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哥哥!哥哥!陪我玩嘛~

*真拿你没办法啊,行吧,就一下下啊。

好耶~!

*哎,别跳那么高,会碰倒东西的……小心!

啊!

*(好痛……)没事吧?

呜……啊,哥哥你的手……呜呜,一定很痛吧……呜呜,都怪我……

*我没事,你下次注意点就好了。哎,别哭别哭,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事一会儿就好了。

呜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

*好啦好啦~别哭啦,我真的没事,你这么爱哭,以后我不见了你怎么办啊?好了,不哭了,笑一个给哥哥看看,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嗯……嘻嘻~

*对了,这才是乖孩子嘛。

哥哥……

*怎么了?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吧?

*……

对吧?对吧?

*……嗯,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那……拉钩?

*嗯,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哥哥,绝对不许变哦。

*嗯,我不会骗你的。

嗯!哥哥最好了!

*哈,真是个……淘气鬼啊。

////////

夕阳西下,房间里的一切被蒙上了金色的纱雾,阳光打在少女的脸上,使那张脸显得楚楚动人,而少女正枕着一位银发少年的大腿安详的陷入美好的梦境中。而少年低着头注视着少女熟睡的脸庞,埋在阴影里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金发,另一只手臂靠着桌面,手握拳靠着太阳穴。

他阴影下的面无表情的脸,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

“唔……哈!啊~”玫莉子揉了揉眼睛,起身打了个呵欠,“好舒服~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午觉啦,感觉好熟悉呢~”

“你终于醒了吗……”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快点……起来啊……”“咿呀!”玫莉子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

玫莉子一转头发现:吴立正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是什么表情,一只手用力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正使劲搓揉着床单,一副要把床单撕碎的架势。

“啊……我……你……”玫莉子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一句完整的话,双手上下左右胡乱挥动,随后意识到了什么,瞪大双眼,双手捂住嘴巴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难道你……你想……变态!”玫莉子抽泣起来,“我还当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没想到你……”

“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吴立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我又做错啥了……”

玫莉子双手护住胸部,往后又退了几步,眼泪开始溢出眼眶:“你闯进我的房间里……还上了我的床……”“乓!”吴立用力敲了敲桌面打住了玫莉子的话。

“什么叫……你的房间?!”吴立尝试起来,但不知为何又跌坐回床上,“你,几个小时前突然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然后又在我怀里睡着了,”吴立又把头低下去了,“随后我好不容易把你搬上床,想给你换成枕头的时候你就乱动,还抱着我的大腿讲梦话,我不得不给用我的大腿给你当枕头枕了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啊!”吴立又砸了一下桌子,“连厕所都没上啊!结果某个人一起来就想歪,你都不知道我费多大劲才撑过来!”

玫莉子瞬间呆住了,她抬起头仔细想了想,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后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没想到你真的……呜呜呜呜,我这下要嫁不出去了,呜呜呜……爸爸会怎么想啊,呜呜……”

吴立的脸扭曲的更厉害了。

他正想开口,突然玫莉子止住了哭声,冲过来一把把吴立推倒在床上:“那个……哥哥,”玫莉子半跪起来,脸上泛起红晕,一只手捂着下巴,头羞涩的转到一边,“你……要对我负责哟……”

“所……以……说……”吴立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你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啊——!”吴立朝玫莉子头上狠狠劈下一记手刀。

“啊——”玫莉子下意识护住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但是……

“咦?”玫莉子试探性地抬起头,发现吴立的手在离头不远的地方停住了。正当,玫莉子松一口气时,吴立把手一旋,朝玫莉子的头猛地一弹——“啪!”

“啊呜~”玫莉子俯下身双手捂着被弹到的位置,“哥哥~好痛~”

吴立把头歪向一边,假装不经意看了看玫莉子,发现玫莉子正低着头,用带着泪花的大眼睛和楚楚可怜的眼神瞄着自己。吴立叹了口气,坐起身,伸出手摸了摸玫莉子的头:“真是的,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啊。”

玫莉子“嘻嘻”笑了起来:“嘿嘿,哥哥最好了。”随后,玫莉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床上一跃而下,“对了,好像今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导演说发到你手机里了,我们赶快下去吧,不然迟到了可就不好了。”

吴立迅速向前探身问道:“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玫莉子闭上一只眼睛顽皮的回过头对吴立说:“刚刚躲在墙边哭的时候顺便看到的。”看到吴立一副想打人的模样,玫莉子“咯咯”笑起来。

见吴立还坐在床上没有动,玫莉子前去催促:“哥哥,再不走真的要迟到啦!”

