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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还是停下来了。她最后试图击打向白菊的拳头挥舞了一半，便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还未呼出，便被呼喊的人憋在了胸中。那颗子弹早就先于她的拳头，飞快地穿过她的脑门，打出一条贯穿她头颅的，前小后大的死亡通道。
紧攥着的拳头最后却戏剧性地耷拉在白菊的肩头上，软绵绵地，却又仿佛沉重无比。
“陈子圆，如果你真的能改变现实的话。”小蝴蝶开始对着对讲器说道：“这是我……最后要告诉你的……”她靠在一处石柱上，大口地喘着气，每每伴着她胸膛起伏一下，腹部就流淌出了更多泛着泡沫的血液。
“你说的对……她不能在……专注的情况下反射掉其他异能。”小蝴蝶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重重的叠影投在她所依靠的石柱上，白菊和罗琳等人围拢上来，无声地看着她。小蝴蝶却全神贯注地，只是双眼朦胧地盯着身前的尸体。
“向你们的孟珊汇报么？”白菊没有阻止她，冷言冷语地嘲弄到：“我有的时候觉得你们匪夷所思，明知道是死亡的结局，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没有了陈力的99结社，一半已经没有了。”
“梦境的能力者……中等个头……鼻旁有一颗肉质……3公里……”
“你现在汇报这些还有什么用？难道你觉得没了陈力的99结社，还能继续对付我们？对了，你刚才一直在读取我的记忆吧？”
白菊轻蔑地笑道，挥动着食指，向着身旁的罗琳示意道。
“让她不要说了。”白菊用手掌做刀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比划着说道。
“名叫……”
罗琳伸来了左手，紧紧地抓住了小蝴蝶的头发，向上狠狠地提起来。这样做，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小蝴蝶暴露出来的咽喉。当罗琳的刀还在伸过去的途中，那个染血的咽喉还在滚动着。小蝴蝶开开合合的上下唇吐出了最后的两个字。旋即，她脖颈上的动脉被割断，鲜血飞地就像是她的名字似地，好像翩然飞舞出的无数赤红色的小蝴蝶。
“……杨卞……”
陈子圆再也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了，通讯器的那一头之留下了沙沙的杂音。尔后，她忽然觉得有些惆怅，缓缓地举起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下了扳机。
“你知道那个人的线索么？”陈力问她道。
陈子圆一个机灵，如梦初醒一般，带着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陈力被她看地不耐烦起来，忙不迭地的催促道。
“预言者，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陈力一副怨妇般的神情，眉头紧锁，撕牙咧嘴，时而凶恶地盯着她，时而口中又骂骂咧咧地。但是这一瞬间，陈子圆对她的好感度大增。就在这幅急躁的面容之下，陈子圆知道，陈力性情中的某些部分让自己折服了。
就在那个循环中，她说陈子圆已经疯掉了，但是依然信任着她，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套出了有关梦境的异能者的身份。她看不到那场惨烈的战斗，却能想象地出来。数名异能者她而死，那些人垂死之际所发出的惨叫声，她到现在都还能在耳边听到余音。
陈子圆愣了片刻，又扫了一眼陈力身旁的小蝴蝶，嘴唇张张合合地，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尔后，她再也不敢再看两个人了，匆匆忙忙地在桌子上写上几个字，便底下了脑袋，再也不敢多看两个人一眼。
“……杨卞……？小蝴蝶，你还能从她的记忆力读到更多的信息么？另外，那个谁，给我查下杨卞这个人的信息。”陈力默念着。半响，她却始终没有得到小蝴蝶的回应。疑惑之下，她转头一看，却发现小蝴蝶正呆呆地盯着
陈子圆的背影，仿佛是中邪了一般。
“你看到了什么？”陈力五指张开，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动。
“奇怪。”小蝴蝶嘟囔着说道，“她的记忆里，我们都已经死了。她为此愧疚不已，觉得欠我们一条命。”
“她预言到了我们的死亡？”陈力说时，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不，预言不是记忆。但是她却回忆到了我们的死亡。”小蝴蝶继而说地让陈力更加匪夷所思，“她的记忆里，我们在2个小时之前就死了。”
“回忆到我们在过去的死亡？”陈力说道，“这难道不是错误的预言了吗？”
“可是我们又真地死过。”小蝴蝶忽然颤抖起来，像是打着寒颤：“我们真真切切的死亡场景”
对于陈子圆来说，运气对于她来说是必然的。就算杨卞藏地如何地隐秘晦涩，就像是一层层迷雾之中的传说，又像是被城市重重的喧嚣所包裹起来的一粒沙。陈子圆只需要知道她的名字就可以了。
而知道了她的名字，陈子圆就有可能知道了她的一切。
99结社背后所倚靠的异能者人事部门，其电脑主机的强大之处——或者说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就在于，上面存储了在这个国家的所有异能者信息。陈子圆曾在过去骇入过这个系统，那还是在方甲被劫持之后的事，在现实世界的2个多月前，而对于她来说，却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这个军方系统的防火墙和蜜罐对于他人来说，就像是山一样厚的装甲般，显得牢不可破，坚强无比。无数骇客黑客，网络游侠都拜倒在这堵堡垒之下。
陈子圆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获得了二等权限，进入到了系统内部。山一样厚的装甲防火墙在她看来，依然漏洞重重。在上一次不留痕迹的入侵时，她特意留下了一道后门。
她曾经骇入过这个数据库，记载着异能者的数据多达几万条。从系统界面遥远地俯瞰下去下去，那些人闪动着的照片就像海滩上泛光的砂砾，溢彩的光华流淌在一片平坦的原野上。就在这些砂砾中，每一个异能者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一生的故事都浓缩其中。宛若霍金所说的，果核之中便是宇宙，沙尘微粒之中，便是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