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苏小曼的手，她怔怔的矗立在原地，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我突然发觉自己有当渣男的潜质。
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含蓄害羞和一丝丝窃喜。
“告诉我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巨细无遗。”
苏小曼的手心在出汗，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六月的太阳像是刚刚升起温度的火球，不断灼烧这个在南方沿海的城市，恰巧这里刚经历霉雨时节的洗礼。
她滚烫的脸延伸至耳根子，让人看了不禁想笑。
“你是指哪方面的？”苏小曼悄悄抬起眼瞅向我。
“先告诉我关于黄英的事。”
黄英是我的未婚妻，至少我现在可以确定，在听到所有人的承认后，那个常年出现在我梦里久久无法抹去的人，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不过有一件事很费解，我能记起关于她的身影，记起她的外形特征，包括她日常的起居习惯，但唯独我记不清她的脸。
是的，她在我梦里永远都是一张模糊的脸。
那件跳楼突发事件后，她停留在我印象中只存在两个模样，一个是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的一滩烂肉，一个是我永远没有办法看清楚五官的脸。
我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但自始至终我都认为，这个出现在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女人，不应该以这种形式在我脑海存在。
梦里我甚至会感到害怕，我害怕她向我走来，害怕她呼喊我的名字，害怕她那张满目狰狞的脸。
苏小曼恢复以往的从容，不紧不慢说道：“关于黄英的事，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她是你的未婚妻，但我也只见过她一面，看得出来你曾经对她无微不至，只要一提起她，你的脸上永远都洋溢着幸福。”
听到这番话，我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洋溢着幸福，多可笑啊，在上一次梦到黄英时，我甚至还想过要把她推开，她浑身血渍拖沓在地板上，一步步向我爬过来，让我有种窒息的恐惧。
这些事我并没有告诉苏小曼，整理好情绪，我向她提问：“我是在黄英跳楼事故后才精神分裂的吗？”
苏小曼陷入沉思，随后说道：“按照陈医生的答复来说，你的确是在黄英跳楼后才患上精神分裂症的，他指出你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打击，所以潜意识里不承认黄英已经死亡的消息，最终导致精神分裂的诱发。”
“你说你见过她一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
“她啊，怎么说呢。”苏小曼显得有些拘束，仿佛心中有着一丝芥蒂，“我觉得她好像没有那么爱你，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我眼里，她没有那么爱你。”
这个答复是我意料之外的回答，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不然怎么解释我连梦里都会推开她。
“详细点。”我忙说。
苏小曼深吸一口气，无奈苦笑道：“我记得那天是七夕节，队里有个案子需要加班，工作期间你的手机响过很多次，每次你都匆匆忙忙从会议室走到过道走廊上接听电话，透过玻璃窗我能看出你的心力交瘁，但你的脸上依然堆满了强颜欢笑，你的微表情告诉我这是一通你很在意的人打来的电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黄英。”
说到这，苏小曼眼神逐渐变得尖锐，“事实正如我猜想的那样，黄英催促你回家陪她，你以工作为由尝试让她理解你的苦衷，但她非但没有体谅你，并且在你明确表明态度后，在家实施了第一次自残。”
我一听瞬间皱起眉头，黄英竟然有自残的陋习，而且还不止一次。
“她割开了自己的静脉血管，等你回到家时她已经失血休克昏迷。”苏小曼抬眸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事后在医院陪她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也正是这段时间，我抽空去医院探望过她一次。”
“我竟然会爱上这样一个任性的女生。”我喃喃自语道。
苏小曼在一旁似是有些无奈，抿了抿嘴醋意十足的说道：“抛开个人情感因素，我承认她长得非常漂亮，她有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就好像是装满整片星辰一样璀璨，招人嫉妒的还有那对酒窝，让人看一眼就会不自觉忘掉所有的烦恼。”
我没想到同为女性的苏小曼竟然会给黄英相貌作出这么高的评价。
苏小曼见我陷入沉思，随后又理性的说道：“客观来讲，黄英算是一个典型的漂亮女生，但我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并不是基于情敌关系才会这样背后数落她，只是在我眼里，她并不懂得珍惜你。”
“在我的感情观中，爱是理解和包容，而不是一味的索取。”苏小曼神情的望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空气凝固片刻，我打破沉寂转移话题，“她之前有很多次自残行为？”
苏小曼重重点头。
“为什么？”我问。
一个人长时间有自残行为，这说明患者本身经历了人生难以磨灭的阴影和打击，逃避成了唯一的解脱，如果说黄英长期以往都在以自残的方式逃避现实，那么很有可能她当时遭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可苏小曼的回答却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我甚至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为了控制你，她在感情处理的方式中采取了最过激的行为，我猜她应该是不希望你当警察，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利用你的软肋强迫你听她的。”
“好吧，我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一些尽数记在脑海。
“能说说我的过去吗？”
苏小曼听后反应有些反常，“你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
刚说完，苏小曼拍了拍自己脑门，“瞧我这记性，把你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事给忘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苏小曼的眼睛。
似乎是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苏小曼干咳两声，随后佯装生气瞪了我两眼。
“你能不能别这样老盯着我看啊。”苏小曼偏过头捂着脸，“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般轻浮过。”
我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也算轻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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