吴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特别复杂,就像被人强行塞了一斤苦瓜和辣椒:“我走不了……”

“为什么啊?”

“……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在吴立勉强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时,发现会议室被布置成了上流社会的宴会的样子:悬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温馨的光芒、在最前面有演奏着舒心的歌曲的钢琴家和小提琴家、名贵的小吃和酒水饮料在墙边的长桌上有序的排列着、不知从哪调来的十几张小圆桌乱中有序的精心布置在会议室的空间里。

吴立慢慢走了进去,环顾四周,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恐慌、愤怒、厌恶和藐视混杂在一起的复杂的负面情感。

接着,吴立看见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人,并且吴立立刻下意识的摆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那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眼神温和但又时不时闪过一丝凶狠,漆黑的瞳孔如同黑洞一般,而带着微笑的嘴角反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导演竟然显得有些……滑稽。

玫莉子一看见他,就躲到了吴立身后,只探出头来看着。导演看见吴立两人下来了,便迎上去:“这位是有意资助我们的才川铭浩先生,没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才川集团的总裁,玫莉子小姐就是跟着他过来的。今天的会议室布置成这样也是他的主意,”导演看了一眼吴立的表情,连忙示意他换个表情,“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你可要给我争气些啊!”

吴立侧过头,看见玫莉子正不安的拉着自己的衣服的缝合处,吴立使劲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便跟着导演向才川铭浩走去。

才川铭浩见到吴立,立马摆出了友好的笑容:“哦,原来是咲甬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如何啊?”

吴立努力使自己抑制住那强烈的不屑,仔细盯着才川铭浩,突然,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好像……见过你……?”

/////

不要劝那些长期行走在阴影里的人回到光亮下

更不要劝他们“改过自新”

因为

长期走在阴影里的人,是无法回到光芒下的

/////

会议室里,优雅的氛围让人不禁想要缓缓踱步,如同走过河川、滩涂、山脉、湖畔,但无论在哪里都会有一个例外,例如,这个会议室里某个角落的气氛可谓是低至冰点。

吴立轻轻搅拌着白瓷杯里的咖啡,盯着不断旋转的褐色漩涡,吴立的思绪也抽丝剥茧般跟随着漩涡慢慢旋转——小时候、父母、亲人、妹妹、玫莉子、咲甬、才川、吴、母亲、父亲……

失去了动力,褐色的漩涡也慢慢缩小,最后,只留下看似平静的表面,吴立也在这时把咖啡一饮而尽。“好苦……”吴立轻轻抹去嘴角剩余的咖啡,看着杯里留下的咖啡渍,“但是加了糖就想睡觉了,现在可不能让睡意上来啊,”吴立起身走向另一边的咖啡机,“还是喝黑咖啡吧,这回加点炼乳好了。”

在打咖啡的间隙,吴立悄悄环顾了一下场地——剧组成员和才川集团的员工正在场内随意谈话,有些还保持着所谓的礼节,有些酒量差的才这会功夫就开始称兄道弟了,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互换联系方式甚至开始约会了。目前最好的还是导演更才川铭浩两人了,没有过分自来熟,也没有间隔过远。

吴立用冰冷的眼神扫过这群人后,准备回到自己的小角落时,轻易发现了在躲另一个角落的玫莉子。

玫莉子双眼无神的看着热闹的人们,手不断缓缓搅拌着早已冷却的红茶,显得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吴立慢慢走近玫莉子,他刚刚灵光一闪——用手里的咖啡悄悄换走玫莉子的红茶。吴立小心翼翼地把红茶拿下来时,发现玫莉子的手还在空中绕圈圈,吴立强行把跑到嘴边的笑声咽了回去,随后,他把自己手上没加糖的黑咖啡从下往上套进了玫莉子还在绕圈圈的手。

玫莉子被一阵摇晃后回过神来,发现吴立正站在自己身前,指着自己旁边桌子上的杯子:“你这杯饮料是开始前打的吧,你再不喝就凉透了。”“啊?哦,谢谢。”玫莉子脸红的转过身,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她刚喝了一两口,立马发觉不对劲——好苦!但关键是——好冰啊!

