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晓与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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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7日,考试前一天,按计划看考场。四人都来得早,唯独教练拖沓着半小时给金毛喂食,用心得像爸爸。严正捏个菜包,分一半给莹儿,他俩真成一对。权衡无聊地绕着树转,踩着枯枝败叶“吱嘎吱嘎”地响,芒果耐不住性子砸到脚边,拟声囔着“别吵别吵”。大姐发呆正关键时期,眼皮底下的黄线更为笔直,白色虚线更加清晰,有了进入考场的错觉。不远处停着辆雪佛兰,等会儿载的规格摆着,却没人多瞟一眼,狗只顾吃的。开车上杏林大桥,迎面吹来的海风干燥,熏得人难受,总想着空调清新,却没勇气支吾一声。到了园博园,车速上了几个档次,像在飘,两侧的红楼绿树甩在后头,若是踩个刹车,必定人仰马翻。即便这样,王总依旧谈笑风生,一手苹果,一手方向盘,打起转来毫不费劲;有些车主谨慎,规规矩矩地跑在前面,他不乐意,死摁喇叭,右一圈回正,就是自信超车,回头再翻个白眼,那追风少年的标志。路程挺远,从岛内开至同安某镇,不过40分钟,技术确实好。大姐一下车感慨万分,扮花痴嘴上使劲地夸,心里倒庆幸着老命保住。考场训练的规矩,每人一百一小时,从八点到十二点,轮流押车,各跑5趟平台。谁第一个吃螃蟹,总谦让一番,觉得没意思了,严正自然会挺身而出,女人的磨叽,叫人难受。果不其然,王总指教甚欢:右转过线——“没睡醒”;侧方未沿虚线走——“眼神不好”;半坡加油一顿一顿——“脑抽”;直角差点压外沿——“后知后觉”;入曲线过杆右打死——“这技术谁教的”。好不容易开上一遭,碎念半天,喷了一臂的口水,严正有种烦而不能恼的挫败感。轮到莹儿,紧张过头,起步没打灯,顾着对线。右转绕了大角,忘回半圈,车身压着左线硬擦进去,王总装作没看见,吐了口痰。押车的大姐特意提醒,才记得侧方停车不回正,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是场地变了,车子换了,还是压力过大。上次的失利在直角转弯,如今见得哆嗦,老早左打死,殊料转盘一下滑脱,车头甩向护栏,幸亏大姐及时刹车,才避免意外发生。

“你怎么了,状态这么差?”

“可能没睡好吧……就麻烦开回原地,我去洗把脸。”

按道理中途不能换人,但教练走了,一切随意。她很忐忑,怪自己一心铺在案子上,忘记练车;如果再失利,不是钱的问题,是信心的崩溃;没有何种方式阻止犯错,像天生的技能,出乎意料地踩到地雷;需要某人的协助,正朝着挥手,眼神闪烁却没遇合,只顾大口喝水;无奈自己走去,招呼权衡押车,和“傻子”同坐一长椅。阳光渐毒,严正吞吐着几处关键,她有点乏了,中暑似的蔫。

“记得,昨晚的事别跟他人讲。”

“说好专心练车的,你!”

“放心不下,还是放心不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味的猜测。如果他不承认,只会……不,我不知道怎么办。姐姐的身影时刻在脑海里游荡,絮絮叨叨着莫名其妙的话,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连最基本的左右倒库都忘得一干二净,明天、说真的特想躲在被窝里,了无牵挂地沉下去。”

“沉下去?别逗了。何必把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杂糅一团?学车是为自己,破案是为你姐,咱们一步步来是不会累的……我说,要不先躺会儿。来,靠腿上。”

“……你想多了。”(复杂的眼神)

“啊?”

“没事,我去洗把脸,一会儿就好。帮看下包。”(片刻的迟疑)

“等等。”(语气的加重)

“怎么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却不告诉香草姐?”

“没有为什么。”

“你为什么哭?”(此刻的眼泪)

“没有为什么。”

“……知道你需要帮助,但,我觉得这……好吧,承认自作多情,承认……放心,过了之后,咱们——”(难受的刺)

“严正,严正!今天不谈这事好吗?头真的很痛。”

“你不该瞒着。算了,我去押车,好好照顾自己。”玻璃的边缘隐匿着消失的身影,她侧躺在长椅上,爱的滋味噤若寒蝉。

“她很奇怪。难道今天不怪吗?是,怪,很怪,他妈真怪!!!”

“小心油门,”权衡担心着轻踩刹车,“额,你是说莹儿?”

“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没发生,对,没发生。”

“什么鬼?又闹掰了?”

