“但……”
“得啦，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初扬了扬手中的烟，“就是一个上好的酒吧就在你面前，但是你不得不在忍受别人诧异和鄙视的目光的前提下只能在里面喝柠檬水是不？放心，他们迟早会把自己灌醉，到时我们就能回去好好喝上一杯。”
“哦老天，你帮我盯着，我去静一静。”
“咋了？受不了了？”
“可不是，他们已经在喝第六杯莫吉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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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威廉震惊的看着吴立面不改色的喝下第六杯莫吉托，以至于他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威廉这么惊讶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过去的几小时，他们喝了三杯玛格丽特、两杯孤独的水母、四杯星夜、七杯马天尼（而且完全不重样）、和数不清的加果汁少点酒的新加坡司令，威廉从未见过这么喝还能和自己东扯西扯的人。
“先生……您，真的没有任何不适吗？”
“哦，忘了说，当年我爸之所以没能把我灌醉，是因为他忘了，他从我五岁开始就让我喝茅台了。哦，对了，再给我们来两杯特基拉日出。”
“没问题，先生，但……真的，我建议您还是多关照一下您的身体，就算为了您的小姐也不应该再喝下去了。”
“我根本没醉！”玫莉子大声叫着，同时搂住吴立的一只胳膊，“如果你敢说一声你醉了，我现在就挠死你！”
“喏，”吴立歪着头苦笑着，“麻烦快点吧，就当做是救我的命。”
“唉，好吧，先生。”
看见刚刚出来的特基拉日出，玫莉子立刻开始喝，但吴立这次竟然迟迟没有开喝，而是盯着酒发呆，直到威廉提醒冰块快化掉时吴立才一饮而尽。
“威廉，一杯粉红佳人。”
“好的，先生。”
“不，这是给她的，我要一杯青草蜢。”
“好……什么？”威廉疑惑的抬起头——过去的好几小时他们一直在喝一模一样的鸡尾酒，所以现在出现变化他有疑惑也不奇怪。
“我说了，一杯粉红佳人和一杯青草蜢，做你该做的，威廉。”
“……好的，先生。”
当不同的酒摆在他们眼前时，玫莉子立刻不爽了：“喂，为什么你不跟我喝一样的啦？是不是嫌弃我？”
“闭嘴！”没想到吴立会突然冲出一句的玫莉子，吓的往后退了一下，就连威廉也震了震，吴立低下头好一会后，拿起酒杯：“喝你的吧，毕竟这里是酒吧。”说完，吴立把杯里的青草蜢喝的一干二净。玫莉子机械的拿起酒杯之后好一会才慢慢把酒喝完。
“威廉，一杯紫罗兰菲兹和一杯咸狗。”
“好的，先生。”
当威廉递上两杯饮料时，发现吴立不在，玫莉子低着头说他去上厕所了。
威廉拿起玻璃杯，习惯性的擦拭起来：“小姐，你知道紫罗兰色跟紫色的区别吗？”
“紫罗兰色……跟紫色？”玫莉子抬起头，威廉敏锐的发现玫莉子的眼睛红红的。
“是的。”
“有什么差别吗？”
威廉放下手中的杯子和布，撑着吧台看着玫莉子说：“紫罗兰色跟紫色的差别，从光谱上来看，紫罗兰色跟接近蓝色，而紫色跟接近红色；但紫罗兰色在欧洲，通常是皇室贵族和大主教才能用得上的颜色，所以紫罗兰色在欧洲代表着皇室、权利和奢侈，而且紫罗兰色在天主教还是一个仪式色。”
“但……这又怎么了？”
威廉盯着玫莉子的眼睛说：“小姐，您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玫莉子说不出话，躲避着威廉的眼神。
“小姐，如果一个东西能被当做奢侈的象征，那它必须具备一下的一个条件之一：美丽或稀少。您看，”威廉指向紫罗兰菲兹，“紫罗兰色具有一种难以捉摸的迷幻性，看似实实在在，却又虚无缥缈，这就是第一个——美；在以前，紫罗兰色和紫色都没有诞生之时，只有红色和蓝色之分，想要制作紫色，就必须牢牢把控住两种染料的比例，而紫罗兰色需要在紫色的基础上再一次更加细腻的调整比例，所以紫罗兰色拥有了第二个——稀少。”
“所以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玫莉子有点不知所措。
“所以，”威廉重新拿起杯子，“如果世界上有一种颜色最容易消逝，那就是紫罗兰色了，小姐，虚无缥缈之间，弹指一挥之际，它就会散去。”
“很快就会散去……”玫莉子重复道，她突然捂住嘴，“啊，难道哥哥他……”
“小姐，我说了，他很聪明，你是骗不了他的。”
“那为什么……”
“也许……”威廉悄悄揩去眼角溢出泪水，“他才是那个想要把这段虚无缥缈的时光牢牢抓在手里的人吧。”威廉停下了一切动作，“无论是你，还是他现在所珍视的一切。”威廉似乎抽了下鼻子，“他愿意陪着你坐在这里，愿意陪着你演这出戏，愿意一杯又一杯的延续这段时光，”威廉带着哭腔继续说着，他就像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早已泪如雨下，“愿意就算欺骗自己也要维持这份感情，愿意为了你开心而付出自己所有的时间，愿意倾倒他的一切哪怕就只是为了你，愿意继续欺骗自己哪怕只为了多跟你呆一小会……”威廉顿了顿，“对于他来说，您，才是那杯转瞬即逝的紫罗兰色，所以他才想不顾一切的延续这份紫罗兰色，所以他，愿意放弃一切来让这份紫罗兰色持续下去……”威廉用力揩去所有的泪水和鼻涕，“……抱歉，刚刚我有失仪态，但，我真的羡慕你，”威廉看向厕所的方向，“能成为他的紫罗兰。”
