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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正要走近蛛网。忽然,“呱”,一个一人高的黑影跳起。伸出红色的长舌头,把一只圣蚊吞下,原来是一只大蟾蜍。
燕歌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蟾蜍,不由退一步警觉。大蟾蜍却是只顾着吃网上的圣蚊,它跳起一下,“呱”一声,就是一只圣蚊进入它的嘴中。不一会儿工夫,圣蚊就被它吃去大半,蛛网上正在给圣蚊裹蛛丝的蜘蛛,也有两个巴掌宽,赶来保护它的猎物。大蟾蜍“呱”地一声,把它也吞下了。
大蟾蜍吃完网上的圣蚊,看也没看燕歌一眼,“呱、呱”地叫着,满足地蹦向山深处。燕歌也觉得自己有些太紧张,摇头一笑,准备离开。
只听一瞬间,“呱、呱”声变得急促起来,燕歌忍不住好奇,也跟向山深处。刚才的大蟾蜍,正被一条青色的蛇缠住,蛇死死咬着蟾蜍的眼睛,大蟾蜍也不停地在蛇身上乱咬。本来蛇与蛙斗很常见,只是这一蛙一蛇都实在是太大,燕歌靠在一边,防止被它们误伤到。蛇与蛙每一次翻滚,都带倒一片草木,最终,还是青蛇缠死了蟾蜍,它把蟾蜍吞进,身子高高鼓掌起,躺在地上要好几天不能动了。
此地已经不见圣蚊村落尽是沙土的地貌,草木山壑极多,正是金秋季节,天地间变作一片黄色。燕歌连日奔走,此时正好边休息边观秋叶,在这里走走转转又过了十多天。
一天,燕歌望见前面树木上,似是挂了一层霜雪。他有些奇怪,信步走去一看。
看见是如雾般的丝线在枝叶间相绕,又在树与树之间相纠缠,一直绵延往前。有蜘蛛在丝线上爬动,原来这也是蛛网,不过比捕圣蚊的那只要小了许多。看去只是普通的蜘蛛而已,只是数量众多,便造出了这等奇观。
燕歌在挂满蛛网的树下行走,不经意看到丝中一条僵直的身影。皮是青色的,肚子有一段鼓起,肚中已经消化了不少,不正是上次吞掉蟾蜍的那条青蛇?它早已失去前日看到时的生机。
燕歌看蜘蛛们在他的身上爬过,心中暗道,自然间的生死循环竟是如此讽刺。 绵延的蛛网没有个尽头,燕歌一时少年心起,想要向前看它到底有多远。向前行,蛛丝中动物的尸体愈多,就像是这附近物种的大展示会。小至昆虫、鼠鸟,大至各种的走兽,甚至还有一具熊的骨架挂在网中,没见过的稀奇动物更是一个接一个。
再向前,蛛丝渐渐从树上垂下,连道路也被缠绕起来,燕歌点起一支火把,用火烧开一条路。越往后,蛛丝更是浓密,太阳已经透不进来,蛛丝下得树木没阳光死去,只剩苍白的枝干,乱石渐多起来。怪石耸立好似一张张鬼脸,枝杈伸出像鬼的尖爪,风在石与枝干之间,像是群魔在呜咽。燕歌几乎掉头想放弃,终究没有转过头。
终于,在黑漆漆的蛛网中,看见一束阳光在前方投下来。燕歌奋起最后的余勇,冲出蛛网,他一头一身全是白丝。回头望去,蛛网阵绵延有数十里长。
燕歌再向前看,蛛网出来走上一处断崖,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望无际的碧色的海。燕歌不觉胸中一阔,看崖下一条如练的白沙滩,想不到经历众多凶恶后,会有这么一处美景所聚处。
断崖上全部是岩石,偶尔几处生出杂草,一座石片叠起的小屋立在崖上。燕歌走近石屋,不由“咦”了一声,石屋的石片上有贝壳、海星、海葵和游鱼,却原来石片都是远古海洋里的化石。
每块石片为了保持其中化石的完整,打磨出各种的形状,又相互贴合没有一丝缝隙,能看出建屋人的用心。再看所踩的断崖,断崖的石质与石屋相同,石片就是采自崖上。整个断崖从上至下、稀稀疏疏,也尽是远古存留下来的化石。
