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离开了家门，孤独感又漫上心头。凌晨三点半，没有车的街道上装饰着孤立的灯，孤立的灯下彳亍着冗长的影子。我的官能指向前往酒吧的道路，但理智否决了提议。我不能像墨一样醉生梦死，从她醉生梦死的世界里逃脱出来的我不能再去投入另一个“醉生梦死”的怀抱……今晚，墨的身上没有酒味，却有了男人的味道。究竟是谁教会了她“偷腥”，“偷腥”后的沉默，沉默后的做爱？因性犯错，再以性求得原谅的套路，是她暗地里“爽”过多少次之后总结来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身体，在发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不堪、如此憔悴……墨，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墨了，那个富有女人味、只有女人味，让我享有女人味的姑娘了。曾经，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靠，敏锐地捕捉着她害羞的反应，任性地把流光抛在幸福的“沉默”中。如今，我竟会如此在意避孕套，竟会荒唐地想要靠抽烟来弥补性的不圆满，竟会在没有她的夜晚，独自一人沉湎于黑暗，闪过了从未闪过的念头——“离婚”……是该掏出根新烟来，上路了。去不了酒吧，就去网吧“打打杀杀”，让键盘声麻痹心声，让虚幻充斥眼帘。值得期待的本就不是现实，而是现实的理想状态；我的未来本就是一场梦，圆梦的瞬间就是毁梦的一刻。既然如此，何必痛苦于现实，不如继续做梦。
……
“男人的有病，往往是精神病，总是习惯在精神层面上挑三拣四，显得自己莫测高深，到头来想要的是不是种‘徒劳’？哪怕结果明摆着‘不可能’，他也不低头、不说话，‘倔’的力量大得令我瞠目结舌……说实话，砚这混蛋真心‘摔’疼我了。‘婊子’不‘婊子’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整夜整夜不回家，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连关机都懒得为我关。唉，他连嫌我都觉得多余了……没有没有，我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听我说——就是在阿丽家碰了几局麻将忘了时间而已。多大点事，是男人该计较的事吗？说到底只能怪他蠢，看家里没人，不懂得打个电话问问。老婆都觉得不好意思，啥事都不沟通沟通，尽往心里吞，你说这砚是不是存心不想和我过下去了……说实话，我真的很难受，当初追砚追得这么苦，到现在还在4嫌弃我！！！还在！！！妈，你知道吗！！！我煮什么他都不夸一句，我说十句他都不应一句，我——连做爱他都不发出声音来！！！他个死人！！！求求求，求子，求个屁！明明一个正常的男人和我如此‘优秀’的女人在一起，五年！整整五年！一直带套……他到底爱不爱我？妈，你说啊，别不吭声啊，你女儿被人欺负了！要是你和爸还在就好了……妈，都几点了，砚还不回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他……”
……
墨： 山中只见藤缠树
墨： 世上哪见树缠藤
砚： 青藤若是不缠树
砚： 枉过一春又一春
墨： 竹子当收你不收
墨： 笋子当留你不留
墨： 绣球当捡你不捡
墨： 空留两手
墨： 空留两手捡忧愁
砚：连就连
砚：我俩结交订百年
砚：哪个九十七岁死
砚：奈何桥上等三年
墨&砚：连就连
墨&砚：我俩结交订百年
墨&砚：哪个九十七岁死
墨&砚：奈何桥上等三年
……
过去只是一场梦
……
可能是脚步声踏醒了我的梦，在我睁眼的惺忪时刻，来来回回地晃荡着一个疲倦的黑影，直到我清晰地看见他坐在小沙发上抽起了第一根烟。沙发和床的距离是指尖与指尖无法触及的距离，却是眼光与眼光交汇的距离，他终于大胆了一回，正视我的眼。我俩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很久，太阳早就东升，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可他依然不说话，只是拼命地抽烟，把烟吐在自己的脸上。迷离的他蒸腾出了魂，却不是朝着我诉说，而是面向墙壁自语，我仿佛听见了魂的自语，不经意间，明白了所谓的“可耻”。那双正视我的眼，是双审视我的眼。“砚，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过来，过来做在床边，抱抱我好吗？”她哭了，于是总能求得谅解，我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哪怕心里说了一万声的“不”。她把身体靠在我的肩上，自然而然地抚摸起我的脸，用最无辜的眼神把这张脸舔舐了一遍又一遍。我不能看她，绝对不能，眼及的只能是白色床单，纯洁的它理应比她更值得我的青睐。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遍遍地抚摸没道理地使我勃起了！！！她的官能迅速捕捉，悄无声息地开始在我裆部滑动着她的腿。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再次鼓起勇气拒绝她的肉体，可是——我为什么昨晚等着她到深夜？我为什么深夜在灯下想她？我为什么天未亮就回到这个家？我——砚迅速地脱下了背心、短裤，毫不客气地扯下了墨的胸罩，像一头发了狂的猛兽死命地干起活来！
烟灰缸里的烟凉了半截，抽屉里的避孕套听着他痛苦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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