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能吃苦啊。”
我不信。
——回忆
………
………
烟花盛放在天际的尽头，便是火星散尽后，也有太阳会记住她的美丽。
太阳播洒下阳光以纪念那刹那的美丽，并让她哥哥继承。
那便是孔仙生眼中的光彩，也就是他的妹妹，孔烟。而她也是使我们之间最早联系起来的纽扣。
比如现在的言语就是因为她才会有，我走下了楼，问他：
“有什么事吗？”
在走楼梯过程中已经摆脱了迷糊的我，话一出口我就发现了自己的疲惫。那种疲惫，他也一模一样，他用给人以同样感觉的声音回答：
“昨天说好了的啊。”
他向我笑了笑，没等我回答又接着说：
“想多知道些“她”的事吗？”
昨天？我想起来了，昨天他向医院走去后又突然折返跟我说要跟我成为朋友，以及今天再见。他的下第一句就直接打动了我，我们两个之间会提到的“她”，至少现在只可能是孔烟。
我立刻说想，他便轻轻点一下头，说声跟我来。
我没有再说话，只默默跟着他走，因为失去孔烟而造成的痛苦让我疲惫不堪，甚至不想想任何事情。直到走到一条街，到那我脑中思绪又开始活跃。那儿有一间咖啡馆，是孔烟的最爱。
我的脑海中不禁放映起她举起杯子，贴近嘴唇，小口小口喝的优雅模样，像一位高贵的贵族而不是一名学生。
我记得她说过，咖啡的那种苦味是她味蕾的最爱。这使她小口呡咖啡的时候总露出舒服享受的表情，按她的话来讲，那种苦味虽然是苦味，却可以让她放下一切苦恼。我因为她的影响也喝了一些，不过是廉价的雀巢，我偶尔抱怨它不够苦，孔烟记住了。有一回她请了我一杯比雀巢好得多的，我喝了直苦得皱眉，她向我哈哈地笑：
“我比你能吃苦啊。”
既然比我能吃苦又为什么吃不了疾病的苦要那么早便去上面？我朝着回忆质问出口，路过的行人皱着眉向我看了两眼，眼中满是鄙夷的神色。我感觉脸上发烫，又急忙去看孔仙生。
他也在前面向我转过头来，但与其他人相比，眼中颜色却是清澈的，没有一点儿杂质，用一种我熟悉的温柔口吻——就是孔烟的那种温柔，他们兄妹真是太像了。但我却从不会以为孔仙生能代替孔烟，这毫无可能。我与孔烟的羁绊，可不止是那么几个他们的共公点。
想着想着注意力又不在眼前人身前了。
“喂、喂？”
他大概招呼了好几声，见我终于反应过来，他颇有些无奈地笑笑后指着面前的咖啡馆。他用和我一般的追忆表情缓缓地说：
“她也和你说过了吧？她的最爱。”
他向我耸了下肩，让我想起我和孔烟第一次说话时，她的动作，两人真是一模一样的耸肩。可这次我却回过神来了，看着他指的地方。
正是孔烟喜欢的那间咖啡馆，大概因为夏城是小地方，这咖啡馆也并不大，是让人容易忽略的大小。不过孔烟喜欢这间咖啡馆，也不是因为它的排场，而是它优雅轻快的音乐和咖啡的味道。
比如我就记不住它，孔烟带着我来的时候，我随口感慨了句：“我都不知道自己家附近有咖啡馆。”她就笑话我说，亏你还住附近呢。
我当时真是无话可说，因为确实没有注意到。就只撑着头盯着孔烟喝咖啡，她说：“要不要来一杯？我请客？”
我摇了摇头，一来我当时还不喜欢喝咖啡，二来我也不希望总让她花钱。我拒绝后，她随便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跟我喊肚子疼，说要去我家玩。
那演技真是浮夸，我明白的，她只是不希望我一个人在咖啡馆什么也不喝，就尴尬地坐那。
“你要喝什么咖啡呢？。”
孔仙生的声音又一次划破我的回忆，他把视线从服务员处转向我。
“你喝什么呢？”
“我刚刚点了拿铁……怎么了吗？总是出神。”
“没什么……只是想起很多事。我也就拿铁吧。”
“很多事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说：
“我也是。”
“你别看孔烟那么喜欢喝咖啡，其实她以前特别讨厌喝这个。”
他笑起来，一幅沉迷于回忆的表情，声音像是呓语一样，只是音量足以让我听到。
“有一次我买了一杯咖啡，也是一杯拿铁。我见她盯着，就问，烟，你要不要试试味道。她马上拿出自己的杯子，倒了点儿进去。后来你猜怎么样？”
我感觉他终于不再只“看到”回忆，开始看我了。我没答话，只作出倾听的样子。不过我其实从他笑盈盈的眼睛里就看出结果了。
“她喝了一点脸就皱成苦瓜，把剩下的全拿去倒了。还跟我说：‘哥哥哥哥！这么难喝的东西你竟然也天天喝！’”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时的她真是可爱啊。”
我有些想象不出来那样的她，只觉得如果她还在就好了，总算可以取笑她一回了。
可惜她没有在，我突然有些奇怪，她之所以这么早就去“那里”是不是就为了让我没机会取笑她呢？
如果是这样，她可真是个笨蛋啊。
咖啡总算在我们的回忆与谈话中到了，那个小熊拉花竟然被我看成了孔烟的笑脸，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孔仙生这次看我有些久，我不自觉的有些脸红，侧过头为自己在他人眼中莫名其妙地笑解释了一下：
“突然想到一些事。”
他从托盘中将两杯咖啡拿出来，放在他和我的面前，之后问我：
“可以说一说吗？”
我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后，在他耸肩正要解场时，我开口了：
“我只是将花看成了花。”
我只是将柔顺滋味的咖啡与牛奶做出的拉花，看成了那烟花而已。那种柔顺的拉花，真是温柔，会让人想起一个忘不了的人。而这滋味与那人却一起让人苦涩，我没有顾及姿态地大口地喝着，那浓郁的苦涩味在今天却意外得可以承受。
“这样啊。”
他若有所思地将咖啡拿到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与我说：
“你也将“她”看成一朵烟花吗？”
我微微点了下头，他突然叹着说：
“其实我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这种比喻，她会不会只是长期开着的鲜花呢？”
我沉默了，只看着店中的盆栽，然后扭了扭头，缓缓地说：
“不会的。”
“我知道的……我这种说法只是一个牵强的如果……”
“不是的！”
我声音虽然不大也不急，却打断了他的话，还有些斩钉截铁的味道，我莫名其妙的有些激动。我觉得孔仙生他是孔烟的哥哥，应该要懂她。
“孔烟她的话，只可能是最美最闪耀的。”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就算他与孔烟在一起的日子比我和她在一起日子久得多，但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固执地不自量力一回的。
这回轮到他失神了，他回过神后他轻轻地笑着，喃喃地说着。
“是啊……我的妹妹，只能是最美最闪耀的那个啊。”
之后他又对我说：
“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生命中也有灰白黯然的时候。”
我侧耳倾听。
PS：前面章节里，明亮指出的问题我已经修改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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