这些话如同一个强力钻头，深深钻进了玫莉子的脑海，卡住了一切，把她带回从前，带回自己想遗忘的记忆，带回那自己锁死的记忆，带回那个傍晚……
////
“爸爸！哥哥去哪里了？爸爸！回答我！”
“你骗人！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哥哥不会不要我的！”
“我要去找哥哥！放开我！不要拦我！”
“呜呜呜……哥哥！呜呜呜……你快回来！”
“哥哥，我不抢你吃得了，好不好？我的玩具也都给你！你快回来！”
“这是……哥哥留给我的？……一朵……紫罗兰？”
“呜呜……哥哥！哥哥！你这个大坏蛋！呜呜……”
“我……我会找到你的！哥哥！你等着！”
“到时，我会带上一束紫罗兰，把你找回来的！”
////
吴立面对镜子擦干眼泪，走回吧台，发现玫莉子正在失声痛哭，他赶忙跑过去安慰：“喂喂喂，怎么了？好吧，刚刚对不起啦，别哭了，好吗？”玫莉子却钻进吴立怀里越哭越厉害，吴立抬头用眼神向威廉求救，但威廉只是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等玫莉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吴立拿起几乎是室温的咸狗递给一直嘟哝着“对不起”的玫莉子：“得了，快喝吧，都要变味儿了。”
“威廉，一杯锈钉和一杯教父。”
“好的，先生。”
“威廉，我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先生，您跟小姐差不多在这里坐了24小时，喝了不下100杯酒。说实话，我真的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先生，因为没人能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还能坐直身子，讲话不含糊，但您就在我面前，先生。”
“好的，再来两杯午后之死，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好的，先生。祝您有一个美好的一天。”
“谢谢，我确实拥有了我人生中最短暂又美好的二十多个小时。”
“……您的午后之死，请小心。”
吴立推了推玫莉子，此时玫莉子确确实实喝醉了，而且是第二天早上头会疼到你想找阿司匹林的程度，简单来说：烂醉如泥。
“啊？好，再喝、再喝……”见玫莉子一副要倒下的样子，吴立轻轻叹了口气，把两杯午后之死一起喝掉了。
“咳咳！嘶——咳咳！”
“没事吧，先生？”
“不亏是午后之死，威廉，临走前，我给你看一个东西吧。”吴立让威廉拿出一个大小适中的冰球和热水壶。
在威廉眼前，吴立把沸腾的热水倒进杯子里，然后迅速放上冰球：“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屡屡薄雾从冰球上吸引到水面，如同一个星球的水被浩荡的宇宙吸引出去。
威廉俯下身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以至于吴立刷完卡结完账时的叫声才呼唤回来：“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现象，不过我就不解释了，毕竟我还要带一个麻烦精回去。”
“……先生，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真的非常感谢。”
“哪里，我才要谢谢你给她这美好的24小时。”
吴立搀扶起还在叫着要喝的玫莉子，向吧台放下几张钞票：“这是给你的小费，谢谢你，希望你的‘雪国’，依然安好，老板，再见。”
“哪里，您也要珍惜你的‘紫罗兰菲兹’，不要让它消散，先生。”威廉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先生。”
“怎么了？”
“您为什么要用午后之死来结束呢？哪怕是‘僵尸’都好一些吧？”
“因为，我想记住这里，”吴立环视了一圈酒吧，“唯有痛苦，才是最能铭记一个地方的感觉，其他酒，给我的都是与她的酸和甜，唯有最后剩下的遗憾、悲痛、炽热和火辣才是最好的铭记方式。”吴立笑着说，但威廉知道，吴立的笑不是真心的。
“……是吗，我明白了，先生，谢谢，祝您与您的紫罗兰永远在一起。”
