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萨尔……？”
瑞贝里安的小屋内，罗德叼着卷烟，狐疑的看着乔卡，正在等待后者的解释。
又听到了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名词，罗德在自己脑中的词语库里稍微搜索了一下，起码在伊特纳尔语中，是没有类似词汇的。
那么这就是一个专有名词，是专门用来指代某一样东西的。
“塞萨尔堡垒。”
乔卡并没有感到意外，一个连大陆的名称都搞不清楚的家伙，不知道塞萨尔这么神秘的地方，倒也不是怪事。
“同一化论者的地盘，他们的大本营，塞萨尔堡垒。大陆上没有多少人知道堡垒的具体位置，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点：除了我们组织内的几个人之外，全大陆都没有人知道塞萨尔的位置。”
乔卡解释道：“刚才说过，我们瑞贝里安，虽然也是以推翻人类王权暴政为目标在努力着。但我们的想法，还是以推翻王权为主，其他的事情，只要等到王权被推翻之后，就会迎刃而解了。”
“地位，未来，如今瑞贝里安所有人或者生物的生存之地……这些事情很重要，但都不如推翻王权来的重要。前提是推翻王权，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说着，乔卡回到桌子边，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纯真光彩，就像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社会的孩子，一直都在象牙塔里读圣贤之书一般，看不出半点被“污染”的痕迹。
“但同一化论者不一样，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要推翻一切。现在大陆上的所有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恶’，他们是唯一的‘善’。要改变大陆的未来，改变所有生物的命运，迎来真正的和平，就需要‘善’去打败‘恶’。”
“他们管这叫战后融合策略。”
乔卡的一双手在空中相互交织了一下，做出了类似祈祷的动作，一脸真挚道：“这种想法很有趣吧？我也觉得挺有趣的。”
“要追求和平，却要先做出最血腥的‘清洗’。等到战斗过去之后，又会带来多少新的仇恨，带来多少泪水和哀嚎。这些仇恨，又会不会让他们期待的和平，永远都无法到来呢？”
想的还挺深刻的。
罗德点点头接话道：“很极端的一帮人。”
“没错，相当极端！”
乔卡拼命点头道：“所以以前，我们是大陆上大部分国家和组织的眼中钉，他们都觉得我们是最麻烦的组织，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彻底消灭。”
“但自从同一化论者出现之后，我们就不再那么显眼了。他们代替我们，成为了新的眼中钉。利亚姆那边对我们成见很深，具体举措……因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所以还真不太知道。”
“但我知道，大部分兽人国家，现在都已经有了新的策略。碰到敌人的时候，他们会有一个‘优先击杀顺序’。以前我们一直是高居榜首的，现在兽人们第一个要击杀的，已经变成同一化论者了。”
“哈，为什么？”罗德觉得挺有意思，不解道：“那些同一化论者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清扫，屠杀。”
乔卡的眼色一沉，沉声道：“他们的攻击，根本就不是为了战斗胜利，而是单纯的要屠杀他们认为‘不够格’的生物罢了。”
“不够格……？”
罗德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相当不妙的气息，皱眉问道：“什么叫不够格？不够……他们的标准？”
“嗯。”
乔卡点头道：“他们自己设定了一个标准，具体是什么规则我没办法完全复述，但大概意思我是知道的。”
“一种生物有没有在他们设想的新世界里生存下去的权力，取决于这种生物本身，是不是完成了‘融合’。”
“这种融合，可以是生理上的融合——比如人类和兽人……用你的话说，‘杂交’之后生下的物种，就可以算是融合过了，有在新世界生存的权力。”
说起这些的时候，一直都显得相当兴奋，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没有什么明显善恶之分的乔卡，脸上也是一变，变得相当复杂沉重。
要和自己无法完全认可的人成为同一阵线，想必心理关很难过吧！
“也可以是战斗职业上的融合——比如会盗贼技巧的魔法师，会使用黑暗魔法的骑士等等。”
“这种完成了融合的生物，就可以被认为是‘够格’了，有了一起‘进入新世界’的权力，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活下去。其他‘不够格’的生物，杀无赦。”
真够一刀切的啊！
罗德“啧啧”了几声摇摇头，怪不得连不可一世的兽人都要对同一化论者格外紧张，下达格杀勿论的命令。
这种组织，简直就是只为杀戮不顾后果的恐怖组织嘛！
“这么说的话……”
突然，一个古怪的念头闯入了罗德的脑海。
“一开始，没有融合生物的时候，塞萨尔堡垒那边的家伙们自己，也都是不够格的吧？他们怎么处理自己？强行够格？？”
“他们利用自己来‘创造’第一批够格的生物，然后让自己的后代把自己杀死。”
乔卡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出的话却让罗德浑身寒毛倒竖。
“第一批这么干的人，被塞萨尔称为‘殉道者’，是不够格的生物中的英雄。但即便是英雄，不够格就是不够格，该死还是得死。怎么样，恐怖吧？”
“……所以你们确定要和这样的组织一起战斗吗？”罗德已经对这些同一化论者越来越无法接受了。
“没办法。”
乔卡无奈的苦笑道：“我们实力不足，要完成我们的目标，唯有和他们合作这一条路可走。”
“可是……”
罗德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他们眼中，你们也是不够格的吧！所以才拒绝了你的提议？可就算我帮你们完成了合作，等到‘大清洗’过去之后，你们不是也会被他们杀死吗？？”
“罗德大哥。”
罗德说完，乔卡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坚毅。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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