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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突发了什么情况？”
石伟民压制住自己内心的苦楚，他明白不把寇中新这帮人绳之以法会有更多的家庭遭受妻离子散的痛苦。
话题一转到案子身上，王景涛的脸又拉了下来。
“情况很严峻。”
尽管是短短的五个字，但也让石伟民感受到了压力，能让这名在禁毒战线上奋斗半辈子的老将给出这样的评价，局势的紧迫可想而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办法就是了，这么多关都闯过来了。”冷静下来的石伟民又恢复了一个卧底该有的理智。
王景涛讶异的看向了石伟民，前一秒还沉浸在落寞的情绪当中，这一刻反而开导起了自己，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异类。
“但愿你听我说完也能有这样的心态。”
省厅缉毒队报告在今天在连同省会西塘在内的六市同步开展了代号为“猎手”的抓捕行动，不料要抓捕的主要目标人物全都神秘消失，安插在其中的卧底也失去联络，除了抓了几个不值得一提的买家外毫无收获。
最关键的是前期侦查发现，剑豪集团在其中也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省厅的计划本是借着这次案子中一批毒贩的落网，能顺藤摸瓜找到剑豪集团的把柄，但忙活了几个月不仅剑豪的尾巴没露出来，倒是让他们更提高了警惕，销毁了许多罪证。这无疑对石伟民的打入工作多了一层障碍。
王景涛忧心忡忡的说完后石伟民也陷入沉思，造成制造狙杀李中央的假象为的还是博取寇中新的信任，照现在的局势石伟民要想接近寇中新更是难上加难，这似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省厅稽总队内也有奸细，而且级别也不低。”石伟民冷静的分析着。警察能想到的，罪犯也能想到，谁都不比谁笨多少。斗争从来都是一件此消彼长的事情，没有谁是一直在胜利的，不管你是谁代表着谁的利益，都是如此。
“你分析的没错，但藏的太深，一时也抓不到。这次行动牵扯范围很广，总不能把厅里所有的中层以上干部都隔离审查吧。”
王景涛起身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映衬天际一片火红。一只蜻蜓趴在窗户上，洞察着房间内的一切，余晖下面裹挟着几片乌云。
石伟民顺着王景涛方向看过去，若有所思的说道：“王老，怕是要下雨了。”
王景涛背着手好似兴致勃勃欣赏起了窗外景色，随风摇曳的树叶，坐在秋千上嬉皮打闹的孩童，眼前的一切让王景涛有些走神了。
“这么好的日子不能被那帮人给毁了。”王景涛愤怒的拍着加厚玻璃，蜻蜓敏锐的飞到别处，留下一坨乌黑的印迹。
“原计划不变，这几天你就踏踏实实住在这里，你要发挥一击致命的作用，不要因小失大，有什么要办的就找吕梁。”
石伟民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有话说有屁放，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同意见？别吞吞吐吐的。”王景涛已经摸清石伟民的脾气，他一笑准是又想说什么自己不乐意听的话，但每次说的这些又能摸到命门，又不得不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与石伟民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
“王老那我可就说了？”石伟民缩着脖子问着。
“嗯，只要你不出这个门做什么都可以。”
石伟民尴尬的摊开手，一脸苦相的低着头，这句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出路堵死了。
“石伟民，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再要被盯上，你还指望着我开摩托能接应你吗？记吃不记打。”王景涛确实有些生气，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王老，不是我记吃不记打，而是情况有变，我反而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既是危机，也同样是转机。”
石伟民一大通模棱两可的话把王景涛也弄糊涂了，眉毛都拧到一块，这要在办公室怕是早就拍桌子了。
“你就是说破大天也不能出个这个门，要不然你信不信我处分你，外面到处都是抓你的警察，你还真以为你是有着三头六臂72般变化的孙悟空吗？”王景涛刚说出这话自己也觉得可笑，公职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处分。
石伟民悻悻的给王景涛倒了杯水，捡起地上的酒瓶子码到一块，挺直腰板一脸严肃的坐到石伟民对面。
“王老，寇中新和剑豪集团提高警惕不假，但这同时意味着他要怀疑更多的人。活还是那些活，总得有人干，怀疑的人不敢用他势必就会重新招募。”
“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王景涛声音的力度比之前小了很多，他当然也懂石伟民想要表达什么，但处在他这个位置顾虑的东西也要更多，想的事情也会更为复杂。
“您听我说完再下决定也不迟。毒品可不是一般玩意，趟这水第一是要寇中新信任的，二来也得有相应的能力，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干的了的。我前期已经做过铺垫，况且和寇国也达成了一致，我想我的加盟倒也不是不可能。 ”
石伟民说着眼身边观察着王景涛的表情，见他没有动怒，稍微心安了些，好歹王景涛没有排斥自己的意见。
“继续。”
王景涛这句话让石伟民面露喜色，接着说道：“寇中新会越来越缺人，朱旭那边不也说了嘛，寇中新已经打听过不少次关于我的情况。他就算想要拿我当挡箭牌，也得掂量下我会不会狗急跳墙。吴淑珍就算心态发生了转变，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会支持我的。秦有为留下的那本笔记本就是我的护身符，也是寇中新头上的紧箍咒。”
王景涛喝了口水，瞥了石伟民一眼，双手抱在胸前，很长时间都没有言语。
“而，”石伟民刚想接着说就被王景涛一个手势打断。
“给我点时间想想，我得为你的安全负责，要不然我没法向你的父母交待。”王景涛严肃的说着。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
“有，有。”石伟民会心一想，自己的想法王景涛终究还是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