“噗——咳咳咳咳!哕,咳咳!”由于一下喝太猛,导致玫莉子的口腔内还有大量咖啡,但在苦和冰的双重刺激下,让玫莉子忍不住想叫出声来,于是乎……理所当然的呛到喽。后果自然不用多说了——玫莉子“噗”的一声,把咖啡喷的到处都是。

吴立憋得肚子都要抽筋了,但现在如果真的放声大笑起来,或许自己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不过,这个的难受劲吴立是很清楚的——整个口腔会像火烧一样痛,鼻子也会非常酸痛,耳根子更是又痒又痛,而且搞不好还会从鼻孔里喷出来。

鼻子传来的火烧火燎的疼痛和尴尬到极点的双重作用下,不知所措的玫莉子捂住湿透的裙摆,垂着头开始抽噎起来。

吴立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从衣兜里摸出一块毛巾递了过去:“哈哈,成功了!就知道你不会反应过来。算了,快点擦擦吧,别感冒了。”“唔!”玫莉子脸红红的一把拽过毛巾,胡乱抹了起来,但是咖啡渍在白衣服上显得格外扎眼,被毛巾一擦反而扩散的更大了。慌乱之下,玫莉子的双手用力攥紧裙子,头低的更低了,眼泪开始往下淌:“坏蛋……哥哥是大坏蛋……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

见局面快要失控,吴立叹了口气,扶起玫莉子问道:“房卡带了吧,赶快回去换件衣服吧。”谁承想玫莉子抬起头泪眼汪汪的说:“我的房卡不在我身上……我放在你的房间里了……”

吴立嘴角抽了抽:“你是故意不带的吧?”玫莉子一愣,随即低下头对着手指说:“不、不是啊,是、是、是真的不小心忘了啦……”玫莉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看着玫莉子慌张的解释的样子,吴立心里立马明白了一大半,他轻轻弹了一下玫莉子的头,转身插进导演和才川铭浩的对话中:“不好意思打断两位了。铭浩先生,玫莉子她不小心打翻了饮料弄脏了裙子,但是她的房卡忘在我房间了,我需要带她回房间一趟。”

才川铭浩摇了摇高脚杯,露出职业微笑:“哦,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咲甬,这么久没见,刚刚重逢,就要麻烦你了。”吴立脸僵住了,“铭浩先生,如果可以,麻烦称呼我为小吴,或者直接叫我吴立也没问题,但请不要称呼我为“咲甬”,因为这个称呼让我有些……”吴立摊了摊手,“不是很自然。”

才川铭浩又晃了晃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酒,回答到:“哦,我清楚了,看来你还是没有想起太多事情……也罢,知道的太多未必越好。对了,”他转过脸来,“似乎你跟我女儿玩的挺顺利嘛,都互相直呼姓名了。”

“肯定的啦!毕竟咲甬哥哥可是我最好的哥哥!”玫莉子从后面搂住吴立的腰,用脸上下蹭着。

看着场面越发不可收拾,吴立脑袋一片混乱,这时,他注意到自己一只手还拿着玫莉子的红茶,出于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目的,吴立喝了一大口红茶,随即他皱了皱眉头——这杯茶怎么有些奇怪的味道?

但眼前的景象让吴立完全无法担心那杯红茶——玫莉子死死搂着自己的腰不松手,与才川铭浩争论着什么,导演抓紧这个空子开始开怀畅饮,还时不时把杯子塞到吴立手底下示意让他也来一口。

吴立迅速锁上了房间门,随即大舒一口气——还是自个儿呆着舒服些。但是玫莉子那个麻烦鬼还是跟过来了。

“你找到了房卡就快点出去,我可不希望才进圈子没几年就闹出绯闻来。”吴立靠着墙对正在四处找房卡的玫莉子说。

“哼~妹妹进哥哥房间找东西哥哥还不帮忙,真是过分,哼~”

“少给我耍嘴皮子,找到了就……呃……”吴立眼前的世界开始疯狂的绕圈,由于重心失衡,吴立捂着头靠着墙边倒了下来,突然,这熟悉的感觉惊醒了他,“玫莉子!你……为什么……”“扑通!”

