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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卫门抹去溅到脸上的血渍，起身走出门，无视了趴在地上不停咒骂自己的杨越，到了楼下，七名黑西装和之前的枪手们站在一起，把楼道唯一出入口堵住。
“你不会食言对吧。”其中一名枪手道，他在紧张。
他说了问题，可真是时候。
左卫门冷漠道：“都杀了，别留。”
枪手们心中担忧化作现实，立即反应也不够快，七名黑西装有备而来，或是拔枪，或是掏刀，总之三下五除二，没有武器的枪手们迅速死亡，去往另一个世界。
黑西装们开始处理现场，分出二人上楼带走还未死且不能死的杨越，仓木西川、伍小玥与他们擦身而过，都嗅到了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
仓木看到了血迹而尸体，继而看向走到对面街抽烟的左卫门，心一沉。
黑西装们效率很高，把现场布置成枪手们互相厮杀来掩盖事实，以防止有人深入调查这件事。
走到街对面，仓木冷冷盯着左卫门，后者察觉后无所谓道：“身为枪手，你是在感同身受吗？”
“他们没得选，但你有。”仓木冷冷道。
左卫门弹掉烟灰，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对，我选了，所以他们死了。”
“……你把本可得救的人，本可回到正常世界的人，他们寄托在你身上的唯一希望给抹掉，这就是你的选择？”仓木压抑着情绪，也压抑着音量，但话声中那些质疑，无法压抑。
左卫门冷笑几声，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笑容：“我确实有得选，可我凭什么救他们？”
左卫门一句话噎得仓木不知如何接下文，只得咬牙切齿，狠狠发泄道；“你真是个没任何同情心的人渣！如果是姜灲的话……”
“别搞错了，在我们这，杀人才是最正常的做法。”左卫门并没有生气，“想得救？靠自己吧，总想着依靠别人的怜悯和放水苟延残喘般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他顿了顿，再道：“姜灲可不是你印象中那么好的人，或许你对他有种被牵连进无辜灾事里的倒霉好人形象，但相信我，能在多次阴谋和危机中活下来，他才不是那副傻乐傻乐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
姜灲、素子正缓缓走过来。
素子在不断抱怨：“碰上你准没好事，以后不准带着小玥做危险的事情，你都没有保护他的能力。”
“行吧，行吧，我以后不做这事了。”姜灲傻乐着应付。
言语间的轻松基调，难以让人想象前不久，这俩人才在隔了一条街的高楼上空，用狙击枪把杨越腿打断，终结整个危机，轻松欢乐基调和残忍行事方法贴合在一起，让人难以接受和理解。
伍小玥胆怯观望周围几人，作为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反倒是完全没有杀人或踏进那个危险世界，若是罪恶能用数字表达并从脑袋顶冒出来，小玥绝对是数值最低的人之一吧……也许呢？反正罪恶又不能用数字表达。
素子无视其他人，快步走到伍小玥身边，询问这询问那，俩人仿佛老夫老妻似的，素子这幅模样，完全让人想象不到她是之前那名枪手。
姜灲见状乐呵一笑，走到仓木、左卫门身边，撇了眼左卫门脑袋那的豁口以及额头上干掉的血块，惊叹道：“真是可怕，一定很疼吧……”
左卫门正要回应一句很疼，姜灲又补充道：“幸好我没去，不然疼的就是我了。”
仓木西川：“……”
左卫门：“……”
“行吧，行吧，人抓到了没？”姜灲询问道。
左卫门点点头，靠在车旁道：“已经到手，但估计人会疯吧，也可能死在救治过程中。”
“那家伙还不能死，至少铲除他带来的各种影响之前，还得留着一条命……”姜灲说话间看到了楼梯那有血迹，且不见任何己方外的人存在，意识到了什么，“除了R……其他人都死了？”
左卫门回道：“都死了。”
“死了也好，省不少麻烦事……坂田事务所那边的都清理结束，基于坂田事务所，以及其后牵扯的黑帮、势力、纠纷……我会带人一一处理。”姜灲轻描淡写道出会因此而发生的可预见的事，“这混蛋可真会找事干，自己半死残疾不说，还留这么个烂摊子等着收拾，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咱们有谁招惹过他？”
左卫门望向正对面那栋房子，作为曾经的据点这儿不能用了，但其内有过一个非常嚣张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存在，“没招惹……你不也没招惹，还是走进来了。”
“……谁知道呢，总之我不懂啊。”姜灲回了一句，而后瞄向左卫门的脑门，“你觉得头晕吗？”
“是有点，今天好像没吃午饭。”左卫门寻思道。
姜灲歪着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不仅没吃饭，脑浆还流出来了，不疼？”
被这么一提醒之后，左卫门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忘记去医院包扎伤口了。”
然后他腿一软，趴下了。
那之后，左卫门跟着黑西装们去医院，昏迷的杨越则被送到了秘医那儿把命吊着。
素子护着伍小玥，说什么也不想和姜灲待在一起，但还是接受了姜灲的建议，打算真的帮伍小玥走出心理阴影。
待所有人走后，姜灲点了根烟。
街上时不时刮过的冷风吹散烟草味，但燃烧着的烟头却不会就此而熄灭。
姜灲深吸了一口，感到些迷惘，这时，仓木走过来，递了一听罐装咖啡，热的。
“咖啡，刚热的。”仓木道，自己拉开了另一罐。
姜灲笑了笑，拉开拉环：“谢了。”
12月底的温度真是非常凉，这时能捧点暖东西在手里非常舒适。
“……是你的话，会把那些人杀了吗？”仓木忽然问道，“R是我们要抓的人，死不死都可以，但其他几名枪手已经被劝降了，左卫门还是下了杀手。”
姜灲沉默一会道：“你感同身受？”
“……嗯。”仓木简洁应了声，喝口咖啡后继续道：“同为枪手当然不喜欢，他们已经失去手里的枪，没有必要或死仇，不需要杀了那些人。”
姜灲坐在长椅那儿，道出心中所想：“失去枪的人，还能被称为枪手吗？”
仓木一言不发，她心中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这是句天大的废话，比我做的鱼丸粗面还难以下咽！”姜灲稍微抬高音量，“没有菜刀的厨师，就不是厨师了？但他们是不是枪手，和会不会被左卫门杀死，是两码事，别在这方面纠结呀。”
仓木投去一个鄙视眼神，但眼中阴霾褪去不少。
姜灲察觉到仓木内心变化，笑着举起听装咖啡，“行吧，喝了这罐咖啡，新工作还等着继续呢！”
“干杯。”仓木笑着碰了碰姜灲的咖啡。
姜灲也叫道：“干杯！”说罢，他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光了，还像个小孩那样朝远处的垃圾桶扔去，试图来个投篮。
在正对面街的一栋房子里，松下田子正用望远镜观察姜灲，也许是担心被直觉超强的仓木发现自己，她迅速收起望远镜，关上了窗户，拉起窗帘。
“姜灲，姜灲……”松下田子念叨着这个名字，手攥紧成拳。
“我会向你复仇的，姜灲！”
远在便利店旁边的仓木小姐姐则感觉到某种带刺的视线，可回首一望却没有见到可疑人物，周围也只有路人和情侣走过，都是些普通人，甚至都没有拿着摄像机的人。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仓木小姐姐如此安慰道，但鉴于自己的过往经历，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姜灲，让他小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