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冬日远航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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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一个冬日,夕阳西下,渔船归港。

库库卡港口边,等待家人归来的人们静静的候着,翘首期盼丈夫、父亲、兄弟的归来,远端的夕阳沉落在海平面中央,半侧橘黄色的日盘显得异常遥远,冰冷的冬天就要来了,属于渔港的收获季节结束,接下来,就是难熬的漫长冬日。

冬天的渔港,赌场和你懂的那些地方或许还会保持一丝夏日的红火,但渔港却会陷入沉寂。冬日暖流会从渔港往南侧流去,不多时,洄游鱼群就会随着暖流而去,渔港附近还会有一些鱼群经过,但都是过路者,不会逗留太久。

海港小镇的生活起居,和鱼群之间的关系是相当紧密的,鱼群走了,渔夫们就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漫长假期。出海捕鱼者有之,但是极少,谁会愿意在寒冷的海风中忙碌整日,却一无所获呢?

今天归来的渔船,是这个冬日开启的日子里,大自然带给库库卡的最后馈赠。今日之后,大规模的远航渔船出海,就要等到来年开春,三四月份的时候才会出现了。

这一次渔获的多少,也基本决定了每个家庭,这个冬天过的是舒适,还是恐慌。

“到了!爸爸的船到了!!”

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等待渔船归来等的有些疲惫起来的人群瞬间热闹了起来。库库卡的渔船出海,虽然大家所走的路线不尽相同,但鱼群最多的海域就是那么几片,最终基本是殊途同归,大家相互之间的目的地差距不会很大。

一艘船归来,就意味着大部分船只都要归来了,等待了一整天的人们自然会兴奋起来,要看看自己家中的顶梁柱,究竟给小小的家庭,带回来多少温暖。

说起来,今年的最后一趟远行,渔船们归来的时间,有些晚呢……!

心思细腻的萨芙芮恩想到了这一点,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不会有事的,这是哥哥第二次跟爸爸出去远航,之前那么多次近海捕捞都顺利的很,去年的冬日远航也很顺利,这一次肯定也没有问题的。

这么多年,爸爸每年都会参加冬日远航,不都顺顺利利的回来了吗?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一定!

萨芙芮恩睁大双眼,看着远端的船只归来,想从船只中寻找属于自己家的那艘船。

沉默钻石号,这艘承载了萨芙芮恩全家五口人所有希望的渔船,究竟在哪个角落呢?

萨芙芮恩伸长脖子仔细看着,身边刚才发出呼喊的小孩儿已经和他的母亲一起,找到了属于自己家的那艘船,欢天喜地的上前去了。随着他们一起,还有数人也都上前去看,试图从海平面上找到自己家的船只。

一艘,两艘,三艘……七艘。

这一波,总共有七艘船归来。

没有啊!

萨芙芮恩有些焦急起来,今年冬日远航归来的日期,已经比往日晚了好几天,理论上在三天前,船只们就应该回来了。

但是家人们日复一日的到港口等待,却始终没有看到船只归来的影子,三天过去,已经有人准备再开出几艘船,到远海去看看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了。

结果就在今天,大家约定好等待的最后一天,船只出现,可是,只有七艘。

怎么回事?

为什么只有七艘船回来?

冬日远航,是库库卡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冬日准备工作,出海的船只有数十艘之多,一般都会在差不多的时候一起归来。虽然大家的船只各有区别,速度上差别较大,会有一个先后,但是一般而言,第一波船只,怎么说也得有个十几二十艘才对啊!

可是,只有七艘?

果然出事了吗??

萨芙芮恩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属于海港人特有的天赋,对于海洋上发生的一切,虽然没有出海,但内心深处似乎也有某种羁绊牵连,能够感知的得到似的。

此时,已经被这种隐隐的不安感折磨了三天的萨芙芮恩,再度觉得胸口一闷,仿佛有什么大风暴就要来袭似的,气压低的让人窒息。

冬天,哪怕是远海也不太会有什么了不得的风暴。在海上航行,风暴自然是避无可避的一种灾难,可只要风暴不是太大,父亲和哥哥,应该可以轻松扛过去才是。可是今天,这种奇妙的不安感究竟是……

“哗啦啦”

海水被波涛冲击着拍上海岸,港口上的人群有些骚动起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今年的冬日远航,似乎有些不对劲。

“七艘??怎么只有七艘?!!”

“我们家的船呢?为什么没有看到我们家的船?!”

“不会出事了吧!冬天也会有大风暴吗??”

“不可能!冬天远海很少有风暴的,多少年了,也就出现过那么一两次而已。而且冬日远航出海的都是老手,普通的风暴肯定不会出事的!”

人们的议论声四起,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慌乱神色,唯独这七艘船只的家人们欢天喜地的上前,那发出呐喊的小孩儿如果不是有母亲在后哭笑不得的伸手阻拦的话,恐怕都要跳下海去,游到父亲身边了。

“来了来了,马上就要靠岸了,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

港口的老船夫叼着烟斗挥手赶开人群,港口船夫,大多都是年岁已高,不适宜继续出海的老渔夫。留在镇子里迎接归来的船只,一些绑住缆绳的工作还是足以胜任的。

一片乱糟糟的嘈杂声中,人群被隔开了一段距离,哭喊着要尽早见到父亲的小孩儿也被母亲拉开。这是为了防止出海之人带回什么怪病,入港的时候要让老渔夫简单检查一下,确认不会引发更大的骚乱,所约定俗成的一种规矩。

人们议论、期盼、等待,只要船只归岸,带来丰厚的渔获,属于小镇的温暖冬日,眼看着就要来了。

然后,就在所有人或期盼或焦急的目光之中,那七艘船只摇摇晃晃的靠近,缓缓的往海底沉了下去。


PS:读者诸君里,有海边长大的吗?小时候有没有在沙滩上捉小螃蟹的经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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