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狂的摇摆着头，手指在石伟民身上留下一道道赤裸裸的划痕。“杀人了，杀人了。”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对不对。”尽管内心很痛苦，石伟民却毫不妥协的嘶吼着，他知道一旦松懈，就像古代修炼的大侠，随时可能会有功亏一篑的危险。
疯子近乎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捂住耳朵用脑门磕着所能触碰到的一切，石伟民忍着剧痛依旧在做着努力，这不仅是为了破案，更是为了拯救疯子的人生，他不能就这么毁了。
疯子毫无征兆的趴在石伟民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我看见刘凤被杀了，我看见刘凤被杀了。”
“啊。”疯子对着天空一声长啸，“罗清玉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石伟民颤抖的手拍着疯子的脸，“醒醒，醒醒。”
疯子看着眼前的石伟民，露出了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自己也不自觉的受到了感染。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石伟民瘫坐在地上，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两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对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疯子，你终于醒了。”石伟民欣慰的说道。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谢谢。”
“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吗？石伟民还是不太信这个奇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我叫王涛，是刘凤的男朋友。”提前死去的爱人，王涛一脸的忧伤。
“抱歉，虽然不想揭开你的伤疤，但我不得不问，这是我的工作。”石伟民迟疑了许久，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王涛好似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道：“你说她在天上是不是看着我呢，在那里没有痛苦没有罪恶吧。”
“对，刘凤在天上看着你，她希望你振作起来，你这个样子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石伟民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可他并不想破坏王涛这美好的憧憬，那是他今后活下去的支柱和期盼。
王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想问什么问吧。”
“你受了什么刺激变成那样的。”想到刚才的情景，石伟民心有余悸。
王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实在不想再回忆那天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是无底的深渊。
“先不着急说了，你刚恢复，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不，我说，迟说一天，他们就要在外面多逍遥一天，这些时间早就不属于他们了。”王涛的心中点燃了一团火，把最先的自己燃烧成了灰烬，他要把失去的这些年夺回来。
石伟民点了点头。
“他们能判死刑吗？”王涛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得由法律决定。”
“刘凤被害的当天下午，我特意问单位请了假想去陪陪她，结果刚跨进门就看到了她的尸体。”
“你认识罗清玉吧。”石伟民淡淡的问了句。
“认识，我进去的时候她就在凤儿的尸体旁，搬动着凤儿的尸体。”王涛痛苦的抱起了头，强迫着自己保持着镇静。
对于王涛的回答，石伟民没觉得有多少意外。
“你不选择报警，却变疯了，这是为什么？”
王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继续说着：“看到凤儿赤身裸体的惨死在地上，我彻底失去理智，推倒了罗清玉，拿起一把椅子就朝她砸过去，没想到她躲开了。”
“一个踉跄就摔到了地上，罗清玉也是疯了拿起立在门后的一把榔头就朝我砸了过来，我虽然避开了，后脑勺却被稍了一下，神经变的麻木，两条腿也不是我的了，我竟然抛下凤儿于不顾，一个人跑了出去。”王涛啜泣着说着。
“等等， 是罗清玉砸的你，在场没有别人吗？”石伟民质疑着王涛。
“没有，我没有看见第三个人。”
“那就奇怪了，王明广是无辜的？”石伟民判断着王涛说话的真实性。
“你应该知道刘凤被奸污了吧。”石伟民还是鼓足了勇气问向了王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自己也是有女朋友的，宋玉茹就是哭一下自己也会心疼，何况是这种事情。
“我知道。”王涛艰难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进去的时候没有别人吗？”
王涛摇了摇头，“没有。”
“被罗清玉砸到脑袋后，我精神一直不稳定，时好时坏。不过没有看到嘴里所说的那个男的。”王涛看了看石伟民的眼睛，看向了远方。
“仅凭你的证词法庭还足以采纳，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罗清玉是参与者。”石伟民不无忧虑的说道。
王涛打量下了自己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
这倒是石伟民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证据是能留到现在的，“是什么？”
“照片。”王涛似乎是在硬撑着说着这些话。
“什么？你有照片？”石伟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王涛肯定的点了点头。
天空此时变得乌云密布，遮空蔽日。
“因为我那会刚买了一个照相机，想给凤儿一个惊喜，刚进门就连拍了几张照片，正是罗清玉处理凤儿拖拽凤儿遗体时的照片，我先前在胶卷厂工作。跑出来后，我忍着痛自己洗了出来。”王涛解释道。
“现在在哪儿？”
“我藏到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
“罗清玉后来没有怎么着你吗？”石伟民听到的一切感觉太科幻了。
“当然有，洗出照片后我打算去报警，没想到刚见到警察就发作了，警察以为我是疯子把我赶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去过警察那里，罗清玉也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你的父母呢？”
“我是孤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凤儿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爱的人，是唯一。”
“你能把那些相片给我吗？”
“可以，只要罗清玉绳之以法，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仇恨已经占据了王涛所有的内心。
“我保证。”石伟民严肃的回答到。
……
王涛从一个山洞里找出用牛皮包着的相片，虽已经泛黄可依旧忠实的记录了当时的场景。
有露出恐惧眼神的罗清玉，当然还有刘凤。
看了一样相片，石伟民又重新包了起来。
抬头看了看王涛，本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没有人能体会他现在的痛苦和所体会的屈辱，这一切都需要王涛承受。
“喂，李局长，那个疯子找到了，他还给了我一些照片，现在可以确定罗清玉是刘凤案的参与者了。”
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的李中央从椅子站了起来，吓得下属们都闭住了嘴巴，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位年富力强的实力派领导。
“你们先都出去吧。”
“是，局长。”
“确定吗？那个男的呢？”李中央听到石伟民的汇报颇为激动。
“确定，男的还不确定，还有待调查。”
李中央把刚吸了一口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你的意思是什么？”
石伟民看了看身前的王涛，“先把罗清玉秘密控制起来，王实施24小时监控。”
“嗯，我同意，执行吧，我还是那句话，宁可放过一千，不能错杀一个，注意安全。”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石伟民有些感伤。想到了刘凤的家人。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女人是被自己的儿媳妇所害，本来就已经风雨飘摇的家庭还能挺得住吗？年老的父母能承受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吗？可这一切都不是都不是石伟民所能决定的。
“你叫石伟民对吧。”王涛的话打断了石伟民的思想。
“对，我叫石伟民。”
“我想去去刘凤埋葬的地方，不用跟着我了，需要我的时候就在这里等我就行，我每天都会过来，这里是我和凤儿约会过的地方。”
“嗯。”
“喂，老刘，立即穿上便装赶到刘家湾，叫上王贺，其他人都不要说，来了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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