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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到这本杂志的同时，苏维的脸色大变，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而过。但是这些变化，被石伟民和王贺全部看在眼里。这时候，石伟民的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实际上，这一次抓捕苏维，石伟民的确没有任何证据。他仅仅是依靠自己的感觉和经验，坚定了要抓捕苏维的想法。
当然，这些感觉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根据他这些天对苏维的观察，以及今天下午和雯雯的谈话，最后再加上那本破损的杂志。
诸多因素联系在一起，石伟民才敢笃定苏维就是杀害宋雪的凶手。至于杀人的动机，很有可能是情杀。而方法……他也是不得而知。
“听不懂吗，那我给你念个故事吧！”
石伟民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杂志，翻到了那个故事，开始读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平淡，似乎有着某种魔力。
“1997年冬，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林文渊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踩着绵软的雪地，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面对这样一个奇怪的杀人案，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苏建，都感觉颇为棘手。一方面，死者姜艳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身前也没有任何疾病在身。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颅内大出血死亡呢，这完全说不通……”
石伟民的话语，已然在持续，平淡没有任何感情。一旁的王贺，此时已经有些傻眼了，不过他也算经验丰富，尽管内心有很多疑问，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反观桌子另一头的苏维，起先还能保持淡定的面孔，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显得坐立不安起来。这声音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种折磨，而这个故事让他内心的恐惧，开始无限的放大。
不知何时，苏维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一片，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还用完继续念下去吗，苏维同学？”
发现苏维的变化之后，石伟民突然合上了书籍，冷冷的问道。实际上他也没办法继续读下去了，因为哪一页已经被人撕掉了，他想继续也没办法了。
“你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苏维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萎顿在了椅子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种无限放大的恐惧，已然弥漫他心头。
石伟民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片刻后冷冷的说道：“说说吧，把你该交代的都交代出来，如果还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了！”
“我，我……”
“苏维，你要想清楚了，你说出来，和我们说出来就是两码事了。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不说，那么就留在法庭上和法官说吧！”
王贺不愧是老警察，知道苏维的防线就要奔溃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冷声喝道。这话对于现在的苏维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原本还有些迟疑的他，顿时情绪失控了！
“啊啊……”
狭小的审讯室中，响起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即便是石伟民和王贺，听着都感觉压抑。苏维的哭泣大概持续了五分钟，才慢慢消失。
“我和宋雪在一起三年了，感情一直很好。之前我们曾约定好，毕业了就去S市一起奋斗，在那里扎根。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就能摆脱农村娃的命运。
如果没有遇到雯雯的话，可能我们会真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可惜，这个社会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太多，很多次我去找单位实习，都因为是农村户口，被人拒之门外。
我有时候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这么不平等？为什么人一生下来，就被人贴上三六九等的标签？我那么努力学习，到头来竟然不如一个户口重要，真的是可笑。”
说到这里，苏维的脸上多了些愤怒，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石伟民和王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内心更是沉重无比。
“在一次次被人拒之门外后，雯雯恰好找上了我。我并不喜欢她，甚至有些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小姐。但是为了生活，我只能慢慢妥协，我害怕回到那个小山村，害怕和祖辈走同样的路。
在雯雯答应我会为我在他爸爸的公司找一份工作以后，我就想到了和宋雪分手。起初我并不愿意，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眼看着毕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再加上雯雯的催促，我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去找宋雪谈……”
随着苏维的讲述，整个案件变得清晰起来。当苏维和宋雪提出分手以后，宋雪怎么都不同意。奈何苏维早已经铁了心，宋雪的恳求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宋雪气不过就威胁苏维，说是要把苏维对自己的始乱终弃的事情告诉学校。苏维听后，心里面也是有些急了。要知道以他的成绩，肯定是优秀毕业生，这个荣誉即便是到了社会上，都能带给他一些优势，苏维对此很是看重。
为了不让宋雪去胡闹，苏维就开始哄起宋雪来。然而当时的宋雪，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就这样，当天上午两个人不欢而散，这件事情成了悲剧的导火索。
事发那天晚上，苏维在知道宋雪喝醉之后，再度找上了宋雪。在一番好言劝说之后，苏维见宋雪还坚持要告自己，心里面就动了杀心……
听完这些，石伟民和王贺心里面都有些唏嘘不已。一对原本可以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小情侣，因为利益，最终变成了这样。
真狠啊！
隔着审讯桌，石伟民看着这个带着厚厚镜片的男孩。心中五味陈杂，压抑的厉害。
“就因为这样，你就杀害了她？”
“对，她既然不让我好过，就应该想过下场，我这样做有错吗？真正错的人是她，是这个蠢女人。如果她不威胁我，又怎么会有今天！！！”
此时的苏维，彻底陷入了疯狂，对着石伟民两人大声吼道。他的双眼赤红一片，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和之前的苏维，判若两人。
“啪……”
石伟民愤怒之下，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盯着苏维冷冷的说道：“够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作案的，把你作案的整个过程，详细描述出来。”
“你不是看过书吗，怎么没看明白吗？这个多简单啊，我趁着她喝醉的时候，在她的额头上垫了一块毛巾，然后拿着核桃锤，在哪里整整敲了半个钟头。”
原来是这样？
石伟民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为什么会导致宋雪死亡，但是毋庸置疑。苏维说得这些一定是真的，毕竟，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必要撒谎了。
这会儿的苏维，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就像个疯子一样。石伟民和王贺商量了一下后，就决定停止审问，想要等到苏维恢复过来后，再继续。
审问结束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石伟民心事重重的走出公安局，驱使着车子一回到家，就倒头睡了下来。
宋玉茹看着一脸疲惫的丈夫，也没忍心叫醒他。
这一觉石伟民睡得很香，甚至超过了上班时间。直到王贺十一点多的一个电话，才把石伟民吵醒。
“伟民，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没有来？”
“睡过头了，我马上就去。”
石伟民迷糊间，连忙在床上坐了起来，打算穿衣服下床。
“得得，知道你累了。这样吧，你下午再过来就行了。之前我看苏维平静了一些，就继续审问了一下，总算知道核桃锤为什么会杀人了。”
“为什么？”
石伟民听到王贺的话，当即来了兴趣。实际上他昨天下班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奈何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个原因来。
“按照他交代，那本书中的解释是，核桃锤不停的敲击人的眉心杀人，和力学有关系。核桃锤每敲击一下，就会产生振动，这种振动会朝着人的后脑勺汇聚，并且越来越强，最后会破坏脑中的血管，从而引起颅内大出血……”
听着王贺的解释，石伟民不有的感觉，自己的背脊一阵发凉。如果是在此之前在，他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还存在这种杀人方式。
现在他很庆幸，自己昨天的举动。不然要是以正常的破案程序来，恐怕想要让苏维伏法，只能是痴人说梦了。毕竟，苏维这种作案手法，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至此，宋雪被杀案，正式告破。
下午的时候，石伟民又去见了苏维一次。没有人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不过石伟民出来的时候，面色真的很难看。
两天之后，法院对此案正式审理。之后，苏维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被判处死缓。结果下来之后，不管是宋雪的家人，还是苏维的家人，都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痛苦中。
而理工大学方面，也是受到了一定的惩罚，并且赔偿了宋长发夫妇一大笔钱。
尘埃落定，不管是石伟民还是王贺，都高兴不起来。一桩命案，对两个家庭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而这一切，却是因为社会现实，着实有些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