随着倒地声,吴立浑身失去了力量,只能用尽力量抬起眼皮,眼睁睁看着玫莉子抬起头来,走近自己,带着哭腔说:“请、请原谅我,我也不想这么干的……对不起!欧尼酱……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呜呜~对不起!呜呜呜……”

现实与虚幻,在吴立眼中早已分不清界限,他只能听着玫莉子不断的道歉声,带着疑问、慌乱、恐惧和愤怒陷入漆黑的漩涡……

//////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满了整片树林,穿过叶间缝隙的道道金光,如同金色的蝉丝,将树林包裹起来。偶尔通过繁盛的叶片洒下的光点,勾勒出一位少女的脸颊,一位银发的少年此刻正卧在少女的腿上沉睡着,旁边似乎还有一两个人影守在他们身旁。

少年皱了皱眉头,微微睁开了眼睛,抬起手遮住被阳光照到的左眼。

“这里……是哪?”亚里斯扭了扭头,他感到浑身无力,就连抬起胳膊都非常费劲。

“这是什么?”他向上一看,好像有两个晃悠悠的球状物,在好奇心驱使下,亚里斯伸出手抓了抓其中一个球,嗯……这手感……软乎乎的,很有弹性,就像皮球一样,还带着温度,在边缘的地方,好像还有一个奇怪的凸起。

“……唔……嗯……”伍七子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胸部的奇异感觉把她唤醒了。“好奇怪,明明在树荫下面,身体还会热?咦?这里……”伍七子低下头,正好跟尝试把另一只手也放到自己胸上的亚里斯对上了眼神。

“啊……早上好呀,呵呵。”

“咿呀——!”

树林中的群鸟被惊飞,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掠过骄阳,这块黑幕有多大呢?嗯……那么说吧,就跟此时某个耳光的力度一样大。

亚里斯此刻正跪在三个少女面前接受审讯,他感到左脸火辣辣的疼,但是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因为琉月正用法杖变出魔绳束缚着他。

薇薇奈双臂交叉在胸前,从上向下斜视着亚里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琉月拿着法杖,站在亚里斯身后,一只脚踩着亚里斯的双腿防止他做出过激举动,而伍七子则眼角带着泪花捂着胸,怒视着亚里斯。

“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吧。”薇薇奈用冰冷的语调对亚里斯说,“我不介意把自己亲哥哥的头给拧下来的。”

“对了,我昨天就想问了,你们两个互相自称兄妹,我可不知道亚里斯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妹妹。”伍七子突然转身向薇薇萘问道,“你该不会偷偷给亚里斯下了什么药,让他认知混淆才把你叫做妹妹的吧?”

“哈?”薇薇萘不满的挑起一侧眉毛,“什么叫我给他下了药?现在我还在帮你说话欸,你这家伙还怀疑起友军来了?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是我哥,我倒是想问你是怎么把我哥哥给拐走的,有一天他说要出去采什么药就没回来了,我昨天好不容易才找回他,没想到已经被两个妖精迷了心窍。”

“哈?什么叫两个妖精?”琉月一改往日的淑女作风,开始毫不留情的反击,“我们两个从小就是跟小亚一起长大的,你空口无凭,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对吧,小七?”

看着三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愈来愈浓的火药味,亚里斯开始慢慢扭动被反剪住的双臂,试图挣脱琉月的控制,但琉月投过嘲弄的眼神:“别白费功夫了,这绳子可是越挣扎越紧的。”

“女人好可怕……”亚里斯默默想着,“等下,又不是只有你有魔力啊!”

亚里斯开始感受体内魔力的状况——怎么这么少?看来昨天真的玩脱了啊……这下可糟了。看着这越来越混乱的局面,亚里斯冷汗都下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

“哟,几位想去哪啊?”

“这是5000利阿里,你能跑多远就多远,别多问问题,知道道上规矩就闭上嘴乖乖开。”

“明白!明白!大人真是出手阔绰!小的也不多问了,马上出发!”