“啊,啊对;啊,是啊。”严正无奈的一笑,侧着看不大自然。

“她是个不错的姑娘,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嘛……对了,明晚有空不?如果过了,咱们仨出去喝一杯尽兴;有人没过,也喝一杯打气,你看?”

“看来是成对儿欺负单身狗的。行啊!”

7月28日,天气晴朗,预示着平淡无奇,打着全员通过的节奏。一丝波澜未起,无任何指摘的缝隙,最多是权衡闹了次肚子,重新排位罢了。教练依旧冰冷地抽着烟,未曾投嘉许的目光,毫不惊讶莹儿的异常表现,只是催促着换下一位。为什么会有质的飞跃?因为自动挡的简单和幸运女神的眷顾。在半坡定点,她习惯性地压死手刹,结果车照样前行无碍,若此刻换“R”挡,必定因停车而失败,幸好后续项目皆为“D”挡,得以蒙混过关。不管怎样,四个已围成圈松了口气,开始商量着请教练吃饭一事。按惯例,王总带哪就去哪,年轻人觉得方便、同意;大姐不敢吃辣不直说,嘀咕着也同意。最后决定去“味友”,一行15人、加上手动挡的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跟进了。味道还行,全场不说话,偶尔奉承几句:“教练辛苦了”;“教练不动筷,我们不敢动”;“教练喝汤不?碗来”;“教练吃菜啊”。结果,教练把这15个坠子丢在中科院站,让他们自行坐BRT回家。“真是人间极品!”大姐把十几天来攒的怒气一吐而尽,权衡一旁笑着踢飞脚边的易拉罐,工地的沙子就这么卷着带去很远。“结束还是开始”她默念着撇过脸,车没影子,身旁人盯着屏幕发着匿名的信息……差不多十分钟,拥挤的一班开进站,年轻人后退着腾出下车的道,显然徒劳;和大姐同龄的大姐们耐不住性子,凭借着体型挤进了门。走的时候,后轮明显哭过,留着条长长的泪痕。严正把手机塞进口袋,回头想说抱歉,到嘴边却成了聚餐,因为她目不转睛地等着。“晚上烧烤怎样?”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权衡不说。沉默并非习惯,此刻却必须沉默,气氛有点微妙。“可以,最好是带酒的。”莹儿笑着,不刻意,像是冥冥之中的预见。“那几点见?”——“等上车再说”一句有点幽默的回答,正如此刻的面巾纸,从一只手递到另一只手。“科目二总算结束了”权衡是这么想的。

晚上7点,明发广场的盛世经典门前,三人碰头。那圆形地带一直奇怪着,因为很多扶梯一直是停运的。这并不代表人少,相反,单是情侣一秒就晃过两对。二者叠在一起,有着在静止的相对空间做着相对静止的匀速运动的机械感。而烧烤的地方就在圆形的二层,旁边是无声的楼梯口,墙上贴着绿光闪的“紧急通道”,门半掩着,“嗖”的冷风往来。店很空旷,已有客人占几桌;桌面干净,有锅槽和烤架,挨着放调味料;前头大厅,分门别类地摆着果蔬鱼肉;只是厕所有点小,男女共用,蹲着能听见寂寞的风声。吃饭愉快,像有着事先说好的准备,话题衔接流畅自然。权衡讲着笑话,把人事物境的一切包袱坦然抖出,看得见的手就这么轻轻一挥便成了“段子手”。曲曲歪歪的八卦没啥劲头,于是转了话锋,轮莹儿的考后吐槽。三三两两的碎语怪有意思,总能享受到生活的气息,明白生活的理儿:嫌弃却赖活着,甚是“不卑不亢”的精髓。字里行间老抽着王总的巴掌,怕力度不够,撒足了孜然;刘老爷凑合着过,毕竟是手动挡的主,半个门外汉不好挑着半桶水评头论足;至于林教头,她没说啥,严正补了句,“差别对待”。净是实话,听来可笑,想来却也辛苦一遭,不由举起杯子共干一杯。啤酒虽好,不过在表面打转,很怕到醉的层次,忘记一些事,迷糊某些记忆。为什么不能摆在桌面上畅言?这是无关勇气的问题,正如人来人往中区隔着每个人的心。隐私正意味着提防,超过两个人的存在,就不复存在。当最后一串豆干平分,莹儿招呼着来家里坐坐,严正拒绝了。他想去个地方,无限刷屏的信息策源地,可能处理的是恋情的波澜,也可是友情的呼唤。三人在店口分开,权衡无事,跟着去人家里,下楼梯时发现底层门锁死,返回来感觉绿光闪烁着神秘。穿过古玩街上了楼,推门不见应有的遗像;15平方的大小,占着足够两人卧躺的床;窗檐挂着银条式的风铃,装饰着房间、点缀着寂寞;她摆上了两张席,正忙乎着烧壶茶。像曾经来过,却从未来过;有着熟悉的味道,却依旧少了点什么;是床的简陋没有玫瑰镂空的床帘,还是直面的空白漂浮着空白的记忆;五味杂陈并非一蹴而就,试图压抑着却越翻越涌;他客气地盘腿而坐,不客气地夹着茶杯,自然翘起小拇指。普洱,好浓的茶,止不住的苦令人哆嗦,催化着更不美好的念想;时间延着苦的滋味,慢慢渗入骨髓、感化神经,任何的自我欺骗与掩藏,不再发声;待着情绪舒张,放松的彼此开始紧张激烈的心灵交战。

