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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的话让人不敢相信，姜灲细想其中种种，却也并未发现任何可能是谎言的地方，林乐也没有必要夸张式的编出个变革的谎话，去欺骗一个普通工人，那么可以相信，她说的都是真话。
姜灲感到了一种危机，却又不明白从何而来：“你口中的‘变革’和我‘失去的记忆’，两者间有什么关系？”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多年前就认识林乐，甚至还在商讨变革计划的细节。
林乐不紧不慢继续说：“当时的计划已经完成大半，还差一些问题以及案例才能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无论是我还是后来加入的黎根川等人，几乎都因身份问题而不能出手，他们在社会上牵扯太多，贸然做一件事，多少会引起波浪和相关人士的关注，这会导致计划失败。
“为了完成变革计划，你姜灲在当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通过接连不断的阴谋和布局，培养几名具备能力的人，让他们在不断陷入阴谋又出逃的同时，完成剩下几项计划未完成部分。
“这些人绝对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具备对我们的绝对恨意，陷入复仇中而必然会破解每一个阴谋，每当他们破解一个阴谋，那么计划就补完一部分。
“因这些人都是受害者以及复仇者的身份，没人会阻拦这些人的行动，这就绕开了身份问题，同时我在这里面扮演一个被仇恨的角色，你们必然会恨上我，这才能一步步引导你们陷入阴谋中。”
姜灲静静听着林乐在述说一切的开端，他不敢相信所有阴谋都是自己编写，自己还把自己算计了。
“姑且先信一信，”姜灲深吸口气说道：“假设我真的编写了这样一个计划，也把很多人拉进阴谋中并让你算计他们，去完成一个又一个未完成的计划细节，那么，我为什么要失去记忆呢？”
林乐回答：“你也是你自己计划的其中一个人选。”她顿了顿，再道：“你认为难以找到那种需要的人，也在担心找到的人不足以补完计划，因此你决定把自己变成个普通的大学心理咨询师。
“并告诉我，只要有任何一个被选中的计划执行者失败了，即可立刻把你拉进阴谋和计划中，迅速进行计划补完，让计划得以持续进行，所以你让自己遗忘了很多东西，化身为普通人避开身份问题。
“那场车祸把你送进医院，是为了一步步引导你进入阴谋中，并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有了这种形象国安六科也没资格阻止你，并且给了你一个行动的理由，这个受害者形象塑造一直持续到伯北事件的后半段，直到你相信为止。”
每当一个真相被揭开时姜灲便会变得更沉默，听着林乐那些话他真的非常难以去相信，到现在为止分不清哪边真实哪边虚幻，如同刚从二层虚拟世界离开那样，让人不敢相信。
姜灲以一种非常纠结的心情坐在林乐面前，憋了好久才想到能说什么：“原来我以前这么吊啊？”
“你就不能有点志气吗。”林乐淡淡回了句吐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姜灲嘴角勾勒出个笑蓉一本正经说道：“你说的这些完全否定了我的过去，死去的父母、心理咨询师身份、为了死去朋友而复仇的努力，全部的过去都被否定，脑子里的记忆都不能相信，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他妈现在还能相信什么呢？”
姜灲并没有生气或愤怒，经历那么多早明白多余情绪放出来完全不能改变局面，倒不是如理性些好好说话。
“记忆都不能相信，曾经的过去也不能信，”姜灲苦笑着晃晃脑袋：“啊哈哈哈，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信任？还不如让我死在那场爆炸里，张怔，张怔，你一个好警察，却犯了一生最大的错啊！”
林乐注视着似乎快疯的姜灲，抛出个橄榄枝：“我可以让你拿回以前那段记忆，让你知道所有计划细节，但，你拥有这个胆量吗？”
姜灲直勾勾盯着林乐嘴角咧开个笑容：“为什么不呢？”
“你现在还有得选，”林乐提醒道：“选择信任现在这份记忆，保持孤独相信自己，永远无法得知历史真相，活下去，直到老死也活在现在这份记忆里，似乎也挺痛快，没那么多烦恼。”
姜灲手向后撑着不让自己躺下去，“反正总是得死，要是踏进这件事里可能在不久后我得死了吧，还不如看看你要玩点什么幺蛾子，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相？
“真相只有真相能够解释，谎言绝不可能解释真相。”
真相是一种发生并被历史、世界以及过去记录着的玩意，残酷但绝对正确，拥有着至高无上批判世间万物之权能，可惜，这玩意不是谁都能接受，大部分、大部分家伙们，宁愿相信水可以治病，也不愿跑个两三公里找医生，仿佛这样做了，得知了真相，大部分家伙们才会真的死。
林乐非常淡定拍拍手，轻拍两下，短而急促，看来是一种声音信号：“你知道么，有时候我会羡慕你在布局方面有着很高天赋，尽管你在破局方面的能力简直是厕所里的屎。
“曾经的你在决定把自己作为保险送进普通人里前，为了确保不会出现各种情况，以及现在这个‘情况三’，也就是你现在在质疑我那番话是否值得信任的问题，你太了解一个人在面对不同情况，以及经历了什么之后，内心会出现什么，所以你列举了好几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也做了相应保险。
“跟你一同来的女人，混血儿仓木西川，她是被人雇佣才会待在你身边，保护你并完成你指令，确实，你和她相遇是我安排，但所有计划制定和细节部分，都是你一人搞定，我只负责执行。
“雇佣她的人正是你自己，姜灲。”
姜灲再次被他人口中真相震惊，过了几秒后才看向林乐。
林乐继续说道：“你雇佣仓木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在这之后，一旦发生‘情况三’时你可以利用仓木来说服自己，她是你让自己取回记忆并获得信任的保险。”
房间的推门再一次被打开，领路人和黑西装二人先走进来，仓木西川跟在二人后面，她本来还挺不高兴，但看到姜灲和林乐时也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
黑西装提着个纸袋，在林乐授意后直接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些大大小小的纸张还有不透明的正方形小盒子，巴掌大小。
“这些是当初在雇佣时签署的几分合同，”林乐解释道：“从那上面可以知道雇佣者就是姜灲你自己，盒子里装着药，当初你选择的雇佣方式让仓木遗忘了关于雇佣者的记忆，只要吃掉那颗药，她会记起关于雇佣者的情报，也能证明你当初就是雇佣者，这就可以解释你的问题。”
仓木小姐姐左瞄右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姜灲看向落在地上的盒子，抓起来打开，里面确实有一颗纯蓝色的胶囊，像多年前那部电影中给主角的选择一样，只要吞下去，那就可以得知真相，见到世界真实。
姜灲把之前说的那些都告诉了仓木。
沉默了会，仓木忽然说道：“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你还有别的选择，那个雇佣是终身制，你不死我不被解雇，钱都付清了！这个真相对你很重要吗？
“你是个为了平稳生活能放弃复仇的人！所以你真的需要这个真相吗？”
姜灲放下药后仰躺在地上，“我已经失去所有能信任的东西了，至少现在还有个选择，可以信任的选择。
“真相是我现在唯一能选择相信的东西。”
PS：十二点，还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