车上,亚里斯阴沉着脸盯着三个女孩:“吵架归吵架,你们没事拿那棵树撒气干什么?要不是我及时挣脱了绳子阻止你们,那棵树估计连灰都不剩了。”亚里斯捏了捏人中,“损坏古树、放火烧山、破坏客栈、医疗费用……之前辛辛苦苦接委托赚来的利阿里现在被你们这么一闹腾就花的差不多了。”

三个女孩没有回答,不如说她们根本没听进去:她们正忙着比谁的眼神更凶,直到锐利到能够杀死其他两个人为止。

亚里斯叹了口气,打开钱袋看看还剩多少钱,果然一眼就知道剩多少了——之前因为毁坏古树被当地人抓到把柄,被讹走了好多钱,要不是先在好不容易抓住空隙逃出来,估计一辈子都交代在那了。

扎紧袋口,亚里斯从车子后方的敞口望着星空。

无穷无尽漆黑的天穹镶嵌着无数闪耀的白色珠宝,迷幻的星河呈现出橙色的光带,在给人带来震撼的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深邃空虚。亚里斯摸了摸左眼,自从那天跟追债人打过之后,左眼的瞳孔就变成了灰色,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据琉月所说,这是魔力使用过度的副作用之一,只有补充相应的元素才会恢复。

看着这光明又黑暗的虚空,亚里斯开始浮现出一些阴暗的想法,内心也开始蒙上一层黑雾,如同坠入无穷无尽的深渊……

“当心!”一声尖叫把他拉回了现实,亚里斯回过神来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快速接近的地面。

“呜哇啊啊啊——”亚里斯举起双手护住脸,企图撑住下坠的身体,但大地还是势不可挡的冲向亚里斯。

这时,一团漆黑的旋涡出现在亚里斯面前,随后,他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薇薇萘身旁。

“你刚刚干啥去了啊?睁着眼睛还能向外倒,真是服了你了。”薇薇萘盯着趴在地上的亚里斯说,“要不是伍七子反应快,你估计就直接破相了,到时候估计连我们都会嫌弃你呢。”

亚里斯狼狈的爬起来,正想说几句反驳的话时,他突然感觉左眼有些异样——有一种像是电池充满后还连着充电器的饱胀感,而且身体像是轻盈了许多,力量贯穿四肢,像是轻轻一跳便可摘星辰。

“呀!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琉月惊呼道,“它……它它它在发光啊啊啊!”

亚里斯听了后,急忙转身面向木板,发现自己的在木板上投影出了一个暗淡的紫色光圈。

“我也没干什么啊,”亚里斯困惑的说,“我刚刚就是盯着星空发了会呆而已,而且这分明是暗元素充能过头的表现啊。”

“就是因为你盯着星空看了太久,才会导致暗元素充能过度的,”琉月严肃的说,“你刚刚是不是心里有一些特别黑暗的想法,比如把车上的人全宰了的想法之类的?这就是暗元素的副作用,要不是你不小心掉下去把自己吓醒了,估计现在这辆车都没了。”

亚里斯尴尬的撇撇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转身盯着薇薇萘——这家伙现在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才对!她可没有碰那杯天杀的茶,现在不应该,之前也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边才对!还是说……现在的“她”,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她”?

突然,马车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随即开始急刹车,而且重心明显向右下方倾斜,车上的四人被晃得天旋地转。

停下之后,车夫拉开隔板上的小窗口,探出头来说:“没法再往前走了,我把多余的钱退给您,您换个好把式来载您过这段吧!”

亚里斯艰难的从堆成山的货物里爬出来,走到窗口旁,捂住左眼喊:“前面怎么了?这车坏了还是什么?”

“车坏了还是小问题,重要的是前头是绝崖,那儿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了一群半兽人,专挑过路的马车下手,还只挑货不抢钱,要是没有货,那出人命是常有的事,这里各大镖局的联合悬赏这群半兽人的头领的头颅了,但没人来解决,不如说来的没一个回去的。”

“哦……嗯?赏金多少?”

“50000利阿里,最近都翻番了,但还是没有人敢接,毕竟还是活着好嘛,这么说难道您想接?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您这么年轻还是别去送死了。”

“不,你在这修车等我们回来,到时这车费也不用退。直接带我们去最近的大镖局就行。”

随即,亚里斯“砰”的关上窗,转身拽起摔的四仰八叉的伍七子和薇薇萘,对刚刚借助魔杖爬起来的琉月说:“走吧,下车,我们狠狠干一票大的。”见琉月护住胸口退了半步,亚里斯急忙接着说:“我是指,把绝崖的半兽人头头给宰了,到时候拿去镖局领赏金。”

看着晕头转向的伍七子和薇薇萘,亚里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旋开盖子后立马塞到了伍七子和薇薇萘的鼻子底下,几毫秒后,伍七子和薇薇萘就像没事人一样一跃而起:“好难闻!”“什么玩意儿?”

