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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OOOOOOOOOOO——！！！”
塞萨尔-皮特尔斯的身体，在漆黑的海洋镜头中被凄惨曝光。惨叫声响起的时候，利维坦的头颅高高一扬，随后狠狠冲向海面洼地。
“呼……！！”
恐怖的风压，标示着这次攻击有多么的迅猛无边，塞萨尔的身体正好被嗜血者爆炸轰起，爆炸力和重力找到了瞬间平衡，导致塞萨尔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间。
下一瞬
“……咔！！！”
利维坦的利齿，狠狠撕咬了上去。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啊啊啊啊！！！
塞萨尔的身体瞬间被利维坦狠狠咬碎，骨骼筋肉变成一团模糊的肉团，浑身上下不知受到了多么恐怖的压力，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被咬断了手脚。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海面不断回响，但在无尽之海中央，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塞萨尔的惨叫。
“咕哇！”
只有食腐的海鸟，老远就感受到了一股死亡气息，一声悲鸣扇动翅膀，掉转头来，向着这片海域前行。
“呃啊啊啊啊！！”
除了惨叫，塞萨尔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瞬移早已用过，爆发力优势被铳枪攻击尽毁，强大的生命力被嗜血者不断消耗几乎殆尽，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力量，在利维坦面前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哈……咔！！”
利维坦的头部迅速扬起，好似鳄鱼吞咽食物一样，嘴巴张开的瞬间，塞萨尔还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不等塞萨尔做出任何动作，利维坦强韧无比的上下颚就已经快速咬合了起来。轰然声响好似巨墙倒塌，将塞萨尔再度狠狠咬住。
这一次，塞萨尔的猫眼，终于不再有什么杀气了。
“唔咕咕……”
浑身骨骼尽碎，手脚被咬断，身体被咬合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震的彻底失去了知觉。
塞萨尔只能感受到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鲜血，从体内不断涌上来，在他口中不断不断流出的感触。
“唔咕哇……”
塞萨尔无力再发出任何声音，双眼无神的看向上方，那里一片漆黑，只有利维坦体内古怪的声音不断传来，在他耳边回响着，回响着。
我……要死了……吗？
再张开一次嘴吧，利维坦。
再把你的嘴张开一次，就一次。
让我，再看一次天空吧……！
“吱嘎……”
塞萨尔心中所想，自然不可能被利维坦感知到，深海巨怪不仅没有将嘴张开，反而愈发用力的咬合、碾压，一点点的把塞萨尔压成了肉泥。
或许是很快的吧？
或许，我的死亡，是很快的一件事吧？
只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分辨时间了，我不知道正在经历的，到底是一瞬间，还是一个轮回那么漫长。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塞萨尔的脑中什么都没有想，没有忏悔，没有反省，没有悲恸，没有愤怒，没有不甘不满，没有任何直接的“情绪”。
更没有什么被自己杀死人的面庞，什么死在自己手下的生物们的最后一声哀鸣，没有生命中的重要时刻，没有自己一生的闪回。
有的，只是宁静。
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嘤”
耳膜……肯定早就已经破裂了吧？
我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了，所以这一声声响，肯定不是曼内格尔来救我，打开了什么虫洞，而是我的大脑，回想起了什么东西而已。
是什么东西呢？
在这一片绝对的漆黑之中，我会想起什么东西呢？
多少次幻想过自己的死亡，我始终觉得，我这样十恶不赦的家伙，死法一定会很恐怖。
眼下这种死法虽然对于大部分生物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残忍了，但考虑到我身上所背负的罪恶，上苍……不，系统，还是很仁慈的。
可以。
这样的死法很不错。
我，愿意接受。
“噗”
塞萨尔眼前，那片漆黑被染上了一层色彩，一开始塞萨尔还分辨不清，这层色彩到底是什么。但随着某样东西不断的累积，色彩愈发鲜明起来。
血红。
塞萨尔眼前的世界，被染上了一层血红。
眼球……爆出血液来了。
视力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现在也要被逐渐影响，剥夺了。
他们说的没错，那些信徒们，我是说，信仰造物主，而不是信仰我这个所谓的“神”的信徒们。
他们说，上帝创造你的时候，让你一无所有，却又拥有了一切。你双手空空，身上没有半件衣物，没有钱财，没有地位，没有你日后穷极一生想要拥有的任何东西。
但你却拥有着爱、恨、恐惧、饥饿、甜蜜……
你拥有所有的“滋味”，所有人生当中可能会尝试到的“滋味”。
于是你带着这些滋味上路，从一无所知，到开始学习、知晓一些事情。再到最后，某一个清晨或是黄昏，某一个晌午或是午夜，你徘徊在心灵的十字路口，突然遇到了一个人、一件事、一句话、一种难以忘怀的情绪。
你顿悟了。
你发现，你知道一切，却又不知道一切。
你所认知理解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真实的。
ALL WE KNOW IS THAT WE DON’T KNOW（我们所知的一切就是我们一无所知）。
然后你，一夜苍老。
到你死去的时候，你拥有了一切，却又一无所有。
两手空空的，离开了这个你魂牵梦绕的地方。
这是生命的旅程，完成这段旅程的生物，就会死去，就应当死去，就必须死去。
我，必须死去。
不远处的海面上，他们一定在欢呼雀跃了吧？
不一定，我死了，确实值得他们高兴。
完成了复仇，让伙伴的灵魂有了安放之处，哪怕下一秒自己就死去，也不会觉得愧疚，无颜面对好友的怨恨。
但利维坦还在，海底巨怪还在，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过那个小鬼，应该会想到办法的吧？
他那么的聪明，聪明到连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定会有办法逃出生天的吧？
作为一个皮特尔斯，他一定可以的。
我的旅程结束了，就在这一刻。
之前的一切恩怨，就让它随着海水流走，再也不要回来了吧。
我们……两清……了……
塞萨尔闭上了眼睛。
“……嗤！”
利维坦的嘴巴用力一碾，在塞萨尔的身体被碾碎的同时，似乎还碾碎了一样东西。
不过现在，那不重要。
塞萨尔-皮特尔斯。
死亡。
PS：
本章标题：恶魔的末日
WE GOT HI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