燕歌问:“有人吗。”
等了片刻没人回答。燕歌敲了下门后,推开了石门。
石屋内简洁异常,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四壁和屋顶的化石,仿佛还是生前一般,尽情地漫游,大鱼在追小鱼,虽然现在它们都只剩下一身骨感的骷髅。
石桌上有一面铜镜,被打磨得光亮,燕歌想,怎么现在还有人用如此古老的东西。他伸过头去,铜镜感到有人靠近,镜面荡开,照出一张燕歌清晰的脸。
燕歌想到自己奔走半个多月,身上定是十分肮脏。随着他的心念触动,镜面中的自己被拉远,燕歌整个身子映在铜镜中,果真是即脏又狼狈。燕歌心念又动,镜中的自己反转,映出一个背着巨刀的背景,更是脏似乞丐。燕歌心中再动,镜面被拉高,似乎燕歌在半空中俯视着自己。燕歌不会用‘术’,也知道定有人在这面铜镜上绘过精巧的阵法。
铜镜下一排整齐摆放的小瓶,燕歌见到,只觉得,似是心中有一根弦被人轻轻拨动。
燕歌拿起一只小瓶,并不是记忆中熟悉的那只琉璃瓶,燕歌打开瓶盖。瓶中是半液态的流体,放到鼻下闻了闻,一股奇异的香味钻来。燕歌想了一会儿,原来是脂粉的香味。
忽然,燕歌感觉手腕一疼,一颗血珠顺着一根丝线缓缓滴落。是一路过来看得多的蛛丝,想不到蛛丝看似柔弱,一碰就断,此时却坚韧有如钢刀。
燕歌暗道,“不好!”他想要后退,脖后也是一疼。燕歌不知不觉中,被一张无形的蛛丝网罩在其中,一根手指也再难动弹。
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是你毁了蚊的巢?”
燕歌听到“蚊”,记起是一路跟踪来的村落里的圣蚊,自己这几天漫步不觉忘了。沉声道:“不错。”他问,“姑娘,是你养的?”
“是。”
燕歌仰起头笑两声,“那你快杀了我!我不但毁了巢,还杀了你的蚊。只恨不是都被我杀!”
身后静了一会儿。冰冷的声音又道:“杀你不为这个。我的蚊出去觅食,有人杀它,有人拜它,都是正常,你爱管闲事是你的事。”
燕歌不由一愣,“那为何困我?”
“走上‘白骨崖’就得死!”
燕歌被蛛丝笼罩,不能挪动,不能回头。他道:“姑娘,听我解释。”燕歌做事,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看法,不知今日为何要开口解释。
“哼,已经死定,不开口还像个男人。”冰冷的声音里满是蔑视,“脂粉虽香,是由十八种毒虫炼成,你喜欢闻,不如喝下去。”
燕歌的手腕疼痛加剧,此时胭脂瓶就在他的鼻前,再向下一些,他自己就要倒入口中。蛛丝下压,迫燕歌喝进胭脂,蛛丝上的血珠越来越多,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滴答声渐渐连成一串,地上积起一摊鲜红的血。石屋中的化石纷纷游来,尝一口血水,愈加兴奋,似乎这让它们想起生前曾经的海洋。燕歌的手就是不下一分。
冰冷的声音又开口,“这样杀你,弄脏我的地面。”蛛丝停住了。
燕歌刚准备再在说话。只觉得腰上一麻,他的神智似乎在飘离开自己的身体。
“姑娘,你要的饭来啦!”石屋外远远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叫喊,“不要葱、不要蒜、不要香菜,双份辣椒的‘龙脑饭’来啦!”
声音由远及近,燕歌喃喃说出,“善柔?”随即两眼一片黑,没有了知觉。
叫喊的女孩风风火火,也没敲门直接闯进来。她见到地上躺的那少年,“啊!”捂嘴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