“权衡,你认识婉儿吗?慕容婉儿,我姐。”

“……你姐,我怎么会认识?”(出乎意料,却无惊讶的表现)

“可我姐认识你啊,在三年前。”

“高中刚毕业怎么认识?估计都三四十吧,你姐。”

“没有,需要看张照片吗?”

(她从床底的抽屉拿出一盒子的遗物,里面偌大的相册翻着,醒目的一张,一对看似的情侣做着鬼脸,背后是街舞社的logo)

“这是你吗?戴着帽子的切克闹。”

“……那能说明什么,只是合照,并不认识。”

“那为什么我姐如此珍藏,放在钱包里,一直带身上?”

“我不知道,她的癖好我并不了解。”

“癖好?你觉得这样说合适吗?对一个深爱你的却被你迷奸的女人这样说合适吗?!”

“我没迷奸她!!!是她自己……”(收住,沉默)

“她自己找上门的,没错吧?”

“……”

“没错吧?”

“……”

“没错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我都不知道。你自己问她,别来烦我!告辞。”

(起身离席,被话语拦住)

“她死了。”

“……”

“这是她的遗像。”

(拉开另一侧的抽屉,慢慢抽出事先藏好的遗像)

“先坐,不急,喝口茶,我只想明白情况。她是自杀的,这点毋庸质疑。”

(犹豫着坐会席上,颤抖地接过茶杯,烫口、不知其味)

“……我已很久没见了。”

“很久?你是指三年前的视频后再无来往?”

“不,根本没有三年前,什么视频我不明白……只是在街舞社见过几次面,对,就在明发那……她应付地上了几节课就没来,连名字都不知道。那会儿,和我一样放假的学生不少,刚踏社会的小年轻也不少。可,毫无关系啊。”

“你不承认确实遗憾。我和林教头……林教头依着某些信息,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好,假设,我说假设你清楚那视频,想听吗?”

“听什么?那玩意儿跟我无关!”(茶杯猛敲桌子,溅了一桌的水)

“不,视频是用看的,我可没打算放,因为你还小。坐下,好吗?好吗?你就不想听听我和林教头之间的对话,关于你的,相信会感兴趣的。如果真的问心无愧,何须逃避?坐下,好吗?”

(有些焦虑,摸了摸上衣口袋。她清楚需要什么,打开挎包,递了根烟。低头,点上,火很安静)

“你录音了?”

“是的。”

“呼——真没想到你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哈哈,实在太好笑了……有时候自己挺犯贱的,像个受样,严正老这么说。可我不想让别人的评价成为自己的困惑,一如既往,久而久之成了很多女的闺蜜。然而,你不是。呼——其实,那天就注意到你和教头在休息室前的对话,也挺好奇你会单独约我出来,但最关键的是‘和严正的关系’。呵呵,其实一直以来,只觉得你像认识的一个人……莹儿,可以这样称呼吧,让我听听,是的,我想听听你们聊了什么。”

(烟掐灭、成了缸上的灰;一只精致的录音笔播放,打量着房间)

