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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风吹着。
达科-皮特尔斯站在原地，只能感受到一件事，也只能明确一件事。
那就是风吹着。
“小鬼……？”
罗德完全听不懂刚才达科和塞萨尔的对话，其中有什么深意不说，就是最浅显的表面意思，罗德也听不明白。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人类”，什么“运作方式”，什么“一类”，什么“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吗？不就是我们看到、听到、感受到的这样吗？
风吹着，草地微微晃动，树叶被风吹拂摇曳，阳光透过，洒下斑驳光影。
这一切，和我所认知的一切，有什么区别？
一切，有区别吗？
“你们……等我一下。”
达科的身体僵硬，往下坐下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地面都在震撼。
好似一场地震。
好似一场……头脑轰炸。
“沙沙”
风吹草动的声响不断，细密，绵长，声声入耳，隔绝不断。
没有区别。
一切都没有区别，三片大陆都是。
都有风，都有雨，都有飞鸟鱼虫，都有人类和异族。
阳光还是阳光，月亮还是月亮，潮起潮落涌动不止，每一丝空气都走着不定的路线，好像骆羽。
洒脱、而又背负的骆羽。
骆羽是什么？
我是什么？
这个世界是什么？
存在是什么活着是什么死亡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什么？？
达科闭上眼睛，感受着风，感受着身边的草动，感受着有什么小东西爬过，那酥麻的触感。
一只蚂蚁迷路，不知是不是被某种不属于这片大陆的气息指引，爬上了达科的手背。
刚才的战斗，是为了什么？
塞萨尔的实力，一定是超强的。
达科回到了实际之中，既然更深层次的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去把握掌控的话，那就好好的回来，回到现实之中。
先把“目的”，给弄清楚。
神的目的是什么？
两拳，完全没有发挥全力，看起来就像是你我经过一株小树，随手摘下一片树叶似的。
随意的不得了。
阿梅洛和弗朗西斯科，就被打败了，当场昏厥。
“叮、叮！”
艾瑞丝忍着剧痛想要去给伤员使用药剂，罗德叼着烟伸手拦住，摇摇头，自己去到两人身边，将胶囊敲碎。
不会死的。
这两个家伙不会死的，没有那么简单，而且……
“为什么不杀了我们呢……？”
“什么……？”
达科念叨了一句，一旁的艾瑞丝正在给自己敷恢复药剂，听到说话声也是动作一停，微微颦眉看向达科。
她的肩膀骨骼已经一塌糊涂了，比起达科的内脏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候还能说话站立，有两层原因。
第一，他们已经习惯了战斗，习惯了生死之际的挑战。
第二，梅德瑞娜平日里时不时给他们服用的各类药剂，将他们的身体调养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如果从普通人类的角度来看的话，他们几人对于疼痛和战斗伤势的忍耐力，早已经超出人类范畴了。
要不然达科哪里还会有半点气力，坐在这里思考问题呢？
“没什么，让我想一想。”
达科摆摆手，这种事情，哪怕是艾瑞丝的脑袋，也不可能搞得明白的。
因为我都完全搞不明白。
他……塞萨尔说，运作方式。
世界的，运作方式。
指的是什么呢？传动的终点吗？
在伊特纳尔的机械师世界里，早已经分裂出了一批人。
他们也可以算是机械师的一种，但实际上却几乎不操作任何机械制造和研究。不画图纸不搞机械创造，不去用现有的传动理论，制造出最强大的工具来。
他们只是单纯的思考，思考传动的内核和意义。
“传动的终点”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提出了这样的一个理念。
如果传动研究有一个终点的话，会是什么？
是一种可以解释普天之下所有传动过程和结果的理论，大一统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是的那一部分，正是这帮人研究的重点方向。这一类人暂时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统一称呼，在机械师的世界里，他们被称为“空想家”。
有些戏谑意味，更多的是皱眉想着，“这样肯定难的不得了”的钦佩感。
空想家们，迟早会成为传动学者。弗朗西斯科和库兹密斯特都说过，在诺埃尔，在普拉提那高地之上，就有一批人，是专门研究魔法理论的。
这种研究早已经超越了“魔法”和“传动”本身的应用极限，很多研究太过空想，太过虚妄。从根基到结论，都建立在一些空中楼阁之上。飘飘忽忽的，几乎可以算作是一种纯粹的思维游戏。
这，或许会让所谓“圈外”的大部分人觉得，很没意思。
但也算是身处其中的达科知道，这种研究的意义，可能比他这样，醉心于设计制造，乃至于像最伟大的那些机械师们一样的人所做的事情之意义，要深远的多的多。
有了开辟出来的道路，才能够继续往前走，不是吗？
所以，塞萨尔说的运作方式，指的就是传动的终点吗？那种大一统理论？
达科本能的觉得不是。
“小弟弟，三圣的话……”
三圣法杖，还在弗朗西斯科那边。在塞萨尔还没出现的时候，达科就敏锐的意识到，阿梅洛和弗朗西斯科在这场战斗中，会毫无用武之地。所以让他们第一时间撤离，并将三圣交给了他们。
结果证明，达科的抉择是绝对正确的。
现在三圣还在那边，罗德正在收起。塞萨尔说了一句，把三圣留下，但他却没有自己直接拿走，而是留在了原地。
这算什么？一种测试？
测试我们，是不是还会和他为敌？
烽的一下，达科胸中一股中二之火熊熊燃烧而起。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绝对不可能屈服的吧？如果敌人说了一句话，我就照做的话，还热血文个毛线啊！
嗯……？为什么好像听到墙被砸破的声音？
咳咳。
但是……
“留下吧。”
达科微微睁开眼睛，一脸严肃道：“先留下吧，我们先休息调养，等身体恢复一些，去高地，不要再管法杖和塞萨尔的事情了。”
……这么怂？
艾瑞丝都有些受不了了。
“放心，还会碰面的，我们和塞萨尔。”
达科微微摇头，知道艾瑞丝在气恼什么，继续道：“有一些相遇，可能是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