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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老人的决定
看着老人抖动的脸庞，石伟民的喉咙里就像吃进去了鱼刺，半天张不开嘴，深怕一个不注意就让老人气晕过去。他们已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老人灰黄。色脸颊上的眉毛愕然挑起，目不转睛的盯着石伟民的嘴。巴，仿佛里面有什么宝贝一样。
见石伟民有些发呆，老人晃动起了石伟民的胳膊，“孩子，求求你跟大爷说一下吧，四年了，整整四年了。”老人说着说着眼眶中又沁出了眼泪。
“大爷，您别激动我说，我说。”
石伟民现在有些后悔把刘学亮的发现就这么唐突的提出来，开弓没有回头箭石伟民抿了下嘴唇张开苦涩的嘴。巴。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是警察在肥北的地方出差。他们在那抓了个人，听警察朋友说他们抓了个老板，说是认识小花。我觉得跟咱们家的小花有点像，所以我想要是合适的话能不能问问小花，也算是给小花主持公道了。”
石伟民说话的时候也在注意观察着老人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变化，只要老人看起来有一点点的不乐意就马上停止。
等着石伟民说完老人反而显得很平静，捡起掉在地上的烟问石伟民借了个火后，又重重的抽了上来。
吸完了半截香烟，老人有问石伟民要了一根，蹲在墙角点着后又吸了上来。
“咳咳咳。”老人本身有支气管炎，本身是不能吸太多烟的，可这会石伟民没有阻止。老人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可内心也在剧烈的挣扎着，那可是自己的亲女儿。
看着老人第二根石伟民干脆把一整包烟放到了老人的手里，但愿晕眩的尼古丁能让忘记暂时的苦楚。
与其说是吸烟不如说老人更想手里只是想有个能握住的物件，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多少能带这个即将要步入花甲之年的老人一些安全感。
老人坐在墙角，头深深的埋在已经变形的两条腿中间，手在头发上来回的摩挲着。烟雾在走廊中尽情的弥漫着，或许是烟雾呛得老人的泪珠滴落到了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嗒”的一声朝向四周溅落。
不知不觉间老人嘴中的最后一支烟也燃烧到了尽头，地上堆满了还有余温的烟蒂。
“孩子，大爷相信你，进去问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个牲口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石伟民并没有多少新风，反而多了几分对自己的痛恨。自己这样做无疑是将刚刚结痂的伤口用力的撕扯下来，在裸露的血肉里撒上一把盐。
“大爷，你想好了吗？”
老人张开眼睛，扶着墙壁颤。抖的站了起来，依稀能听见骨头关节处的碰撞声。
“想好了。”
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次决定。
“哎”石伟民点了点头，扶着老人回了房间。
可能是药起了作用，这会的小花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看见石伟民扶着自己的父亲进来，淡淡的笑了一下，两个甜美可人的小酒窝也随之绽放出来。
“小花，你伟民哥哥想和你说件事情，你看行吗？”
小花吃力的挪动了下身体，眼睛中露出些惶恐，“问我什么？”说话间手又不由自主的抓住被子的一角，刚刚露出来笑容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妇人也抬高了些脖子好奇的看向了小花的爸爸，老人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插嘴。
躺在床上的小花提起被子往上提了提，面黄肌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只有十九岁的年纪额头上都有了几条皱纹，眼角也留下了深一道浅一道的鱼尾踪迹。
石伟民急忙摆起了双手焦急的说道：“小花，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像你打听点事情，不想说咱们就不说了。”
认识小花也快一个星期了，除了上次在旅馆的大厅听到过小花一次歇斯底里的吼叫外，其他的时候都没有真正的听过这个女孩子的声音。
石伟民自始至终一直站在一米之外的距离，并没有靠的小花太近。石伟民能理解小花现在除了对父母以为的任何人，都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和排斥感。
为了不给小花增添太多的压力，石伟民逼迫着自己咧起嘴巴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
“小花，从现在起你就把我当哥哥我就拿你当妹妹，你看行不行？”石伟民用着商量的口吻问着小花，声音听着竟然有些孩子气。连小花都深受感染，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郑重的点了下头。
“好，既然是哥哥和妹妹，那我想明天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你会生气吗？ 你放心，这个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我刚才不是就说了嘛只要治疗得当是完全有治愈的希望的，你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压力，安心养病就行了。”
小花的嘴又弯了下来，抓着被角的指头也看起来用了很大的力，但她并没有向之前那样强烈的反抗。
石伟民就坡下驴的说道：“那好，我就当你默认了，可不能反悔哈。”
小花的父母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要背对着身偷偷抹掉眼泪。此刻的眼泪中有无奈，有辛酸，现在也多了一点点的欣慰。
石伟民在琢磨着怎么把李世发的话题插。入时不会显得很突露，不至于让小花瞬间就接受不了。石伟民也算个深谙各种审讯技巧的老刑警，但现他却连一种方法都想不出来。
抬头看了墙上挂钟的时间，距离挂断刘学亮的电话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了，石伟民已经开始盘算着小花万一接受不了这种问询就得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就按调查中所说的寇国是以前经营过一家建材公司，但他一个老总也没必要亲自记账。任何看似不合理的情况出现实质上往往都有它的合理之处，寇国这个也同样适用于这个定律。表面上看组织卖。淫案件跟自己的卧底工作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可黄赌毒一向不分家，说不准这次发生在肥北的事情成为了另一个切入点。
现在事情的进展几乎是陷入了停滞，石伟民需要一些事情来打破这种平衡。
“呼”石伟民长呼了口气，朝着小花的爸爸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就要开始了。老人咬着嘴角，艰难的点了点头。
石伟民慢慢的往前挪了几步，试图与小花的距离更近一些，假如在这个过程中小花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配合，那么接下来问询那些更残酷的事情显得更是无稽之谈。
这会石伟民突然想起李静怡，自从上次离开自己的家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要是她在场的话情况一定会更好点。
“小花没有阻止自己的靠近。”石伟民心中暗自说道。
近了点，又近了点，石伟民在逐渐靠近着小花。
石伟民最终走到了离小花还有半尺的距离，这无疑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就是最艰难的时刻了。
“小花，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有了之前的铺垫，小花心中的戒备松懈了不少，冲着石伟民点了点头。
“你认，”话都到了嘴边石伟民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你在这里认识其他的人吗？”
小花的爸爸这会也神经紧绷了起来，本以为石伟民就要开口问了，不想问了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跳动的那颗心脏这会仿佛坐上了一辆过山车，随着石伟民的话此起彼伏。
小花照旧摇了摇头，表示了否认。
“嗯，我知道了。”
石伟民咽了口唾沫，“你，你在肥北认识李世发这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