*为了叙述的简约,以下部分将对话形式转换为独白

林教头:一开始是蒙的,警察把案子大致描述一遍,我就更糊涂了。视频跟A片无异,女主压根不认识,唯一沾边的是青年脱衣时从口袋掉出来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名字。为此警方把画面定格后扩大数倍,拿名片一比照,一字不差、标点不差、纸质不差,完全一致。可这没用,因为名片是三年前的,不可能找出那时拿名片的人。那会儿比较死脑筋,认为“名片”是唯一的突破口,在此时间段谁拿了名片,谁就可能是qiangjian犯(抱歉,由于此词违禁)。但用排除法靠谱吗?还别说,有点靠谱。视频里的男主:年纪小、身材好、发育成熟、性功能正常。找得到名片的符合条件的只可能是学车的男青年。为什么?一、经咨询,2012年的春节后才有自己的名片;二、只有驾校休息室的桌上摆着名片;三、每年一盒的名片总能剩个大半,小小教练不受重视;四、自愿给名片的对象均是老总或成功人士,至少年纪不小、多数发福;五、在缴费时,办公室肯定分发印有报名电话、报名地址的透明塑料袋,内装着教材,而且任何时候均是教练通知培训,只要把来电显示作为记录保存,学员根本不需要名片,除非忘记号码或换教练,这就有点“故意”的味道;六、学员的陪伴很少,多是会开车的家长、爱人,要么呆一会儿离开要么负责接送。诚然,依旧大海捞针,不过,作为学车记录的保存是很长久的,只要拿起三年前的账本翻翻,终究有尽头。

然而,当我开始愚蠢的“工程”,一个念头闪现:有什么证据证明视频是三年前的呢?再回到案件的起点,“一条匿名的信息传来,邮箱中藏着惊人的秘密”,事实上,信息的陈述已用“三年前”作定语,换言之,犯案者的措辞值得怀疑。而且,女主的态度也十分可疑:本作为受害者,理应向警方提供更多的资料,但其描述等同于视频重播,没任何意义。更令人诧异的是迷奸案本身,作为一位普通女性当发现自己身体被玷污后,竟若无其事地与现任丈夫结婚并生下来历不明的孩子。无论她怎么解释,此举都是下下策,总让人觉得在包庇着谁、隐瞒着什么。正因为女主一再强调迷奸状态下的意识全无,一再强调三年前的记忆并非可靠,使得案件无疾而终。直到五一前夕,发生了件事,证明“三年前”的谎言。那会儿,老黄收拾行李(因调任离开,与后续发展有密切联系),在休息室内翻箱倒柜,从角落的抽屉里掏出个牛皮纸盒子,表面用黑色水笔清清楚楚地写着“2012”。打开一看:上下两层、共八小盒的未开封的沾满灰尘的名片整整齐齐地装着,四个人各有两份。和现在的一比照,一字不差、标点不差、纸质不差,完全一致。毋庸置疑,三年前也就是2012年,本驾校负责科目二训练的四位教练的名片,没有一张落入外人之手。毋庸置疑,三年前也就是2012年,绝不可能发生那起迷奸案,即犯案者撒谎、受害者也撒谎。那么究竟何年何月,随着女主的自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如果只有切入点,如果犯案者不再出现,这依旧是个死案子,而最要命的是,唯一可突破的点依旧是张不起眼的名片。我很纳闷,现代电脑技术如此先进,视频剪辑完全有能力删除“名片掉落”的部分,可犯案者不这么做。显然,名片是“诱惑性的”,与驾校相关的事实也是“诱惑性的”。但,换位思考,此犯案者一定与驾校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因为越暴露的东西越虚伪,越虚伪的东西越在意,越在意的东西越有后文,果不其然。6月中旬,老黄请了我们哥仨吃顿饭,庆祝晋升。席间七嘴八舌地问着调任后的工作环境、扯七扯八地谈些不着边际的家庭琐事、苦口婆心地劝着老大不小的王总找媳妇,喝了不少酒。差不多时候,尚且清醒,老黄冷不丁防地冒出一句:

“最近遇件怪事,额,也不是最近。大概四月初吧,有个王总的学员打电话给我。”

“谁啊?”

“叫权衡好像是。”

“为啥联系你啊?”

“我也纳闷。他说你没通知他。”

“啊?狗屁,他自个儿不接吧。”

“然后我就问他:‘啥事啊’,说学业紧张来着。”

“真他妈会装逼——”

“等等!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对啊!他怎么会有?”

“名片呗。这一惊一乍的两个弱智。嘿,老刘。他妈的睡了。”

“名片?那你还跟他说了啥?”

“我跟他说,本人很快调任,不再负责科目二了。他就麻烦我转告王总,等有空联系。”

“转告个屁。我就没听见你说过这事儿。”

“这不给忘了嘛。但最近又打过来了,我觉得他有点没事找事。”

“说啥?”

“嗯,我想想。对,说他最近有空,想来驾校学车,不清楚这里的教练有谁,顺便给个电话。”

“挺正常的。”

“我也觉得,可——”

“那你咋说?”

“说有你们俩,还这酒鬼。”

“没了?”

“没了。”

“把他电话给我。”

“啊?不是王总——”

“给我,我负责,没意见吧?”

“切,没意见,巴不得少一只狗呢。哎呀,明儿又要工作,烦啊!”