“这是嗅盐,我之前淘到的好货,专门用来提神醒脑的,”亚里斯满意的收回瓶子,得意的说,“得啦,没时间再躺在这耗了,我们该出发了。”

//////

一场旅行

必须有一个终点

人生的旅程

终点叫死亡

//////

“Ring-a-round the roses,pocket full of posies……”路上,亚里斯边走边不断哼唱着一首奇怪而又短暂的歌谣,“……Ashes.Ashes.We all full down……”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鸟语啊?”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歌的伍七子说,“要说就说人话,连科尔什纳都没有这种语言的记载。”

“你真的要我唱正常版本?”亚里斯板着脸严肃的说,“到时候可别让我换回原版哦。”

“嗯,总比体会着听不懂还诡异的鸟语好受。”

“好吧……”亚里斯清了清嗓子,“听着……”

“玫瑰做的花环

满满都是花束

灰烬,灰烬

我们都倒下……”

当亚里斯唱完第三遍时,余下三人就起了鸡皮疙瘩,知识丰富的琉月更是出了冷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那次大瘟疫……”

“对,这个歌词听着没什么,但是我也想起了那次诅咒的瘟疫……”伍七子扶着双肩低着头说。

薇薇萘则拉了拉亚里斯的衣角,在他耳边悄悄说:“你这个版本的黑死病童谣有点狠啊,我都有点受不了。”

亚里斯停止了哼唱,转头面向薇薇萘:“哦?我还怀疑你没有回来呢,没想到你也被下药啦?”

“……不,只是父亲大人……所以……抱歉哥哥……”薇薇萘的声音越来越低,亚里斯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听出这几个字。

“唉,算了,你不方便就别说了,我不想强迫自己的妹妹。”随后。亚里斯便继续哼唱起“黑死病童谣”:“玫瑰做的花环……”

于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他们走进了绝崖深处……

“沙沙”路边的草丛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亚里斯迅速止住哼唱,拔出腰间的佩剑:“它们来了,但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尽量不要杀它们,我们要的只是头领的头颅。”

“你疯了?这群半兽人可是凶残无比的,车夫也说了,我们身上可没有什么能让它们看上眼的东西,到时候我们估计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我说的是不要杀,”亚里斯的右眼也开始发出淡淡的金光,虽然比左眼的光泽暗淡许多,“没说不能重创它们。”亚里斯的剑开始浮现金色的光芒,“准备!烈阳!”

刹那间,亚里斯的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雾霭瞬间消散,在驱散迷雾的同时,亚里斯一行人的位置也彻底暴露在半兽人的视线下!

“你疯了?这样子打草惊蛇,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半兽人冲出来!”薇薇萘一边训斥亚里斯,一边召唤出法典准备迎战,“这样简直跟送死差不多!”

亚里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举起剑:“有时候,打草惊蛇也不失为一种上上策。”

“吼!”一声咆哮震撼山林,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在亚里斯一行人面前,它双手各拿着一个巨大的流星锤,身上遍布横肉,每块隆起的肌肉上都布满青筋,两个长长的獠牙从口腔中显出,总之——这绝对是一个劲敌!

“这难道就是……”伍七子盯着越来越近的半兽人,瞳孔不断缩小。

“没错,半兽人的头领,也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酷雅。酷雅只不过是对那些超强的半兽人的一种简称罢了。”亚里斯面不改色的说,相反,他反而非常亢奋,“现在,我也能放宽身体好好打一架了!”

酷雅在距离亚里斯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它居高临下的看着亚里斯一行人,抬起手向前挥了挥,瞬间,无数的半兽人出现在它身边。它们或拿弓,或持剑和盾,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亚里斯一行人。

亚里斯看着眼前的半兽人群落,最后目光定格在酷雅身上:“你们,谁先上?”亚里斯兴奋的说,“好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

没想到酷雅打量了一下亚里斯,又挥了挥手,其余的半兽人都向后退了好几步,它笨拙的指着亚里斯说道:“你,强,跟我,一对一,打,你死,我活。”

半兽人说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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