威廉看着吴立和玫莉子走出大门，他拿下酒上的冰球，品了一口酒，从内兜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长发女子的相片，手中拿着一个鸡尾酒，威廉放下酒杯，擦去相片塑封膜上刚刚落下的眼泪笑了：“今天，我终于看到别人的颜色了，雪，他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当初被晃醒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之前在做梦，因为吴立背着玫莉子从酒吧里走出来的时候，时间跟他们走进酒吧时几乎一模一样。
“喂！喂！醒醒！”
“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玫莉子出事了。”
“什么？！”初一下子蹦了起来，“酒精中毒吗？”
吴立踢开了地上一堆的烟头：“这么抽烟，你不怕得肺癌么？帮我开一下车门，我现在不太方便。”
初看见吴立背上不停嘟哝着胡话的玫莉子，大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事。你这小鬼，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决定一下抽他个几十只烟然后自我了断？”
“我不这样说你能醒？快点回去吧，你老板肯定不想再等了。对了，还有一个人呢？”
“副驾驶那睡着呢，自己没事去喝什么‘生命之水’，现在睡得那叫一个死。嗨！”初拉开驾驶室的门，“自己偷喝还不叫上我，回去我可要好好算算账。”
////
我？希望？绝望？不
宁静？烦躁？也不是
没听过有句话叫：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体会体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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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睁眼后，这是第一个感觉。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混沌正变成坚实的东西。
“你回来了……”伴随阵阵脚步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回来这里吗？我们族人，与你没有任何瓜葛！”
黑色的地面延伸至一个暗紫色的大厅，里面似乎有无数人影，但转瞬间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你还回来这里做什么？”一个略带苍老的女声从大厅的另一端传来，“你已经将你的使命抛下，将我们的族人抛下，你还想做什么？”
“……”嘴巴虽然张开了，嘴唇也翕动着，但是发不出任何一个音。
“我明明那么信任你，”一个青年男声传来，“你是怎么回应我的期待的？”
“肃静！”随着一阵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揪根溯源，你依然是我们的族人，毕竟你之前还是立过功，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一声叹气传来，“这次过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你已经……被放逐了。”
“我找到她了。”终于，一句完整的话说了出来。
原本寂静的大厅突然变得骚动起来，那阵威严的敲击声再度传来，平息了所有声音：“听他说完。”
身后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但明显她还在熟睡：“既然我已被放逐，那我也一并带走她了。我会信守承诺，永远不再回来。”说完，背起少女，转身离去。
“等下！”那个青年男声再次响起，“之前是我们不对，请你留下来吧！”
“你，什么意思？我为了这个破地方，曾想尽一切办法的去争斗、保护和牺牲自己，而我从未要求过任何回报，但现在，我因为一个不能忽视的变数，就被放逐。”环视着空旷的大厅，语气逐渐带上了愤怒，“我当初为什么离去，你们很清楚；我当初为什么破坏誓约，你们很清楚；我当初为什么……算了，多说无益。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跟那些家伙几乎一模一样，我现在唯一要的报酬，就是她。”
重新背起她时，她似乎醒了：“嗯？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啊？我们不是到家了吗？”
“我们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这里不再是家了。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想，没准你乖乖的睡一觉就到了。”