翌日,我找了个借口向办公室调取他的培训合同,重点如下:

培训机构:厦门××汽车驾训有限公司(下简称“甲方”)

学员:权衡(下简称“乙方)

……

第一条:乙方申请培训的车型为C2

第二条:乙方向甲方支付培训期间的总费用7000元,其中:……

……

第四条:合同履行期限

1、……

2、双方约定合同自订立之日起至2016年01月12日有效……

……

第十条:本合同自签订之日起生效,本合同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具有同等法律效用。

甲方(签章);乙方(签名):权衡、身份证号:××××、联系电话:××××、日期:2015年1月10日。

厦门市机动车驾驶员培训协会地址:厦门市金尚路1636号宏伟大厦一楼。

合同中,身份证号码是真的,可联系电话是假的,估计是科目一考完之后换的。里面必有内情。

为什么老黄闲得蛋疼说出来的破事这么重要?原因有三点:

1、名片。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犯案者只拿一张名片,正常人不过受定势思维的限制,强行认定“一张”。事实上,他口袋里极可能有两张及以上的名片。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不删去“名片掉落”的部分,因为他完全没必要联系涉案的教练。

2、调任。犯案者在拨第一通电话前肯定没想到老黄会调任,事先准备的估计是退款。可当知道即将调任的事实,瞬间改口成“有空联系”。他之所以拨第二通电话,无非是想确认老黄已不在科目二训练场。如此一来,随着联系人的离去,大可称心如意地回到驾校接受培训。可惜,教练就是教练,在一起闲不住嘴,总要聊些芝麻点大小的破事儿。

3、时间。科目一考完之后,学员按规定前往科目二训练场上交身份证。正常情况下,是没有空余的位置,因此教练会叫学员先回去等候通知。在此过程,犯案者完全有条件拿走桌上的名片。按合同书上日期推断,权衡一月底通过科目一考试;从一月底到春节,他极可能来交身份证;四月二日(已确定),王总拨打电话通知,无人接听;清明,我被警方带到局里询问;四月初(肯定清明后),他拨打电话给老黄;五一前夕,“三年前”的谎言戳破;六月中旬,他再次拨打电话给老黄;七月上旬,莹儿来驾校学车,考前偶然得知是女主的妹妹(实际上莹儿的初衷是秘密调查林教头的情况),正好参与案件的侦破,故立刻邀约权衡学车,且只能委屈莹儿考试失利。

*根据女主的遗言及部分遗物的证明,根据林教头的推断,两人把目标锁定在权衡身上,莹儿负责实际调查,教头负责保密工作,主要为了不让香草姐知道。理由很简单,婉儿与他们一家不再有任何牵连,他们也不愿活在婉儿的阴影之下,想要拥有幸福的生活。

*独白结束

“呼——好漫长的对话,不过分析得挺有道理……我知道你们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不想挣扎了。是的,是我,是我害死你姐的,可我是如此爱她。真的,真的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人受苦,而自己却躲避着,连孩子都不敢见一面,实在——”

(泪水打湿了烟头,递上的纸擦拭着自卑与自怜,了无声息的风铃此刻响起,传来一阵阵婉儿的呼唤)

“还有个问题,也是我最想知道的,请你如实回答,好吗?”

“你问吧。”

“为什么把视频传给姐夫?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这……原来你们调查半天,毫无所获啊。”

“什么意思?”

“视频不是我传的。虽然我的的确确是你们口口声声的‘犯案者’,但你姐真是自愿的,并没有‘动机’一说。”

“我不相信。那你说!为什么费尽心机地隐瞒?”

“正因为上传者暴露一切,所以才要我收拾残局啊!不隐瞒,你姐夫会怎么待我,警方会怎么待我?以qiangjian犯定罪?你姐都死了,谁来替我申辩!事情只会变得更糟!!!说真的,本来这事我想彻彻底底地忘记,不管怎么问都缄默,可是你!!!切,和严正一模一样,从不相信人,就会把教室的门关得惊天动地。”

“但,但不管怎么说,当初如果承认孩子了,姐就不会和姐夫在一起,你们也可以称心如意啊……一对白痴,真是一对白痴!!!没钱也可以向家里借啊,没经验也可以慢慢积累经验啊!你们俩到底在想什么啊!!!”

“……”

(两人痛哭流涕,忍不住相拥而泣)

那夜,她放弃自首的请求,改做个约定,“每年的祭日来看看姐姐”,权衡同意了。

那夜,严正在门外偷听着,无人知晓——

很快,莹儿会呼唤他;

很快,尼加拉瓜的人鱼线,不再寂寞。

*希望有更多读者喜欢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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