老者看着慢慢融入黑暗的背影，制止了还想劝阻的其他人：“不用再叫了，我们都清楚那小鬼的脾性。确实，我们给予他的，相对于他给予我们的，实在是微不足道。”老者重重叹了口气，“唉……想把他拽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等他自己想回来的时候再说了，”老者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无论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不要嘲弄，不要讽刺，只需拿出你们最真诚的样子，说出最真诚的话，表现出最真诚的的样子就行了，毕竟，食言和谎言，是这小鬼最最痛恨的东西。我们现在也没必要站在这了，散了吧，都回去吧。”
当大厅只剩下老者时，他抚摸着胡子说：“历史的变迁，注定将定格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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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嘿嘿~丸子，好多肉丸子，嘿嘿……唔……呼哇——好舒服~咦？我在哪来着？”
玫莉子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嗯……头好疼，好难受……”抬起头来，玫莉子看到了一个空着的床就在对面。这么说的话……
玫莉子像许久没上润滑油的机器一样一顿一顿的转过头，果然，自己身后有一个贴着墙一动不动的熟悉的人影。
就算隔着两间宿舍，依然能听到玫莉子响亮的尖叫声：“咿呀——！”
吴立在还未消化完毕尖叫和自己给自己灌下去的酒之前就被一声响亮的耳光弄醒了，更别提那耳光还是落在了自己脸上。
“搞什么……啊，”吴立刚刚下意识的还手，突然回过神意识到这间房只有自己跟玫莉子，“你又搞什么飞机？”
“你……你，你还好意思说！”玫莉子怒气冲天的说，“你占了我便宜还装傻，你还有理了？”看着吴立一脸“我什么都没做”的可怜兮兮的表情，玫莉子的眼泪开始落了下来，“你自己对我干了什么糊涂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吗？”吴立右眼皮止不住的跳，“不记得了吧，我就知道……真是的……”吴立低下头试图缓解自己的眼皮，“你闹腾了一晚上还不够吗……”
正好这时两个管理人员冲了进来，吴立捂住额头对他们说：“麻烦你们把昨晚的监控调一下，我还要好好消化一下其它东西。”
初一看到两个人的模样，立马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他打趣道：“哟，咋回事啊，小两口吵架了？”但他看到两人双眼闪烁着杀意，立马不吱声了，“开个玩笑，哈，那个……麟，麻烦去把一个终端拿过来，借口嘛……就说必须快点拿过来，不然估计这两人很可能就‘裂解’了。”
“喂！喂！喂！放我出去！不，别过来！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只见视频里的吴立正疯狂敲打着宿舍门，脸上写满了惊恐。
“嘿嘿~欧尼酱~来嘛~不会很痛的~”玫莉子从另一头摇晃着接近吴立，手里还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像盒子一样的东西，“就一口~就一口嘛~”
“不！我说了我不是食物！”
“嘿嘿~いただきます（我开动了）~啊呜！”玫莉子狠狠向吴立的手臂咬了下去。
“呜哇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松口！松口啊！”吴立想要挣脱，却又不敢下狠手。
画面一转，这次，吴立畏缩在墙角，玫莉子手上似乎拿着一堆化妆品，而一旁的床头柜上还有堆积成山的化妆品，不知为何，这次的画质提高了很多，但是没开声音。“因为实在是太吵了，所以我们关掉了这一段的声音。”麟在一旁拼命憋着笑说。
之后的画面只出现了一秒，终端就被麟和初没收了：“这一段……额……还不能给你们看。”
“为什么！”玫莉子不高兴的去抢。
“你们给她看，”吴立用近乎虚脱的声音说，对于他来说，刚刚那两段足以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了，“这是我永远忘不掉的阴影，必须给她看！”
初无奈的放下终端，给玫莉子看。
看着终端里的自己，玫莉子的脸慢慢变红，耳垂红彤彤的，手因为惊讶而不自觉捂住嘴，最后她捂住脸躲进了被子里。
初看了一眼麟，把头一扬，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等门关上之后，两个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小插曲：
“你认为最狠的东西是什么？我认为，是人心。”
“我认为是时间。”
“怎么说？”
“时间一直毫不留情的夺走人们的一切，而我们还需要时间去适应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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